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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冲着他磕了一个头。
“你又做什么?”叶棽伸手想去拉他,却被他躲开。
宁易抬头认真地道:“殿下刚才就问罪奴昨日的事情,昨日没有人给我们送消息,我们都不知道你出事。只是昨天傍晚的时候守卫忽然被人袭击,那人杀了守卫,又把笼子门打开,然后就走了。”
“所以你们就逃了?”叶棽追问道,“守卫不是你们杀的?”
宁易摇头:“被俘之后因要押解进京,守卫怕咱们逃跑,每人都喂了软筋散。进京之后每日惯常还要用刑,再没力气杀人的。别说杀那些守卫,便是那个笼子咱们都是出不去的。”
叶棽点点头,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他们只逃了几里远就被抓到,应该是体力不济,加之本就没有计划,对山中地形不熟,才会一下子就被找到。
可如果,那些抓他们的人,本就是放他们的人呢?
想到这,叶棽勾起唇角,垂眸细细地思量起来。
顾安诚跺脚:“哎呀,卫蛮说的话你也信?更何况……哎,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
叶棽不耐烦道:“还有完没完,你管他是谁呢?他谁啊?”
顾安诚弯腰凑在他耳边道:“他是宁易,卫国的二皇子!卫国就是因他才亡国的!”
“嗯?”叶棽猛地偏头,“你说什么?”
见礼之后几人落座,沈复看了眼周全,问道:“昨儿折腾一夜,姑母那里一切可好?”
周全含笑回话:“皇后娘娘一切都好,就是放心不下大殿下,一早就催着奴婢过来探望。”
叶棽点点头:“母后歇得好我就放心了,我……”
话未说完,便有侍卫来报,说是齐公公求见。
叶棽挑眉,前世赐死,传旨的便是齐安,这人和自己向来交集不多,可到了最后也在尽力关照自己的颜面。就凭这一点,叶棽觉得,自己应该率先释出些善意。
“快请齐公公进来。”
叶棽说着,便拿拐杖要起身。
沈复上前扶他,低声道:“你腿上不便,不要总是动来动去。别忘了昨晚姜院正的叮嘱。”
叶棽笑笑:“复表哥心疼我。”
沈复愣了一下,垂眸道:“你知道便好,你都不晓得昨晚你伤成那个样子,莫说姑母,便是我心里也……”
“复表哥放心,我有分寸。”
叶棽含笑说着,便见齐安在侍卫身后走了进来。
齐安今年不到四十,身量不高,面容白净,有些微微的发胖。他走进来先是扫视了一圈帐内几人,见沈复和顾安诚都在,便微微有些吃惊。
往日大皇子可是从不肯与沈家人明面上亲近的,即便因着皇后不得不见面,也总是淡淡的。连带着和沈家亲近的顾家,在他眼里也是看不上的。
只是叶棽已经起身,齐安顾不得许多,加快脚步上前行礼。
“奴婢参见大皇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齐公公快些免礼。”叶棽不等他行全礼便作势去扶,旁边沈复等人又赶忙去扶他。
一番见礼,叶棽便叫众人俱都坐了,又问齐安景帝可好。
齐安便道:“陛下一切都好,只是昨夜劳累,今早起的迟些,这不才刚醒便叫奴婢过来瞧瞧殿下。”
叶棽点头:“叫父皇挂心是儿臣的不是,我本拟一早便去请安,就怕搅扰父皇休息,只是不去看看,又实在心中愧疚。”
齐安道:“殿下不必担心,陛下说了,您腿上不便,免了请安。今日所有人休整一天,下午便叫禁卫军送您先行回宫。”
叶棽笑笑:“父皇想得周到,但礼不可废,我不过伤了腿,又不是起不来床。这请安自是不能免,更何况,昨儿到底是因我鲁莽才出的事,累的父皇担心受累,我又怎能安心回宫去呢。”
又说了几句,齐安见他态度坚决,猜他定是有事要与皇帝去说,便也不再劝。
叶棽这才满意,又叫周全也先回去,说自己等会亲自去给皇后请安。
周全才出大帐,便有侍卫来报姜院正求见。
姜南手上提着一个罐子,领着药童进门便行礼道:“殿下,这是臣一早熬好的汤药,正用胆瓶温着,您若是没用早膳,顶好空腹服下。”
叶棽撑不住笑道:“姜院正来的正是时候,你看我这里人这么全,还真是没空吃早膳呢。诶对了,齐总管吃过没?复表哥、安城你们呢?”
几人都回吃过了,叶棽失笑:“好么,合着就我自己饿肚子呢。”想起屋里宁易也没吃东西,便有些坐不住了。
沈复给顾安诚使了个眼色,起身道:“下午殿下回宫,臣先去准备一下。”
顾安诚道:“那我也回城,你们都走了,我又不喜欢打猎,留下也没意思。”
叶棽却摇头:“复表哥你又不是我新阳宫的亲兵,没道理陪着我回去。秋狩多难得的机会,你不是还说要去猎那头白狼的吗?”
“可你自己回去,我怎么放心?”沈复皱眉,“你若不应,我去和姑母说,她必是听我的。”
“母后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叶棽失笑,“你且回去,需要帮忙难道我还会跟你客气不成?”
顾安诚笑:“就是,老沈你就留下,我跟殿下回去。”
对于顾安诚要一起回城,叶棽并没什么异议,反正这个书呆子从来不喜欢打猎骑马,能来秋狩也不过是拧不过他爹顾宰辅。
他冲顾安诚摆摆手:“只要你爹答应,你跟我去宫里住我都没意见。”
顾安诚一滞,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沈复失笑:“既如此,臣等先行告退,殿下喝药用膳吧。有事随时派人去唤臣等。”
叶棽招来侍卫把自己扶起来,起身送客。
两人离开,姜南已经把药碗递了过去:“殿下,趁热喝了吧。”
叶棽接过药碗,看了眼齐安,笑道:“齐总管见谅,我先喝药。”
齐安躬身:“不敢,殿下用药要紧。”
齐安看着静静喝药的叶棽,心里犯嘀咕。总觉得今日叶棽变得跟往常不一样了,平日里不仅暴躁易怒,待人也倨傲冷漠。
可今日的叶棽态度谦逊温和,言语间有礼有节,矜贵却不显傲慢,亲切又不觉突兀,真的好像变了个人。
难道是昨日一场意外把脑子摔明白了?
叶棽喝了药,姜南便吩咐药童帮着把叶棽腿上纱布拆开,重新换上他连夜调配的新药。
叶棽看着他们换药,目光落到齐安身上,含笑等着下文。
齐安想了想,起身告辞:“不敢打扰殿下换药用膳,奴婢这就告退。回去也好跟陛下回禀,免得陛下还悬着一颗心。”又状似无意地感叹,“昨儿陛下还跟奴婢念叨,说大殿下怎地就不小心伤到了呢?索性没有伤得很重,这腿也是很快能养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