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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廷似乎是想了一会,然后说:“给我搓背。”
季殊差点跺脚:“你随便洗洗就行了,搓什么背!”
“不行,随便洗洗不干净。”
里面的人,声音虽然哑,语气却坚决地很,季殊被他打败了,犹豫了半晌,拿着他的衣服走了进去。
楼廷正躺在浴缸里,浴缸里是她放好的热水,而他却是……衣服都没脱地躺在里面!还拿着花洒对身上冲。
季殊一拍脑门,还好她进来了,这人是真的醉的不轻了。
这样穿着衣服泡在浴缸里该有难受!
她把他的衣服放在一边,拖了个小板凳坐在浴缸边上,拉了拉楼廷的手,让他坐起来。
楼廷是坐起来,睁着黑黝黝的桃花眼问她:“搓背吗?”
季殊气笑了:“搓什么背啊,先把衣服脱了!”
她拉着他的手臂,让他靠在浴缸边上,撸起袖子,一粒一粒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
白衬衫已经完全湿了,变成透明的,穿在身上跟没穿一个效果。
她的脸颊被热气熏红了,有些困难地把他的衬衫脱掉。衬衫脱下后,他肌理分明的线条就完全暴露在她面前。
季殊脸上越来越红,空气似乎都燥热起来,低咳了一声,拿起毛巾给他擦后背。
她的手刚贴上他的后背,手腕就被拉住,楼廷扭头看着她说:“小殊,我的裤子还没有脱。”
季殊抬头看了他一会,见他表情坦荡,醉酒后的眼神清澈见底,她要是说不帮他,好像是她想歪了似的。
她权衡了两秒。他们都老夫老妻了,做妻子的帮喝醉的丈夫换裤子好像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对,就是这样!
她说:“你别动啊,靠过来点。”
楼廷靠着浴缸边缘坐着,湿透的西裤扣子不是那么好解,她微微低着头,一缕秀发从耳边滑落,搭在额前,她拿手背蹭了一下,没弄走。
她抬手欲把它们勾到耳后,一只温暖的大手先伸了过来,食指勾着头发,有些笨拙地帮她别到耳后。
粗砺的指腹从她脸颊刮过,季殊的心跳微微一滞。
那只大手却停留在她的脖颈处,掌着她的后脖,大拇指的指腹在她脸上轻轻刮着。
她一抬眼,便望进那双漆黑的桃花眼里,黑眸幽深,仿佛是个黑色漩涡,能把人吸进去。
季殊忙别开头,即便他醉了,那双眼睛里的缱绻深情还是令她招架不住。缓缓地呼出口气,她快速地把西裤的扣子解开,说:“你自己来吧。”
楼廷掌着她后脖的大手被她有些气恼地拍开。
他的眼底却似乎带了笑,身子一歪,脑袋靠在她肩上,哑着声缓缓地说:“我头晕,站不起来,小殊帮我。”
季殊几乎抓狂。
她现在是个孕妇啊,有些事是万万不能做的,可他这样撩自己真的好吗?
她把他靠过来的身体推到一边,自己做深呼吸,心里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楼廷凑近她,双眼迷离,笑吟吟地问:“小殊在念什么?”
季殊瞪他一眼。心想,又不是没见过没摸过,瞎激动什么劲,淡定,稳住。她板着脸,把手伸进水中,抓着他西裤的两边用力往下拉。
浸湿在水里的裤子真的太难脱了!
好不容易把黑色西装裤脱下来扔在一边,季殊已经出了一身汗,人也气喘吁吁。喘息的同时,目光不经意地一瞥。
随即按住楼廷的手,目光警觉:“你干嘛?”
楼廷说:“脱裤子洗澡啊。”
“不准脱!”
“为什么?不脱裤子怎么洗澡?”
“等我给你擦完背你再脱。”季殊漂亮的杏眸眯着,用力按住他的手腕:“你要是敢脱,我就不给你擦背!”
楼廷睁着无辜的眼睛望着她,手慢慢从短裤上拿开。
季殊这才从了口气,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让他背过身去,拿着毛巾给他擦背。
楼廷靠在浴缸边缘上,微微眯着双眼,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扭头说:“小殊,你以后天天给我擦背好不好?”
季殊对上他深情又清澈的视线,嘴角弯了弯,点头。
见状,楼廷弯起眼睛,笑着说:“我也天天给你擦。”
“好。我们一言为定。”季殊浅笑,又说:“我给你洗头发吧,你头发也湿了。”
楼廷“嗯”了一声,转身趴在浴缸边缘,他的个子高,这样的姿势对季殊来说比较方便。
即便是脑袋晕乎乎,楼廷还能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在他头上轻轻按着,力度不轻不重,特别舒服。属于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萦绕在周围,他情不自禁地说:“小殊,我爱你。”
季殊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接而弯起嘴角:“我也爱你。”
话音刚落,她突然感觉肚子被踢了一下,她的身体一下子僵住,接着抓着楼廷的手放在肚子上,惊喜地说道:“楼廷,刚刚她踢我了!”
楼廷晕乎的神经被扯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瞪大,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
季殊处在巨大的欣喜之中,手摸着肚子,轻声地说:“安安,你再踢一下,让爸爸听一听。”
她说着,跟楼廷都打起精神,生怕错过小包子的第二次胎动。
而小包子似乎踢了一下就睡着了,她跟楼廷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第二次胎动。楼廷强打起的精神气泄了下去,晶亮的桃花眼再次眯起。
季殊只好接着帮他洗澡,不过心里的激动还没有散去,以至于再帮楼廷洗头发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拿花洒给他的头发随意冲了冲,就把花洒交给楼廷,让他自己来。
楼廷没接,结果季殊丢下花洒就擦着手出去了。
他抬手捏着眉心,无奈地拿起花洒,他真不是故意欺负小殊,他现在四肢很不听使唤。不过那个小没良心的,显然已经被小包子吸引注意力了。
季殊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楼廷才东倒西歪地从浴室里出来,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趴在床上。
他瞥了眼季殊。
她此刻正靠在床头,摸着肚子,还在等小家伙给她回应,眼底是无尽的温柔。
那样的温柔跟她面对自己的时候不一样,那是一种母亲对孩子温柔的爱。
季殊看见他望着自己,头发还在滴水,去拿吹风机来给他吹头发。吹风机嗡嗡的声音中,她说:“是不是我们刚刚没说爱小包子,所以他激动了?”
楼廷闻言抬起头来,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肚皮上,深沉地说:“爸爸妈妈也爱你。”
他话音才落,掌心明显感觉到肚皮上传来小小的动静,他的眼睛一亮,望着季殊激动地说:“我感觉到了!”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生命的奇妙。被踢的那一下,令他觉得神奇又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