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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含羞怔了一下,不是吧……
雍王的动作,让她想起了无争。
小时候,她耍性子不肯让婢子奶妈梳头,非要学人家“披发仗剑”,“闯荡江湖”,是他,和颜悦色,轻声漫语哄着,用双手亲自把她乱如鸡窝茅草的头发,一点一点梳理起来。
刘景恭捧着那一头比丝绸还要柔滑的秀发,想要拢在一处,可总是手拙,抓住这边,掉了那边。
平生,第一次为女人梳头。
幼时,他有见宫里的婢女为母后梳头,母后那一头漆黑亮泽的长发,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即使年过三十,那些十几岁的秀女们,依然比不过她的美貌。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各自思念最重要的人。
冷风吹来,直透锦裘,月含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头柔顺的头发从刘景恭手里滑落。
“好冷!”月含羞打了个哆嗦。
她被劫走的时候是中午,太阳正好,所以,只穿了件薄薄的兔毛轻裘。到了晚上,气温骤降,自然受不了。
刘景恭也从沉思中惊醒,解下玉钩上的丝带,快速把她的长发抓到一起,扎成马尾。又把她的双手解开:“老实点,别再耍花样!走起来一会儿就不冷了。”
月含羞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刘景恭身后。
“喂!走慢点好不好?走这么快,你就不怕我跟丢了?”
“跟丢了就喂狼呗。”
像是回应刘景恭这句话,不远处,传来几声狼嗥。
月含羞打了个寒颤:“我可是你珍贵的筹码,你真舍得喂狼?”
“你这么慢吞吞,别说七天,十天也走不到目的地!”
月含羞吃力地跟着:“看你这架势,怎么也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亲王。”
“哼,把你应得的一切夺去,扔到荒蛮之地,你也不会成为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
月含羞弯腰捡了一根枯树枝,拄着往前赶路:“听说,你是武皇后的儿子?那你不应该是嫡子吗?为什么后来没继承皇位?”
刘景恭的背影顿了一下,站住,回过头,目光中满是杀气:“闭上你的嘴巴!”
“呃……不愿意说就不说呗,凶巴巴的那么吓人,好像是我不让你继承皇位似的……”
“你再说一句试试!”
“好好,我不说了,赶路,我们继续赶路!”
刘景恭皱眉:“你手里拿得什么东西?”
“拐杖啊……”
刘景恭一把夺过,扔了出去。
“喂喂喂!干嘛扔了?”
“以防你做鬼!”
“一根拐杖,拄着走路而已,能做什么鬼?”
刘景恭弯腰,接着月光,看了一会儿,冷笑两声,扬起沙子,掩埋掉月含羞刚刚画下的一些符号。
“看来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取出绳子,把月含羞的双手牢牢捆在前面,绳子的另一头牵在自己手里。
“走吧!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月含羞叹口气,这雍王,果然不好糊弄。
皇室这三兄弟,景弘、景龑、景恭,各个都是人精,各个都是自己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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