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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聪明人都喜欢采用风险更小的办法、花费更少的力气,达成更好的效果、谋取更高的利益。
她已经隐隐察觉到卫仪与顾觉非之间那一点微妙的联系了,却只不动声色地一道走上回廊,看她摆弄那宫灯,开口道:“所以娘娘现在是要‘攻心’了吗?”
“你聪明,真叫本宫回想起当初那个你来,禁不住心里发凉,背后发冷。”卫仪似乎是觉得有些冷,又将拨弄宫灯的手收了回来,转身注视着她,“三年半之前一场宫宴,本宫竟还对你说什么‘傻人有傻福’,你那时候便与顾觉非有所交集了吧?怕是心里面不知怎么讥笑本宫,到底是谁傻呢……”
“娘娘说笑了。”陆锦惜谦逊得很,“锦惜自来命苦,选择也从来由不得自己,怎敢在背后讥笑娘娘?”
“选择由不得自己?”
卫仪终于是没有忍住,冷笑了一声。
“是啊,你选择由不得自己,却得到了旁人求也求不来的荣华富贵,美满姻缘!若全天下人的‘由不得自己’都能与你一般,怕是全天下人都巴不得此生此世困囿于囚牢之中了!陆锦惜,我卫仪精明了小半辈子了,竟半点没看出你以前是个扮猪吃虎的人物!”
扮猪吃虎?
这可是抬举了。
说得不客气一点,单单以心机手段论,当初的陆氏是真的“猪”,而如今这一副躯壳里的自己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虎豹豺狼。
可这件事她连顾觉非都没有告诉。
一如顾觉非有秘密,这对于陆锦惜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绝不会主动宣之于口的秘密。
所以她只垂首微笑:“人总会变的,娘娘谬赞。”
这般宠辱不惊、不慌不乱的姿态,显然扎了卫仪的眼。
她定定地凝视了她片刻,眼底那尖刻似刀锋一般的嘲讽,终于又明白无比地显露出来,甚至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
“可我总想问你,你真以为,自己就觅得了可与你相伴一生的良人吗?”
“……”
卫仪眼底的这几分怜悯,不仅是对她的怜悯,也仿佛含着一种对自己的怜悯,隐约藏着几分辛辣与凄怆。
陆锦惜感觉到了,她没说话。
平湖周边,已没了什么人影。
两侧的宫人们知道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此刻都散得远远的,以防自己听到他们说话。
所以此时此地,可以听得见那呼啸的风声。
卫仪的声音也仿佛被风吹得带了凉意,夹着这寒冬腊月里的雪似的,嘲弄地冰冷着:“你认识顾觉非多少年,与他接触过多少,又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嫁给这样一个口蜜腹剑、心狠手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