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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淡然的视线,她的清澈眸光一片萧索死寂,“兆谦哥。”
“怎么了?”他察觉到她脸上那微弱的紧张。
她上边牙齿时而紧时而松地摇着下边红唇,断断续续的声音让她精神面貌看起来颇为糟糕,“我……我不想……”
时兆谦第一次看到谭指月如此紧张,有些惊讶,笑道:“别紧张,这次ak给了大班底,你作为演员,只需要好好演就行,冲奥成与不成就在这一举了,即使没有成功,也能在国内国际电影圈奠定ak不与其他娱乐公司走相同路线的形象。”
冲奥……
谭指月刚刚想说的话终于在这两个字的诱惑之下没有说出口,但一个似是巧合又不是巧合的念头在她脑海闪过,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尊贵的男人。
“兆谦哥。我能问问,这个剧的导演……叫什么名字?”
时兆谦笑了笑,“官少陵。”
……
钱清童在银行里将报告做好,这几日无事白日都留在银行,夜里很晚才回时家。她回来时,秦青问她吃饭与否,她说吃了,正要上楼休息,蒲妈告诉她,时老爷子在房里等着她。
她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何还会找自己,但似乎又隐约知道他找自己的原因。
这种思忖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思想不知不觉中变地复杂了。
她推开门的时候,时老爷子正坐在一张铺着软垫子的红木椅子上戴着老花镜认真看报纸。
“你回来了。”听到门声,他抬头看向她,眸中没有特别的亲昵,没有敬仰,也没有那一丝突然不见了的生疏,他坐在那里,好像他除了是时城耀这个人之外,什么都没有。
钱清童站在门口,平静地看着他,四目相对处似是有千言万语,又似乎一个想要说的字都没有。足足过了半分钟,她才踩着松软的地毯走了过来,俯瞰着这身体佝偻的老头儿。
“对不起。”
轻启朱唇后的第一句话,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就说出了这句最为简单最为复杂的话。
她说什么对不起呢?
她给谁说?为什么要说呢?
她并不欠任何人,但是她还是说了。
“您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老爷子沧桑面容上荡起一抹纯粹的浅笑。
他将报纸整整齐齐叠好,旋即放在茶几上,扶了扶眼镜镜框,沙哑的声音有些低沉。
“反倒是我在想,那日我激动之下在兆谦面前说了那些话——那些活血有意无意泄露你身份的话,我后来回过神,这才意识到我似乎没有遵守约定,这离你的惩罚不远了。”
他双手撑着座椅起身,看着她的眼神里没有敬畏,没有害怕,没有痛苦,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家。
“我只祈求您将这些惩罚落到我身上,不要责怪我的子孙。”
钱清童没想到他说这个,淡淡一笑,“怎么会呢?那是我和你的承诺,你没有违约,我又为何惩罚你呢。”
时老爷子抬起干涸的眼眸,打量着她,半晌后才说道:“我以为……你会怪我我那日在医院口不择言,兆谦那么聪明,怕会多想。”
“时先生说他是无神论者,怎么会将你的话引申到其他地方去。”她哂笑。
时老爷子闻言看着她的目光更复杂了,兀自一叹,“是啊,他是我的孙子,在我自己出事加上遇到你之前,我们一家都只信人从不信命的,我现在信神了,都忘了他不信神,看来你对兆谦了解比我这个爷爷还深。”
她抿唇一笑,没有接话。
对时兆谦了解深不深,这都与她没什么干系。
“您怪我么?”
“诶?”
“财神爷,您怪我么?”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以至于他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很是憔悴。
“我怪你什么?”
时老爷子笑道:“因为那天我冒犯你说的话。无论兆桓是因为什么受伤的,您最后都救了他。而我这个做爷爷的,之前那样说您,可在您救醒他之后又如此对你说些可怜的似乎是在求您同情的话,您一定会觉得老头子我又恶心又肮脏。”
钱清童对时老爷子这一席严重的话有些不解:
很多事不过是人之常情,这老头子倒太在心了,竟将自己贬低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