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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不利。”
顾莫杰抿了一口咖啡:“那女人的口供是怎么说的?”
王凯文抽出一页口供的复印件,指着说:“那个女人叫陈怡心,根据她的说法,付成厉根本就不是她男朋友,两人只是尝试性地接触过几个月,她也没和付发生过关系。她只是不忍心直接拒绝付让对方受不了,所以这么暧昧着留个备胎。
至于陈怡心和程教授之间的男女关系,陈在反复质证之下承认了。但是不承认自己考上研究生和与程教授之间有关系存在任何关联,当初她的书面成绩也是合格的,这点没有瑕疵。按照陈怡心的说法,她之所以和程教授保持了长期男女关系,完全是‘被程教授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和潜规则没有半毛钱关系。”
顾莫杰冷笑一声,不由得对付成厉的智商更是感慨:
要真是自己的女人被人睡了,要和人兑命,那还算三分血性,对错暂且不论,是否有勇无谋暂且不论。可是眼下看来,付根本就是在为一个还没和自己上过床的女人去杀人,这算是哪门子事儿呢?太冲动了。
而且看女方的口供,这是要置付于死地了。
“看来,付成厉是死定了?”顾莫杰略有不甘,最后追问了一句。
“也不能算是死定了吧。这种案子,一开始无非三种从轻可能性;‘激情杀人’已经被排除了,‘被害人有过错’如今也被排除了,别的间歇型精神病就别说了,太low,就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性。”
顾莫杰身子前倾,问道:“什么?”
王凯文手一摊:“被害人家属谅解。”
费莉萝都被吊起了胃口,越俎代庖地追问:“说具体点。”
“就是让付取得程教授遗孀的谅解,让死者的老婆主动表态,不谋求处死凶手——在刑法上,不仅是交通肇事这种案子可以通过换取被害人家属谅解得到从轻的,杀人罪一样也行。只不过以本案的情况,就算从轻了,也就是从死刑立即执行,降到死缓而已。”
后世的药佳鑫杀人案,药父就以给被害人家属多赔偿一大笔钱为条件、试图换取被害人家属谅解,得到一个让儿子从轻的要件,从立即执行降到死缓。只是药案里面死者家属没有要赔偿,也不肯谅解,所以药最后被处死了。在杀人案里面,因为被害人家属谅解而从轻一等的情况,是确实存在的。
顾莫杰和费莉萝齐声道:“这事儿不太可能吧?难道程教授身前夫妻感情就不好?”
王凯文回了一个看透世态炎凉的笑容,苦笑说:“和你们预想的恰恰相反。我稍微接触了一下,付成厉的女朋友现在是千方百计想弄死他,但是程教授的遗孀态度恰恰相反,目前比较暧昧,似乎是倾向于谅解凶手,不过我估计付家拿不出多少金钱上的补偿。”
顾莫杰和费莉萝听了,都是不胜感慨。
凶手的女朋友,千方百计希望凶手去死;死者的妻子,却不希望凶手去死。前一条原本可以奏效的“被害人过错”从轻理由,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之下华丽逆转,失效了;后一条“取得被害人家属谅解”的从轻理由,一开始众人都觉得不可能,没往那个方向想,结果却峰回路转,再次华丽逆转,起效了。负负得正之下,似乎付还真留了一条免死的缝隙。
顾莫杰不知道的是,在原本的历史上,付最终正是被判了死缓两年,而导致付只被判死缓而非立即执行的关键要件,正是程教授遗孀的书面谅解承诺。那个时空的付,家里很穷,拿不出死亡赔偿金,最后程妻是在没拿到的钱的情况下,依然谅解了凶手。
有没有潜规则,从法律证据层面来看,似乎是真没有潜规则。但是丈夫没有潜规则,妻子却不希望凶手偿命,人心所在,不得不说比证据更令人唏嘘。
顾莫杰抹抹嘴,下了命令:
“想办法,接到付的委托吧。我要你正式当他的辩护律师,律师费我来出。别的方向,我也看了,努力的可能性不大,事实部分这个案子是翻不出什么花样的。你就把精力花在争取被害人家属谅解这一点上。
如果被害人家属希望多拿到一点死亡赔偿金的,我通过秘密渠道转一些钱过去。付家如果生活困难的,帮我安排一下秘密帮补,钱也是我出。这事儿,如果最终做到让付死缓,那就是不赔不赚,算你称职。如果可以降到无期,就算你的本事,将来有的是生意给你。”
“好,一言为定。无期我不敢说,死缓还是做得到的。”王凯文满口答应,把杯中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告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