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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我知道你是北深……嘻嘻。”顾初的头有点沉,干脆跟他脸贴着脸,抬手揪着他的耳朵,“就算……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是北深。”
陆北辰抬手,箍着她的脸,低低地说,“如果可能,希望陆北深这三个字永远从你记忆里消失。”
“北深……”她娇滴滴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压根没理会他在说什么,“你抱抱我,抱抱我。”
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抱住了她,又顺势把她放回*上,轻语,“睡吧。”
顾初也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抱着他的胳膊,阖了双眼。
夜,静了。
连醉酒的人也安稳了。
陆北辰始终保持着靠在*头的姿势,借着光亮凝着她,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他才轻轻把胳膊从她怀里抽了出来。她皱了下眉头,嘤咛了一声,但没醒,很快地,又松展了眉心。
窗帘渐渐合拢。
将窗外微弱的光亮遮住。
陆北辰重新靠在了*头,许久后,从*边的抽屉里拿出个笔记本。
一个带着密码锁的笔记本,但很显然,这种简单的密码对他来说就是儿戏。一页一页翻开,上面的文字隽秀雅致。
是她的笔迹。
也是她的日记本。
当他入住这里之后,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翻看的日记本,近乎快要被他翻烂了。
但不管怎么翻,里面永远就是寥寥几篇日记。
很显然,她不是一个爱把心思托付给纸张的人,而记下的这几篇,大抵都是甜蜜。
他从字里行间中都能感受到她的快乐。
翻开一篇,其中的内容是:
17日,晴。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司机,今天与北深看了电影,为了制造能够投怀送抱的机会我便选了个恐怖片,结果爆米花吃得底干净都不见一个吓人的镜头,好不容易等到一惊一乍的特效出来,我顺势往他怀里扑,他却很冷静地戳穿了我的伪装,他说,一分钱特效的东西绝对吓不倒你。
真是朽木不可雕啊,记得上一次看爱情片的时候,他还很温柔地安慰我,现在来了个大变脸,讨厌。
不过,哈哈,晚上是他送我回来的,从城区骑着摩托回到佘山,浪漫吧。我邀请他到家里坐坐他却拒绝了,说这么晚到女孩子家里不礼貌,切,我心里狠狠鄙视了他啊,上一次都来过我家呀,今天又说什么不礼貌,我只是想介绍他给爸妈认识嘛。
天蝎座的男人,果然不好懂啊。
9日,阴
被凌双那个傻x女人气得快断气了!
但幸好今天北深发挥了他优秀男友的特质,想尽各种办法讨我开心,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大多数都挺高傲的,但我不开心的时候总会把我逗得哈哈大笑。其实他很少笑,很多时候也不会大笑,虽然这个样子挺酷酷的,连傻x凌双都跟个花痴似的迷他那张酷酷的脸,但我还是喜欢他笑,他的笑很迷人,他一笑,哎呦呦,我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呦就不争气地狂跳。
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想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其实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想我已经爱上他了。第一次见面虽然闹得不愉快,但早在没争吵的时候我就看见他在球场打球了,他笑的样子很迷人,帅气极了。
哎呀,不小心说出了心思。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也看不见我写的这些东西,否则被他知道了,他肯定会在心里鄙视我,用他的话说就是:小小年龄就学会思春,该打。
陆北辰“啪”地阖上了日记本,虽说看了多遍,但每一次还是无法一口气看完。
她的文字表面怨怼,实则幸福。
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将日记本放回原位,他转头看*上的她。
她已经沉沉睡去,不再皱眉,不再呢喃,十分安静。
陆北辰抬手,拇指于她的脸颊轻轻摩挲。
“不想让你回这里,只是不想让你回忆。”
回忆得太多,伤感就越多。
有时候,回忆这种东西是他或她都碰不起的,就如同是把双刃剑,他和她终究只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陆北辰的眼神渐渐黯淡沉落,低低道,“因为回忆本身就是个不公平的东西,是我,无法给你百分百的回忆。”话毕,他低头,深深吻上了她的唇,良久后,才抬脸,嗓音沉重,“所以,我能选择的就只有未来,给你百分百的未来。忘了陆北深,只有我陆北辰,这样,你能接受吗?”
夜凉。
他的眼神,如夜色涔凉。
*
郊区,一幢上了年头的住宅楼前,盛天伟停了车子。
老楼如沉默的兽,外表破烂不堪。现如今,这幢楼的住户大多数都搬走了,只有零星的几家还在坚守,希望能从拆迁中得到些好处。盛天伟将车子停好后熄了火,走到楼前抬眼看了看,有一扇窗是紧闭的,黑布隆冬的。
他的脚步没停留,径直进了单元楼。
殊不知,在他进去没多久,又有一辆车悄然滑到了附近的草丛里,车主很快下了车,抓住了盛天伟最后一抹身影,也快步跟了进去。
楼道很黑,一进来就能闻到发霉的气息,如,死人的气息。
盛天伟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一步步上楼,他的影子摇晃在脏兮兮起了皮的墙壁上,无限蔓延。
没有电梯,他的脚步声停在了五楼。
抬手敲了门,力道虽然很轻,但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也格外响亮。
没人应门。
再敲,加重了些力道。
等了许久,还是无人应答。
盛天伟思量了片刻,手机一转,屏幕的光亮打在了右手旁的电表箱上。电表是停止的,说明里面没人用电。他皱了皱眉头,又四处看了看,抬手在电表箱上摸了摸。终于,在翘起的一角里面摸到了一把钥匙。
钥匙入孔,拧动时发出“吱吱”的声响,在楼道里回荡,十分刺耳。
门开了。
落了不少灰尘。
盛天伟抬手挥了挥呛鼻的尘土,进了屋子。凭着记忆摸到了灯的开关,“啪”地一声,头顶灯管“滋滋啦啦”,亮了。
房间里的陈设被照亮。
一室一厅的面积,不是很大,目测四五十平,虽是老楼,但房间里的布置尚算温馨。只是……
乔云霄抬手摸了摸旁边的柜子,指尖沾了灰。
他眉头皱紧,快步进了卧室。
*上摊着被子,没叠,他伸手扯了被子,*上没人。
盛天伟又四周查看了一下,许久后,拨了通电话出去,压低了嗓音道,“沈强不见了,我要你们侦探社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交代完毕后,他又是一番翻箱倒柜,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只能离开。
又过了几分钟,有车灯晃过楼道的玻璃,车子渐行渐远。
老楼又恢复了安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许久后,楼道里一直匿藏着的人悄悄探头,趴在窗子前看了许久,确定盛天伟不会去而再返后才蹑手蹑脚地上楼。学着盛天伟似的去摸钥匙,摸到手后,钥匙上似乎还带着他的余温。
钥匙小心翼翼地插了进去,又是刺耳的声响,房门开了。
眼前一片黑暗,近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一点点去摸墙壁,最终摸到了一个开关,一开,房间就亮了。
映清楚了许桐的脸。
从青灯木偶出现后,她从盛天伟的态度里读出了端倪,而这阵子他又反常地留在北京,这着实引起了她的警觉。她向来不是一个失去冷静的人,所以饭店洗手间一事必然大有文章,盛天伟虽说跟她相处的时间较短,但也应该了解她的性格。他却跟她说只是幻觉一切正常,这不正是最大的不正常吗?
她便处处留神他的动态行踪,终于在今晚,她一路尾随着他来到了郊区,凭直觉,这间房里一定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灯光较柔和,但足以将房间里的一切看清楚。
房间不大,墙壁却挂满了相框,许桐将房门关上,在了解了房间格局后开始观察相框里的相片。全都是两个人相拥的照片,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的倒是生的俊朗,看上去挺健硕,年龄不算太大,怀里拥着一个女孩儿,巧笑盼兮,许桐看着这女孩儿有点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在哪见过,又巡视其他照片,全都是这两人。
看样子是一对情侣,从两人的眼神和亲昵程度可以看出。
许桐环视了一圈,拉开正对面的门,是浴室。
开灯一看,里面的东西很少,她若有所思,如果是一对情侣住在这儿的话,为什么没有女性的用品?拿起牙刷,不湿润,应该是许久没用过了,打开水龙头,好半天才出了水,流出来的却都是带着类似黄泥的水流,好半天才恢复清澈。
许桐愈发感到奇怪,出了洗手间,进了卧室。卧室里放了一个复古的柜子,轻轻拉开,许桐差点惊叫出声。
竟是几只青灯,东倒西歪地放在了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