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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武二郎出家之心已决,任林冲等人如何劝说武二郎跟随众人一起回京,武二郎也只是这么一句话“哥哥们有所不知,小弟今已残废,若是随哥哥们赴京朝觐,只会拖累哥哥们!哥哥们若是可怜小的就取些金银赏赐,留在六和寺中,陪堂公用,小弟便已感激不尽了,哥哥们只管回京面圣,就休要再管小弟了!武二今生就在此处,什么地方也不想去了,若是哥哥们闲时想起武二来,大可前来与武二一聚,武二随时恭候大驾!若是哥哥们再逼小弟跟随哥哥一同回京,那小弟情愿去死!”
林冲等人一直劝到三更,武二郎还是这么一句话,众人无法只好一起凑得金五千,银一万并取朝廷赏赐给武二郎的十万贯全部交付主持,权作陪堂公用,又在在六合寺内借宿一夜,希望明日武二郎能够回心转意。
众人歇下以后,自是月白风清,水天共碧,五更时分,忽听得江上潮声雷响,花和尚鲁智深乃是关西汉子,却不曾省得钱塘江潮信,只当是战鼓作响,猛的提起禅杖,跳将起来,大喝一声,抢出房来“方腊反贼休得猖狂,花和尚鲁智深在此!”
六合寺大小众僧见状,倒是大吃一惊,一起问道“师父何为如此?”
鲁智深答道“洒家刚才听得战鼓作响,想必是那方腊反贼到来,正要出去厮杀!”
众僧闻言,不由都笑将起来“师父休要惊慌,此番方腊反贼早被师父们给擒获了,又哪会再有战鼓声,此乃是钱塘江潮信在响罢了!”
鲁智深闻言,便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敢问众位师父,什么唤做潮信响?”
众僧闻言,不由将鲁智深领到寺外,指着那奔涌的潮头对鲁智深说道“师父你看,这便是钱塘江的潮信,这潮信日夜两番来,而且每次皆是按时按点,却不曾失信,今日是八月十五日,合当五更子时潮来,只因这潮水从不失信,所以称之潮信!”
鲁智深看迎面而来的潮水,突然哈哈大笑“洒家在五台山落发为僧之际,师父智真长老曾嘱付与洒家二句偈言,听潮而圆,见信而寂,俺想既逢潮信,合当圆寂,你们一众和尚,俺家且问你们,什么唤做圆寂?”
众僧闻言,不觉大吃一惊“大师父你莫不是在说笑吧,你也是出家之人,如何能不省得佛门中的圆寂?”
鲁智深闻言,却是有些不耐烦“洒家若是知晓还要问你们这些撮鸟,让你们说你们便说!”
众僧见鲁智深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便一起说道“这佛门之中僧尼之死便叫做圆寂!”
鲁智深闻言,不由往后倒退数步,众僧急忙一起上前扶住“大师父你没事吧?”
只见鲁智深突然哈哈大笑“罢了,罢了!既然死乃唤做圆寂,那洒家今日必当逃不过这二句偈言了,还请众位师父与俺烧桶水来,洒家要沐浴更衣!”
众僧闻言,不由一起说道“大师父你就不再要耍笑我等了,看你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如何能会圆寂呢?”
鲁智深闻言,不由大喝道“谁跟你们这群撮鸟耍笑了,让你们去你们就快去,若是迟了只怕来不及!”
众僧见状,不敢不依他,只得唤人与鲁智深烧水来。
鲁智深洗浴罢,换了一身御赐的僧衣,便唤部下军校“速去请林教头,军师和众兄弟来见洒家!”
军校走后,鲁智深又向众僧讨来纸笔,写了一篇颂子,去法堂上提把禅椅,当中坐了,焚起一炉好香,将手中的那张纸拿到禅床上,自叠起两只脚,左脚搭在右脚,念叨起来“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嗯!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鲁智深念到这“今日方知我是我!”之时,林冲,朱武等人已经一起到来。
朱武不由笑着说道“咦!提辖何时也学会了吟诗作对?”
林冲跟着说道“师兄唤林冲,军师和众兄弟前来,不会只是让林冲和军师还有众兄弟听师兄吟诗作对吧!如今我等皆已到来,师兄有什么事,还请说来!”
怎奈鲁智深却是不作声,原来鲁智深念完那篇颂子,早已自然天性腾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