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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所追赶的狐妖,便是此人,残害百姓,竟然......”接下来的话他想了想还是未说下去,总不能说那狐妖还勾/引了他吧!
而便是陵越这般说来,襄铃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面上全然是一副一头雾水且很是委屈的神色来,死命地摆了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方才我不是一直同你们在一起么!”襄铃说到了这里,更是欲哭无泪,几乎是眼泪汪汪地盯着面前的屠苏和方兰生的。
“对对对,方才襄铃确实一直同我们待在一块儿!”兰生本是对襄铃心怀芥蒂,谁知晓到了这会子,一见了襄铃这般可怜的模样,兰生继续发挥着墙头草两边倒的美好品德,毫不犹豫地跳了出来帮襄铃澄清道,“我可以作证,襄铃方才是一直同我们待在一块儿的!”说着更是双手叉腰,挡在了襄铃的面前,“还有屠苏,屠苏也可以作证,虽然襄铃是妖,却从未干过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
说得他好像认识了襄铃许久一样,不知道的绝对不会认为他们两个人不过是今夜才认识的而已。
而陵越听着兰生这般说来,又是看着屠苏,见屠苏在这时点了点头,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长剑,不过却还是面色凝重,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那狐妖,究竟是谁,如今又在何处?!”
那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不过襄铃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想了想,还是鼓起了勇气,看着陵越开口说道,“我想,我知道那只狐妖是谁。”
话音刚落,一屋子的视线又聚在了襄铃的身上。
琴川的天色终于逐渐亮堂了起来,出人意料的,昨儿白日里的生机盎然再一次重新出来的时候,除了兰生和襄铃,另外三个人的眼里皆是浮现出了不解的神色来,毕竟这白日的热闹与夜里的诡异形成的分明的对比,不知情的人看着,除了一头雾水,更是毛骨悚然的,而陵越与屠苏面面相觑,更是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琴川怎么会变成了这般模样?为什么一到了晚上,便是家家大门紧闭,街上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的?”还是晴雪开口询问的方兰生,毕竟昨夜那般怪异的景象她也是第一次瞧见。
“嘿,还不是因着近来那让人听着便是闻风丧胆的狐狸精!”兰生似乎是困倦到了极点,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很是慵懒的神色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全然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而他又看着面前微微蹙着眉头的晴雪,这才甩了甩脑袋,赶走了脑海之中的困倦,是继续开口说道,“琴川最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妖怪,专以食人精气为生,害人无数,还专门选在了晚上,专捉那些在街上游荡的百姓们,如今琴川的老百姓们一到了晚上,自然一个个都是紧闭着大门,熄了灯,也不敢在出去了。”兰生说到这里,又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毕竟想起了自己所经历的,他身子一个狠狠地哆嗦,也没有告诉了他们其实他那时正是为了捉妖才冒险在街上晃荡着,哪里晓得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不但妖没有捉住,反倒害得自己差点儿丢了性命。
一想到这里,兰生的脸色有些发白,瑟缩着身子,神色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脑袋还在!
而既是听见了兰生这般说来,众人的心里这才有了底,虽然陵越的面色一直严肃着,这个时候倒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指节分明的手指缓缓轻叩身旁的桌案,全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却也是这时候,忽然传来了蹬蹬瞪巨大的声响,像是有什么正浩浩荡荡而来。众人正在疑惑之际,没有人发现此时兰生的神情忽然变得古怪起来。
果然。
当他看见面前的大门被一把踹开,人群之中走出了一抹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的时候,那笑容忽然之间显得很是勉强,“二......二姐。”
方如沁着一身嫩橘色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一络络的盘成发髻,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也是毫不掩饰的凌厉的神色,是笔直地落在了兰生的身上。
彼时的兰生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一般,不着痕迹地缓缓移动了脚步,站在了已然起身的陵越的身后,身姿僵硬,也不敢看面前的如沁一眼,便是声音也显得很是惧怕,那模样,不比她之前看到了狐狸精的时候要好上了几分,而他心里虽说害怕,不过声音哆嗦着,却还是鼓足了勇气,低声地唤了一声,“你......你怎么来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二姐,竟然会寻到了这里,这可如何是好?!
“你还有理说?!”兰生不说这话也就罢了,他一开口,方如沁的火气又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已然是快步走到了兰生的面前,此时的兰生自然早已无处躲藏,不料却还是被如沁狠狠地揪住了自己的耳朵,疼得他当下就哇哇大叫起来,“我错了,二姐饶命,兰生是真的知错了!”虽然他面上说着这话,也是连连求饶,只是如沁正在气头上,哪里能够听进去兰生的话的,如今琴川出了这样的大事情,人心惶惶,他们方家亦是如此,只要入了夜,自然是大门紧闭,所有的人也都是早早地歇下了,哪里还有人像这小子一般,竟然还偷偷地跑了出去,尽给方家惹出了事端来!
“你说说,咱们方家只有你这一个儿子,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如何像咱们的爹娘交代,你又如何给方家传宗接代,还不快些回了家去,好好面壁几日,没有我的吩咐,若是你再出了方家的大门,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着更是毫不留情地继续揪着兰生的耳朵,使得他只得鬼哭狼嚎地被撵出了屋室之中了。
“疼疼疼!”兰生的眼睛里俨然是冒出了泪光来,一边嚎叫着,一边以幽怨的目光盯着这屋子里正以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一群人,“屠苏,陵越大哥,你们快来救我啊!”
不过几个人依旧是无动于衷,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想来他们一个个的,此时也不知晓究竟如何是好。
陵越和晴雪自然是爱莫能助,而屠苏也只是傻愣愣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兰生,心里想着“此人多半有病”罢了,而一旁的襄铃,那可是真的看热闹似的看着兰生被他二姐揪出去的,这个方兰生,先前还说她丑呢,这回可是遭了报应了吧!襄铃看着,不由得窃笑一声,眼里全然是报仇雪恨的爽快。
而如沁听着兰生这嚎叫,这才注意到了这屋室之中的几个陌生人,不由得蹙着眉头,神色复杂,不却也是在这时终于放下了揪着兰生耳朵不放的额手,“这几位是......”先前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兰生的身上,倒是疏忽了这几位了。
“他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尤其是这位屠苏大侠,若不是因着他,只怕你再也看不见你这个超级无敌可爱的人称琴川小王子的弟弟了!”方兰生一边揉着自己早已通红的耳朵,一边赌气地说着。
而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未瞧见了此时身旁的众人嘴角又是抽了几抽的。
如沁又是狠狠地剐了兰生一眼,显然心里的气愤还未散开,不过既然是兰生的救命恩人,等到她看着这四人的时候,嘴角噙着淡淡的温婉的笑容,与面对着兰生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只见方如沁一个盈盈俯身,听着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感激不尽,“多谢几位少侠姑娘相救,如沁待兰生多谢几位!不知几位......”
她今日一大早并未见到了兰生,便是知晓兰生定然是昨夜偷偷溜出了家里去了,只是这到了早上还未回来,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免担心,赶紧亲自遣了人来寻,总算是在这客栈之中见到了兰生才安心,却不想兰生果真遇险,好在有这几位的相救,如沁一时感激,也觉得心颤,心里不由得想着,若是兰生果真是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她这般又想着,又是狠狠地睨了兰生一眼,不过一转过身子的时候,又是继续笑靥如花,说什么都是要好好地谢过了眼前的几位,既然是多谢,自然是要细细询问了人家的姓名,住在何地,他这才好道谢,也好送了谢礼过去!”
而陵越是明白如沁的意思,便也是在这时只是嘴角弯弯,一本正经地开口,“方小姐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应当,我们不过是才来了琴川不就而已,却不想琴川竟是出了这般事情,行侠仗义,本是我辈职责,只是不知晓那狐妖究竟是何来历,陵越为民除害,自是义不容辞!”
说话之间又是皱着眉头,一想到如今琴川之中已然有不少的百姓遇害,陵越又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而方如沁瞧着眼前身长如玉的少年如此模样,心里是笃定了这少年定然是侠义人士,又是听得了他这般说来,心中不免惊喜,忽的笑道,“陵越公子如此有心,倒是琴川之福。”她看着这四个人的身姿仪态,便知晓他们定然来历不凡,如今一听见了他们这般说来,心中自然喜不自胜,“几位既然是才来了琴川不久,住着这客战之中也不见,方家尚且还有几处空置的屋子,若是几位不嫌弃的话......”
如沁话还未说完,兰生倒很是高兴,那嗓门又大了起来,只是咧着嘴吧笑着,一副很是开心的模样,一口大白牙熠熠闪光,“是啊,来嘛来嘛,你们都过来,住在我方家,我让厨子做很多好吃的给你们吃!”自然是激动异常。
“不必。”谁知陵越想都不想又是冷静地开口,他不想麻烦了别人,而他看着屠苏,也是寻到了与自己想同的想法。
倒是身后的晴雪和襄铃本是一副很是高兴的模样,便是一听见了陵越这话,刚张着的嘴巴又是闭了上来,微微低着脑袋,露出了一副失望的神情来。
“这客栈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我们方家?!”兰生倒还是不死心的,“再说了,我们方家家大业大,消息也灵通不是么,你们既然是要捉妖,自然是要知晓那狐狸精的来历、相貌什么的,在这客战之中哪里能够打探到什么消息的,要是来了我们方家啊,那可不一样了,想要知道些什么,那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兰生说到这里,又很是自然地拍了拍胸脯,虽说是一副夸夸其谈的表情,不过不得不说,他说的,似乎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经不住兰生的这般软磨硬泡,一行人还是跟着方如沁去了方宅之中。
兰生甚是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全然忽视了自己二姐那一张铁青的脸,而一进了家门,方如沁早已发飙,二话不说就已经狠狠地揪着兰生的耳朵,冷着脸将他赶了进去,话语之中更是带着几分严厉,“成日里不好好读书,尽是干着这些混账事情,怎么对得起爹娘!”说着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然是将兰生拎进了屋子里去了。
耳畔还充斥着兰生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救命啊!二姐夫,你快点来啊!二姐要打死我啦!”
“叫你二姐夫也没用!”还有如沁依旧是咬牙切齿的话语。
想来,这熊孩子确实是在劫难逃了。
众人的面上皆是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来,与此同时,很快就有丫鬟将这几位客人迎进了厢房之中,方家宅大院深,又是琴川的首富,这厢房的环境自然是比客栈要好上许多。
只是屠苏站在了房间门口,神色怔怔,却丝毫没有进去的打算,直到陵越收拾了一番,从自己的房中缓缓走出,一眼就瞧见了屠苏正站在房门口来回踱步,神情犹豫的样子。
他与屠苏本就是对门,屠苏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地落在了陵越的眼眸伸出,而陵越眉眼微挑,缓缓走近,“屠苏,怎么了?”
瞧见是自己的师兄来了,屠苏这才微微勾起嘴角,然而那神色却是依旧显得有些不自然,揶揄了几番,心中依旧像是在隐瞒着什么,“我......”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吞进了肚里,屠苏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便是他这般模样,陵越倒像是想到了什么,窃笑一声,不着痕迹。
只是屠苏依旧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木头脸因着若有所思,是呆萌的模样。
“你向来都是与师兄一起睡的,等会儿我去同方小姐说说,不必在这儿另分了房睡,可好?”陵越说着接过了屠苏手中的行礼,虽说是光天化日之下,也不避讳,大方地拉过了屠苏的手便往自己的屋室之中走去,而屠苏跟在了陵越的身后,脸蛋红扑扑,终于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来。
没过了一会子,兰生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这才龇牙咧嘴地从屋室之中走了出来,只是口中依旧是在嘀咕着,“二姐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怎么说我也是她亲弟弟呢,哎哟妈呀,可真是疼死我了!”说着兰生又是龇着牙,一声哀嚎,也不敢怎么碰那一只已然通红通红的耳朵了。
他正唉声叹气地坐在了院子之中的石凳子上,哪里晓得屁股刚一坐下又是听见了一声诡异的却很是欢脱的笑声,吓得兰生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个哆嗦,冷不防一下子从还没有坐稳的凳子上跌落了下来,摔了一个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