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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要杀我!”
“二夫人要杀我!”
女子双目惊惧,不断的念叨这句话,胸口心要跳出来似的。
“六儿、是你吗?药买回来了吗?”屋里传来妇人无力的声音。
赵六儿猛然一惊,才想起抓的药丢在胡同里了,可是她再没胆子回去拿。
深吸了几口气,赵六儿正要回声,就听身后,“梆梆梆”的敲门声。
赵六儿吓了一跳,扑通倒在地上,惧怕的盯着门,颤声问道,“谁?”
门后传来清越的一声,“六儿姑娘住在这里吗?”
赵六儿一怔,这声音似是在哪里听过。
她颤颤起身,小心把门打开,见是一着锦衣的俊俏男子站在门外,笑道,“六儿姑娘让我一番好找!”
赵六儿惊惶未定,呆呆的看着男子,“你、你是、”
长欢笑道,“我是纪府的管事,二夫人想见六儿姑娘,派我来接姑娘去纪府!”
赵六儿脸色猛的一变,慌张摇头,“我不去,我不去!我什么都不知道!”
长欢皱眉,“六儿姑娘不用害怕,二夫人只是找姑娘去叙叙旧,没有别的意思,劳烦姑娘跟着在下走一趟吧,否则,在下也不好交差!”
也许是眼前男子面容温和,赵六儿稍稍冷静下来,知道躲着不是办法,还是要亲自去和二夫人说清楚,她哥哥已经死了,她也不会再拿石花散的事威胁她,遂点了点头,“好,我去!”
“六儿姑娘请!马车在胡同外等着!”长欢清俊一笑。
赵六儿微一点头,抬步往门外走。
进了胡同,发现刘囫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连地上的血迹都被土埋上。
赵六儿心中惊疑,却不敢问,只快步往胡同外走。
刚刚下过雨,胡同还有些湿滑,一阵冷风吹过,似有淡淡的血腥弥漫出来。
坐在马车上,赵六儿一路心中忐忑不安,盼着这马车尽快到纪府,又盼着能一直不到。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长欢带着她进了纪府的大门。
没去后院,长欢领她到前庭的东暖阁里,停在一处门外,温和道,“二夫人正在里面等着姑娘,姑娘进去吧!”
赵六儿心头越发跳的厉害,踌躇片刻,才小心的推门而入。
暖阁里是很平常的摆设,两边设有黄花梨的雕花木椅,左面是一书架,右面是一桌案,上面摆着翡翠和白玉的摆件,正中是一半透明的织锦屏风,上面绘着春色满园,透过屏风阴影影绰绰可见后面是一矮榻,一着橘黄色裙衫的女人半倚在榻上,旁边跪着一个丫鬟正捶腿。
“二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不敢来求您了,也不敢在提石花散的事,求您不要杀了奴婢,求您饶命!”
不等二夫人问,赵六儿扑通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奴婢不敢拿石花散的事威胁二夫人,奴婢到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奴婢家里还有年迈病重的母亲,求二夫人慈悲,看在奴婢为您做事的份上,饶了奴婢一命!”
“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
赵六儿被刺客和死去的刘囫一刺激,惊惧慌张,不等二夫人问话,先跪地求饶。
她说了半天,不见屏风后有人回应,只得抬起头来,喊道,“二夫人?”
此时两侧的书架后,于老带着府里的几个管事和嬷嬷走出来,一脸沉色的看着赵六儿,冷声问道,“方才你说的都是真的?是二夫人指使你在少夫人的汤里下石花散?”
赵六儿一下子呆在那,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此时屏风后突然有了动静,榻上的女子起身,绕屏风出来,清颜冷淡,“赵六儿,二夫人指使你给我下石花散,我都已经听到,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当时府里的人都知道谢盈和她不和,二夫人故意找莲波苑的下人,便是想将这锅扣在谢盈头上。
即便赵六儿承认是她自己做的,和谢盈无关,但之后府里下人依旧都认为是谢盈指使赵六儿做的。
谢盈若是知道自己被二夫人利用,估计会气活过来!
此时房间里不只于老,其他管事也都是一脸惊愕,他们清楚的听到了赵六儿的话,没想到事情过去这么久,其中竟隐着这样的内情。
而且二夫人一直吃斋念佛,平时也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对府内下人都很宽和,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赵六儿连遭剧变,整个人都傻了,呆呆的跪在地上,张了张嘴,“奴、奴婢、”
“若是二夫人在此,你可敢当面指认!”于老沉喝一声。
赵六儿惶恐摇了摇头,讷声不语。
苏九上前逼近一步,“你知道二夫人的秘密,你以为她会容你?你若说出来,纪府保证你的生命安危。”
赵六儿听了此话心头一动,现在二夫人已经派人来杀她了,说不说,她都是死路一条。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了选择了。
只怪当初她实在不该贪图二夫人那一百两银子
,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哥哥死了,她的命也即将不保,都是报应。
赵六儿跪伏在地上,泣声道,“奴婢对不起少夫人,愿意指证二夫人,不敢求少夫人宽恕,只求少夫人让奴婢回去再看奴婢的母亲一眼,便死也瞑目了!”
苏九淡声道,“只要你肯指证是二夫人指使你下毒,我保你不死!”
赵六儿连连磕头,“谢少夫人,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于老已经招了下人来,吩咐道,“去后院请二夫人来!”
“是!”下人应声而去。
此时景岚苑里,二夫人正坐立不安,到不是因为赵六儿,而是纪余弦。
她昨日去主院里,叮嘱了奶娘一番,要她赶紧动手。
她那一番话,带着威胁和诱哄之意,想必奶娘应该明白,可是到了现在主院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一大早,纪余弦便平安无事的出门了,而奶娘和锦宓也没有任何消息,难道锦顾氏已经不听自己的话了?
奶娘一家人是夜里走的,二夫人没得到消息,更不会知道昨晚发生了何事。
二夫人胡乱的揣测,正要派个下人去主院将锦奶娘叫来,就见鸢儿进来道,“回二夫人,前院里来了下人,说是于管家请二夫人过去?”
二夫人眉头微微一皱,府里无事,于管家找她做什么?
“有没有说什么事?”二夫人问道。
“奴婢问了,传话的下人也不知!”
二夫人点了点头,也不再乱猜,起身出了门往前院走。
那下人一直将二夫人领到暖阁里,开门进去,只见不只于老在,还另外有几位府内地位颇重的管事,另外还有苏九!
二夫人眸子一转,开口刚要笑问发生了何事,一低头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赵六儿,脑子里嗡的一响。
到底是经过世面的人,二夫人只微微一惊,面上便恢复了常色,笑道,“这是怎么了?地上怎么还跪着一个丫鬟,是犯了什么错了吗?”
赵六儿回过头来,又惧又怕的看了二夫人一眼,讷声道,“二夫人,是,是奴婢!”
二夫人佯装惊讶,恍然道,“你是莲波苑的下人,六儿!”
随即声音变冷,“你之前不是因为给少夫人下毒被赶出府去了吗?为何会在此?”
苏九看着女人演戏,精致的面孔波澜不惊,挑眉道,“这丫鬟说下毒的事是二夫人指使的,二夫人有何话说?”
二夫人面露惊愕,随即转为愤怒,“你这丫头,迫害主子,做下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见谢盈死了无人跟你对峙,又来冤枉本夫人,你安的什么心?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要将我们纪府搞的大乱!”
这话一出口便将事情推给了谢盈,好像真的是谢盈做的,因为她死了,赵六儿才敢胡乱的推诿。
仔细一听,又似是旁人要给谢盈报仇,所以想报复纪府。
只是在房间里的几位管事都是人精,方才还有几分不确定,此时听了二夫人的话反而更加相信了,唇角勾着冷笑看着二夫人。
赵六儿哭道,“奴婢没有撒谎,二夫人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子,让奴婢趁少夫人的奶娘去厨房里炖汤的时候把石花散撒在汤里。说万一事情被发现,就让奴婢说是为了给二少夫人报仇才毒害少夫人,还说,最多打奴婢几板子,不会要了奴婢性命!”
“奴婢家里娘亲病了,哥哥又欠了赌债,奴婢一时贪心才做下错事,求少夫人和各位管事饶恕!”
当时二夫人找上她,拿出一百两银子,她的确心动了,她每个月在纪府的月银才三钱,干几十年才能挣到一百两。
如今后悔不已!
“你,你胡说!”二夫人怒不可遏,咬牙道,“到底是谁让你冤枉我?你这等下贱胚子,当初肯给少夫人下毒,现在就会陷害本夫人,丧了良心的东西,谁也不会相信你的话!”
“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谎言,如有冤枉,奴婢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赵六儿跪在地上,哭着赌咒发誓。
二夫人脸色青白,此时也不由的露出一丝慌张,转头看向于老,“于老,我是被冤枉的,我为什么要害少夫人?我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这丫头肯定是被人收买,要搅的咱们纪府鸡犬不宁,你万万不可听信一个低贱下人的话!”
于老面色微沉,“老奴觉得,空穴不会来风!”
二夫人猛然怔住,冷声问道,“难道在各位的眼里,我说的话还不如一个丫鬟说的可信?”
苏九开口道,“二夫人若是不承认,我还有一人让二夫人见见!”
说罢对着门外喊道,“带进来!”
门被打开,两个侍卫压着一黑衣人走进来,用力的在黑衣人腿上一踢,那人顿时跪在地上。
似是受了刑,身上看不出有什么伤痕,但是面色惨白,额上冷汗直流。
二夫人脸色顿时一变。
赵六儿看到黑衣人也是脸色一变,惊怕的往后一靠。
“告诉大家,你是什么人?”苏九道。
黑衣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道,“小的没什么事,平时帮人打架混口饭吃,二夫人找到小人,要小人杀、杀了一个姑娘,给了下人二百两银子。”
“前几日赵六儿为了她哥哥的事来求二夫人,并且话中拿石花散的事威胁之意,二夫人大概是怕了,才雇凶杀人。”苏九冷声道了一句,看向赵六儿,“我说的可对?”
赵六儿忙不迭点头,“今日奴婢出去抓药,就是这人要杀奴婢,说是二夫人指使的!”
于老和几位管事同时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脸色难看,紧紧咬着牙,半晌,突的一笑,“真是精彩,先找个丫鬟来指证本夫人,现在又不知从哪弄来个人冒充刺客,配合赵六儿指证,无非是要置本夫人于死地!怎么,这纪府是容不得我了吗?若是如此,我带着泽儿离开就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苏九目光冷寒的看着二夫人无辜带着气愤的嘴脸,果真是死鸭子嘴硬,到了现在还不承认!
老奸巨猾的老东西!
于老沉声道,“这两人同时指证二夫人,难道都是说谎不成?”
“只有背后有人指使,别人两人,就算一群人说谎,又有何难?”二夫人目光镇定的在于老和几个管事身上扫过。
似在指控房间里人串通一气,故意陷害她。
苏九冷声一笑,“好,既然二夫人不肯承认,那就报官好了,让府尹大人问个明白!”
二夫人站的笔直,凛然不惧,“就算到了大堂上,本夫人是冤枉的就是冤枉的,宁死也不会向歹人屈服!”
“二夫人有骨气,实在让人佩服!只是不知道,到了大堂上,用了刑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大义凛然!”苏九挑眉一笑,靠近二夫人,低低道,“衙门里那些逼供的手段可是很残忍的,二夫人万一没顶住,招了,那事情就不仅仅是咱们内宅里的事了。二夫人若是犯罪,恐怕会连累纪泽,哎!纪泽大好的前程,恐怕就要毁在二夫人手里了!”
二夫人此时脸色方一变,露出慌张,“泽儿、关泽儿什么事?”
“怎么没关系?当今圣上是很看重官员的出身的,纪泽好不容易高中,听说还在皇上身边侍奉,你说林府尹若是将此时上奏,皇上知道纪泽有一个这般恶毒的母亲,会如何看待纪泽?”苏九眸子闪着诡谲的光芒,勾唇笑道。
二夫人咬牙盯着苏九,那目光里恨不得飞出来刀子,“苏月玖!”
苏九挑眉,“二夫人要害我,难道还要我装作什么都不知?这世上可不止你一个人狠毒!”
二夫人闭了闭眼睛,面上一片决绝,淡声道,“好,我承认,是我做的,是我指使赵六儿给少夫人下毒,也是我指使刺客去杀赵六儿灭口!”
于老满面沉色,“二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所有的事我都承认,你们也不必问我为什么,问了我也不会说,想要如何处置随便就是!”二夫人冷笑一声,到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气势。
于老只得看向苏九,“少夫人,二夫人已经承认,该如何处置,由您来决定!”
苏九瞥她一眼,“二夫人毕竟是长辈,事关重大,等纪余弦回来,商量后再做处置,先把二夫人送回去吧,没有我允许,不许她私自离府!”
“是!”于老点头应声,目中对苏九也多了几分敬佩。
二夫人用石花散害人,用心险恶狠毒,他本以为少夫人毕竟年轻,抓到仇人,定狠狠打击报复,此时见她顾全大局,言语大度,着实像主母之风。
其他管事不过是来做见证的,自然也不可能做什么决定,见苏九说了话,纷纷点头。
只是看向二夫人的目光掩饰不去的鄙夷,没想到这妇人藏的竟这般深,他们以前都被骗了,这以为她是什么慈眉善目的善人。
二夫人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冷声一声,转身便走。
好似下毒害人,杀人灭口都是什么骄傲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