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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格格,虽都是郡主,可还没见哪个有封号,何况是御赐的,咱们王爷果然是面子大!”又不知哪个姨娘笑着脸道。
席上心思活络的人一招呼,气氛才又开始慢慢热了起来。
没多会,管家跑着进来报,康熙的赏赐到了。
椿泰虽然在军中深得属下爱戴,但太平盛世,即使袭了王位,也没有什么立功的机会。自老康亲王去后,康熙对康亲王府旧情虽在,却再没有特地在年节上赏赐过了,今朝这一番,在场的人无不把心思往若鵷身上想。
走时康熙倒是说过,若自己受气,要同他讲,若鵷猜到他可能会做些表示,好让康亲王府的人对自己忌惮些,可她却没想到,来人是李德全。
前厅本是大敞着,管家来报时,李德全一行已后脚跟了进来,厅里的人无不匆忙起身迎上前去,椿泰为首,椿泰的额娘在侧,其余众人按序随在后头。
打从瞧见进来宣旨的人是李德全,若鵷在心里就无奈地笑了,她就知道,这大年三十的,康熙会给她送“大礼”。若鵷不做声,只随着众人起身,站在原地,这般,她倒落在了众人的后头。
摆香案,领圣旨,一番忙碌后,众人零落着起身。
该赏的,该赐的,这只老狐狸,倒是会拉拢人心,一道旨意,让屋子里头不对付的一群人都是乐在心里,喜在眉梢,直高呼万岁。
“格格?若鵷格格?”辞了椿泰着下人敬上的茶水,李德全扬高些声音寻道。
“李公公,咱们格格在这儿呢!”若鵷还没答话,倒是一旁杜鹃“扑哧”一声乐了出来,高声应道。
“哎呦,我的好格格呦,您怎么躲到这儿来喽!”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李德全得以畅通无阻地快步到若鵷跟前,继而又请了个安。
若鵷赶忙将李德全扶起来,轻声笑问道:“谙达怎么亲自来了,皇上也不怕把您累着?”
“来,格格,这圣旨您拿好喽,皇上说了,格格就不用行礼谢恩了。”李德全把一卷圣旨递到若鵷手里头。
若鵷接过圣旨,也没有打开,转而递给了杜鹃,道:“有劳谙达了。若鵷知道谙达的性子,也就不多留谙达了,谙达回去,替若鵷给皇上递个好儿。”
李德全先是瞧见若鵷看也不看圣旨一眼,就递给身后的杜鹃,心里已是有些讶异,这格格虽不一定猜着了圣旨里头的内容,但已然看透了皇上的心思。待若鵷婉言让自个回宫,心里头更是添了几分惊叹,若说若鵷格格能立马猜透圣意的玲珑心思令他有几分诧异,那么她胆敢驳了皇上,让自个当下回去,更是有几分胆色。继而却是失笑,看来终于有人敢同皇上对着干了。
李德全回宫后,众人才收了约束,若鵷才要吩咐杜鹃把圣旨拿回屋中收起来,却见椿泰的侧福晋瓜尔佳氏过来,笑道:“好妹妹,不知皇上单给妹妹这道圣旨里头,写了些个什么?妹妹也给咱们瞧瞧,咱们可都好奇着呢!”
瓜尔佳氏正得椿泰的宠,人也骄气些,见椿泰冲她使眼色,她也只做没瞧见,单盯着若鵷。
眼瞅着香案才刚刚撤下,几个下人还在忙着洒扫,刁难却已然开始了。若鵷想着方才自己已经把桌上的气氛弄僵了,自己好歹是康亲王府的格格,又是晚辈,不好一再顶撞,再者瓜尔佳氏虽是侧福晋,但好歹是五哥的福晋,也算是自个的嫂子,不看她的面子,五哥的面子总还是要顾及的。笑着点点头,算作示意,若鵷柔声道:“小五嫂抬举了,皇上既是没让李谙达当众宣读,想是不宜为他人道,若鵷为难之处,还请小五嫂体谅。”
这厢瓜尔佳氏的责难还未平息,那边赫舍里氏也借机发难了:“若鵷啊,就给你小五嫂瞧瞧!姐姐不是说了嘛,要让咱们王爷给你上皇上那去讨个封号,既然有姐姐和王爷给你撑腰,还怕什么?是不是啊,姐姐?”
众人本还对这九格格心存观望,毕竟这个格格由皇上亲自从江南带回来,还一度住在乾清宫里,而后更是大手一挥,在宫里头赐下座院子,想宫里头后妃诞下的格格,也不过是同母妃住在一处,而这一个“野格格”却倒是得尽了荣宠。如今这格格回了府,不过一辆马车,一个包袱,身边也只带了个还未及笄的黄毛丫头服侍,现下宫里头赏赐,她那一份及不上这座上的任何一个人。如此看来,先前皇上的举动不过是做给外头,做给康亲王府瞧的,以免落下个什么名头。现今,这格格被遣了回来,怕是再得不了什么宠了。瞧刚才这格格前后的言行,先前还嚣张的什么似的,如今圣旨一下,她倒是也蔫了,怕也是心知自个再没了地位吧。这般想着,几个胆子大的,心思也活络了,话里头也不客气起来。
杜鹃听着气不过,要替若鵷说话,才上前一步,就叫若鵷拦了下来,见格格冲自个摇头,心里头虽有不甘,到底忍了下来。
若鵷心里头也有自己的打算,一是她想将各人的心思瞧出一二来,二来,她也确实懒怠争辩什么,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她不说,是为了他们好,若她猜得没错,这道圣旨一出,只会抬了自己,而他们不过自取其辱了。
赫舍里氏的话一出,萨克达氏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不行了,静默片刻悠悠开口道:“若鵷啊,既是众位额娘和兄嫂都想瞧瞧,你也就给大家看看吧。”
若鵷将视线慢慢览过屋中众人,最后低下头,给萨克达氏行了个礼,轻声道:“若鵷失礼了,姨娘和众位嫂嫂的意思,恐怕若鵷不能遵从了,还请姨娘和嫂嫂们体谅。”
到最后,若鵷也没有把圣旨拿出来。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了,一向视美食如生命的自己怎么面对这一桌子美味佳肴咽得这么艰难呢?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听到那么多人说了那么多尖酸刻薄的话,抛给她那么多或不屑或嘲讽的眼神。
“阿玛,额娘,你们看见了吗?他们都欺负我,可是都没有一个人帮我说话,没有一个人护着我。”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年关里,落了不少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照得四周也亮堂了起来,却照不亮她的心。
“格格,您别难过了,您还有杜鹃啊,杜鹃会一直陪在您身边!再说了,这里住得不舒坦,那咱们就……”杜鹃跟在若鵷身后,手里捧着若鵷不肯披上的裘衣。
“这样的话以后再不要说了。”若鵷打断杜鹃的话,叹了口气道,“康亲王府毕竟是生我的地方,总是有恩情的,怎么好说不是?等出了正月,我便为阿玛、额娘守孝,事情了了,我便带着你回去。”
听见若鵷说会回去,杜鹃欣喜道:“原来格格早有打算,您可不知道,奴婢这几日总想问格格,可又怕格格责怪,才迟迟没有开口。咱们回去了,就再也不来了,这些个人,真恼人!”
“都说了,不许说!”若鵷笑瞪了杜鹃一眼,杜鹃忙捂上嘴巴,惹得若鵷一阵笑。
“康亲王府的小格格?”若鵷回身瞧去,一个面生的男子靠在道旁的一块大石头上,正打量着自己。
见那男子毫不顾忌地打量自己,若鵷干脆也大大方方打量他,瞧了好一会,若鵷出声道:“三哥?”
听见若鵷这样唤自己,那男子显然一怔,随即立直身子,随意拍拍袍子,笑问:“你见过我?”
“三哥腰封上的绣花样子,若鵷曾在琬姨娘那瞧见过。”若鵷笑着回他。
扎尔图有一瞬的闪神,继而拊掌笑道:“好丫头,倒是有点小聪明。”
“三哥夸奖。”若鵷笑着给他回个礼。
“跟我玩去?”扎尔图一摆头,示意道。
“去哪儿?”若鵷倒是有些好奇,听六姐的意思,这三哥扎尔图在整个府里头都不招待见,也终日不见他踪迹。自己先前又没有见过他,他怎么这么好兴致带自个出去玩?
“这倒是没想好,想到哪儿算哪儿!”扎尔图倒也诚实。
“格格,还是不要去了,都这么晚了,天儿又这么冷。”杜鹃在若鵷身后小声道。
“有马骑吗?”这个三哥有点意思,若鵷倒是起了兴趣。
“那就走吧!”扎尔图一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