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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科夫跟叶甫根尼还有班克罗夫特三人挤在后面，司机刚一坐进来，从后视镜就看到了拥挤的几人，脸上略显尴尬。
“先生们，车有点小，很抱歉…”
高军倒是颇有点心情的左右看看，听到这话，笑着说，“不用太担心，我们都是穷人，习惯了拥挤，如果连这点都不适应，怎么能适应厕所和厨房在一起的连体房？”
这笑话真冷。
但司机还是很礼貌的笑了笑，整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然后一脚油门在旁边同行羡慕的目光中载着高军一行人远去、
车内的气氛有点怪，司机时长抬起头看着抱着手假寐的几人，余光偶尔还撇了眼高军，后者倒是在车上翻出点东西，一本有标注的化学书。
全是阿拉伯文，看不懂。
刚抬起头，就看到对方的目光，两人一怔，高军笑着说，“这是你孩子的课本？”
“不，是我的。”
“我是一名大学化学老师。”
一听这，高老板顿时就懵了，高级知识分子跟眼前这落魄的出租车司机根本没办法连在一起。
“我的学校被空袭，全部炸毁了。”司机解释道，语气很低沉，“校长他们全都死了，教育体系崩溃后，我就失业了…”
“化学老师不是很容易赚钱吗？”
就这时，坐在后面的叶甫根尼开口，将老板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他坐在两个壮汉中间，用力的伸出手，“我以前的化学老师去给哪些毒贩打工，每天都能赚到一笔不菲的收入，可惜我分不清Mg或者Fe，要不然我就去给他打工了。”
“有人邀请过我，但我拒绝了。”司机摇摇头，“知识是用来造福人类的，而不是用来杀人的，那些人是商人，不是科学家！”
“奥本海默哭死在厕所里。”班克罗夫特冷不丁来了一句，“你现在能赚的更多？”
司机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调侃，沉默了片刻，“贫穷迟早会来，但在那之前，我的命运由谁掌控？我自己，不是每个人都希望去轰轰烈烈的干事业，我只想赚着钱，养活的家人，对于我来说，安全的出来，安全的回家，我就满足了。”
这番话倒是让高军等人沉默不语。
班克罗夫特喃喃自语：“可生活，从来不会让你满足和幸福。”他说完就默然不语。
显然想到了自己的曾经。
高军也心有戚戚，自己国内的父母或许还认为自己在卖保险，为了那可怜的绿卡在奋斗，甚至在找一个满是艾滋的女人随便结个婚，不要过上他们那种平澹的生活。
他们绝对想不到…
他们的孩子在这世界上的战区到处跑着，一想到这，高军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抱歉，我刚才只是想到了个笑话，你们说，多少美金能买到幸福？”
“他是无价的，先生。”司机强调到。
“不，人们常常把自己的贫穷、无能美化成知足常乐，但说到底，底层的幸福中也带着寒酸，一文不值！”
司机皱着眉，不是很认同高军的话，但又不敢骂娘，只是抬杠似的说，“尹拉克，可都是底层。”
“所以，他们不值钱，我来这里，是找黄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