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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而刘闻和他都是昭王党,一向也算和睦,怎么会突然告发他?
刘闻是昭王的心腹,难道是昭王殿下要害他?
没有理由啊!
谢士筠百思不得其解,惶恐下跪,“微臣冤枉,请皇上明察!”
皇上看了弹劾的奏章,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谢士筠在允州任太守期间,如何同官员勾结,欺上瞒下,造成冤案无数。
皇上大怒,立刻下命,暂时削去谢士筠的官职,闭门在家,命刑部和御史台,将事情查明!
谢士筠慌张万分,冷汗涔涔,忙跪地谢恩。
站在前面的昭王看着谢士筠,一脸冷笑,敢和他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谢士筠一路恍惚的出了宫门,正好遇到自己的妹夫常征。
“常大人!”谢士筠急忙追上去。
常征回头,皱眉道,“微臣刚刚听说了大人的事,心中正忧虑。”
“哎!”谢士筠重重一叹,神色颓萎,没了平时高高在上的气势,“依大人之见,这是为何?”
常征思忖片刻,沉声道,“想必又是兰知绘那个女人,在殿下面前拨弄是非!”
“不可能,知绘送去昭王那里,本是我同意的,她说过受宠之后,会在殿下面前帮我!”谢士筠皱眉道。
“帮大人的结果便是将大人的官职都削了?”常征冷笑,“博儿的结果大人没看到吗?那女人心思狠毒,当时勾引大人本就是想借大人攀附上殿下,一切都在她预谋之中。她杀了博儿,也想杀掉大人,那她以前的那些事就没人再知晓,可以安心的当殿下的侍妾了!”
谢士筠脸色剧变,咬牙恨声道,“果然是这个狠毒的女人!”
“大人现在明白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哎!”常征叹了一声,“殿下若执意要大人死,别人能如何,就像大人说的,他是皇子,谁能耐他何?”
谢士筠惶恐道,“常大人,之前我也在想办法为博儿报仇。如今我也身陷囹圄,可咱们毕竟是亲戚,你一定要帮我!”
常征思索片刻,“好在大人在允州的事情已经久远,想必没有什么实在的证据,我在御史台,也会帮大人多留意的,一有动静,立刻去通知的大人!”
“是,是!多谢常大人!”谢士筠脸色苍白,对着常征深深一揖。
常征笑了笑,转身去了。
傍晚,乔安下了朝回家,正好,萧冽也在。
几人在亭子里坐下,苏九坐在木廊上,一腿曲起,手里拿着一根柳枝,正逗弄水里的游鱼。
乔安给萧冽倒了茶,水声淅沥,清透幽香。
“殿下,今日早朝上的事似有些蹊跷!”
谢士筠和刘闻都是昭王党,就算平时为了夺宠可能会有内斗,但是也不可能闹到朝堂上去。
除非是昭王授意的。
难道谢士筠和昭王之间生了什么嫌隙,昭王有意要除掉他。
萧冽目光自少女身上转过来,抿茶道,“昭王的妾侍兰知绘挑拨他杀了常征的儿子,常征已经知道是昭王所为,前几日还曾上门去求谢士筠!”
乔安思忖一瞬,恍然惊愕道,“难道谢士筠拒绝了常征,常征心生怨恨,从中做了什么。”
“常征虽然是个七品主薄,官位低微,但是他在御史台,有着别人无法触及的权利和方便!”萧冽道。
乔安似是有些明白了,看来是常征从中做了手脚,故意挑拨昭王和谢士筠,借刀杀人!
常博是个浪荡公子,不学无术的废物,但是他的父亲常征心思深沉,不容小觑。
“今日本王已经向父皇提议由你接任侍郎一职,只是乔大人入朝时间尚短,资历不够,恐其他官员有非议。但是父皇言外之意也很看重大人,最近还需要大人做一些功绩!”萧冽淡声道。
乔安微微点头,睿王每日来他府里的事,皇上定然知晓,也明白他如今是睿王的人,仍旧如此提拔,看来真是有意封睿王为太子,已经开始培养睿王的势力。
而萧冽提拔他,自然是为了苏九。
苏九没有母家撑腰,然伏龙帮就是她的后盾,只要他和大炮在朝中势力稳固,那苏九将来做睿王妃就更容易。
“谢士筠这一次一定不能再翻身,本王会协助御史台搜寻他贪污受贿的证据。另外,昨日武安有灾情上报,春汛严重,造成山石滑坡,百姓损失惨重,乔大人可以再次请旨前去赈灾,待你回来时,本王必然已经为大人铺好路。”
这是最立竿见影的功劳。
乔安立刻郑重道,“是,下官定不负殿下所望!”
苏九回过头来,亭外丁香花落在她素白的衣裙上,如浅浅的胭脂氤氲开,彩云流光闪烁,将她精致的五官映的精美剔透。
“安爷又要去赈灾?”
“放心,武安那边官员廉政,没有任何阻碍,不会有事!”萧冽眉头俊雅,笑了一声,起身将手里的茶盏喂到她唇边,姿势亲昵宠爱。
苏九接过茶盏,眼珠一转,道,“查谢士筠贪污一事,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的上忙!”
“谁?”乔安回过头来。
苏九挑眉轻笑,“朱和城!”
去年徐州灾荒,朱和城和徐州抬手勾结,克扣赈灾粮款,苏九从纪余弦那里知道,朱和城上面的人,就是谢士筠。
两人之间必有金银交涉。
而且,谢士筠定然也不只是一个人。
“也许通过谢士筠,我们还可以钓到更大的鱼!”苏九如水的眸子里沁着狡黠。
“朱和城被撤了皇商以后,最近到是很谨慎小心,要在他身上下手,要费一番筹谋!”萧冽不紧不慢的道。
苏九轻咬下唇,却另有想法。
她知道,找到朱和城和谢士筠勾结的证据,其实有一条捷径,就是在纪余弦那里。
她在纪府一年,对纪余弦多少有些了解,他手中握着许多官员的把柄,其中便有谢士筠的。
谢士筠身后的人是昭王,谢士筠如今还没对昭王绝望,应该会想办法示好,一旦两方真正决裂,昭王怕谢士筠透漏对他不好的证据,定然会先下杀手,所以时间紧迫,一定要赶在昭王下手之前,将谢士筠的事做成定局。
要去找纪余弦吗?
苏九有些犹豫。
“此事你不必插手,我自有办法!”萧冽抚了抚苏九的发顶,柔声笑道。
乔安看着两人起身笑道,“殿下和大当家慢聊,微臣先退下了!”
出了亭子,乔安沿着石径往外走,迎面正看到李芯端着果盘过来,看到他忙福身请安,
“奴婢见过安爷!”
乔安笑道,“以后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是!”李芯圆脸粉白,娇俏一笑。
“这是给大当家的?不必过去了,殿下和大当家在说话,不要过去打扰!”乔安吩咐道。
“哦!”李芯轻轻点头。
乔安微一颔首,抬步去了。
李芯在那站了一会,眼睛轻闪,并没有听乔安的话回去,等他走远,又端着手里的托盘往亭子走。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晚风拂柳,最后一抹夕阳似一条彩带挂在天空。
萧冽自背后抱住苏九,低声道,“阿九,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相信我。我心里唯有你一人,只要你做睿王妃。”
苏九眸光流转,若秋水含波,抬眸道,“怎么,皇上不同意我们的事?”
这在她意料之中。
“他只是惊讶我喜欢的人是个平民女子,也并没有坚决反对!”萧冽手臂收紧,将少女柔软的身体紧紧嵌入怀中,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心头如水漫过,轻软细腻。
苏九眨了眨眼睛,“原来只知道我是个平民女子,如果再知道我还是个山匪呢?”
萧冽叹了一声,“所以我要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弃,你也不许!”
苏九点头,“只要你不放弃,我自然不会!”
“除非我死!”萧冽将苏九转过身,深深的看着他,最后一抹霞色在他眸中消失,变成彻底的黑暗,他轻轻吻在苏九眉心,低低道,“除非我死,否则绝不放手!”
“不要乱说!”苏九心头微动,轻轻道。
“阿九!”温热而暧昧的呼吸喷在苏九的眉眼上,男人目光越发的深邃,清俊的长指捏住她的下巴,细碎的吻落在她眉梢眼角,缓缓往下,吻过她柔嫩的脸,挺翘的鼻尖,扫过她潋滟水润的唇瓣,呼吸一重,方要吻下去、
“公子、殿下!”
突然一声叫喊,将沉浸在绵绵情意中的两人唤醒,暧昧的气息顿时如影消散。
苏九猛然转头,见是李芯。
天色幽暗,李芯上了亭子似才看清两人亲昵的姿势,脸上一红,忙转过头去,惶恐道,“奴婢不是故意打扰,小姐恕罪!”
苏九轻笑了一声,离开萧冽的怀抱,笑道,“无妨!”
不知为何,被李芯打断,苏九反而松了口气。
李芯转过头来,看着暗影下挺拔矜贵的男人,面上红的更厉害,将托盘放在石桌上,“奶娘让奴婢给小姐送些瓜果来。”
“不吃果子,我肚子饿了,开饭没有?”苏九问道。
“饭已经好了,正等着小姐和殿下!”李芯忙道。
“那吃饭去吧!”苏九转头看向萧冽。
“好!”萧冽宠溺一笑,握着苏九的手往亭外走。
李芯咬了咬唇,抬步跟上去。
一连两日纪余弦都回来的晚,然而每次回来,书房里都放着新鲜刚做的糕点,做的精致,每日都不一样。
锦枫看着,笑声启唇,“四少夫人对长公子果真上心!”
不管纪余弦如何喜欢苏九,苏九已和睿王在一起,两人几乎已经不可能了,锦枫到希望纪余弦能尽快放下。
四少夫人虽是侍妾,但性情温和,体贴细致,在府中几年,不争不抢,不邀宠,不跋扈,到是一位佳女子。
纪余弦扫了一眼桌案上摆的精美的糕点,并没有动,在巨大的书案后坐下,淡声问道,
“萧冽在查谢士筠?”
“是!”锦枫立刻正色点头,“属下觉得睿王突然不避嫌参与进来,一定是想提拔乔安!”
若是能牵扯到昭王,那最好不过,但他认为,睿王真正的目的还是想让乔安做户部侍郎的位置。
他在为苏九能顺利成为睿王妃铺路。
火光倒映进男人潋滟凤目中,温淡的没有任何表情,只转目淡淡的看着窗外。
“需要的时候,我们手里的东西,送给睿王吧!”男人突然淡声道。
锦枫一怔,“公子要帮睿王?”
因为苏九,公子不是一向和睿王为敌,这一次为何要帮他?
而且帮了睿王,那苏九成为睿王妃的可能性岂不是更大!
纪余弦却没再回答,长眸越发如夜深邃幽暗。
他明白锦枫为何惊讶,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要帮萧冽,但是,她若真的要嫁给那个人,前方道路艰难,他只想她走的更平稳些。
即便她已经不是他的,他也看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她身后只有伏龙帮,所以只有伏龙帮的人强大,她才不会被人欺负。
一直到深夜,纪余弦才起身回房。
初夏夜微凉,廊下灯影闪烁,院中静谧,纪余弦突然觉得这院子一直都这般安静,仿佛她不曾来过,之前的美好,都是他的幻觉。
淡淡月华在他红袍上落下一层浮光浅影,男人俊美如斯,若精雕玉琢,得了上天的独宠,所以,注定,与孤独为伴。
“退下吧!”男人缓缓启口。
“是!”锦枫身影如魅,如风掠去。
下人都已经熟睡,整个纪府一片安静。
一炷香后,突然一道风影拂过,闪身进了书房。
几乎是同时,锦枫跟着那道身影飞身而至,眉头微微一皱。
苏九?
她来做什么?
锦枫眸子一转,纵身掠上房顶,伏身在上面静静的等着。
苏九进了书房,书房里烛火已息,只有月色透窗而入,落下浅浅清辉。
犹豫了两日,苏九还是觉得没办法来找纪余弦,所以还是老样子,把谢士筠贪污的证据偷回去。
苏九打算先从书架上找,然而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书架上明格暗格都找了,都没有。
又把纪余弦的书案翻了一遍,仍旧没有。
他会把东西藏在哪儿?
苏九咬唇思忖一瞬,突然想起书房里有暗道通往卧房,之前奶娘下毒的那一次,她曾经用过。
走到屏风后,将木阁上的青玉墨砚转动,墙壁上很快出现一道暗门。
苏九闪身走了进去。
暗道顶上镶嵌了夜明珠,并不完全黑暗,很快,自暗道中出来,是纪余弦卧房内澡房。
雾气弥漫,四角的宫灯被热气淹没,发出幽暗的光芒。
浓郁的酒香在云雾中氤氲,男人在睡觉前似是饮酒了。
房间里很安静,这个时辰纪余弦应该已经睡着了,苏九稍微松了口气。
澡房的一侧是白玉池,对面的玉台上放着供人休息的绒毯,旁边则是一红木书架。
苏九以前便疑惑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一个书架,此时眉目一动,脱了鞋袜,下了浴池向着那书架走去。
这样隐秘的东西,大概就放在这种隐蔽的地方。
水池没过腰身,苏九目光看着那书架,并未注意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顿时向着池子里跌去。
“呼啦”一声,男人似游鱼浮过来,抓住苏九的腰身,和她一起向着池底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