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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将他扶回屋里，初十抽了张纸，捏着墨条写了几个字递给他，“别装了。”
段华离盯着初十笑，“看出来了？”
初十点头。
段华离如今轻松自如，哪有半分疼痛难忍的模样？
你为什么与我亲近？
初十打了个手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段华离走近他，“阿十，我想请你帮个忙。”
初十垂下头去，段华离总是能看透他，而他，没有一次能猜透段华离的心思。
“别紧张，我要你和我演一出戏罢了。”初十眨眨眼，表示疑惑，段华离接着道，“我这孔雀神谷虽然名号不甚响亮，可很不巧，前些日子收到了碎玉山庄的邀请，看日子，也就是这几日了——阿十有兴趣吗？”
为什么是我？
段华离半真半假的道，“因为我握有你的把柄。”见初十脸色突变，又道，“让你去，就是想碎了一些人的念想。”
初十点了头，终究不过是各取所需，初十要段华离守着他的秘密，段华离需要他为挡箭牌，赴一场鸿门宴。
自那一次，段华离天天和初十在一起，安柏推说有事，将前来寻她的小厮留下，匆匆忙忙就走了，沈相言向来神出鬼没，初十倒也不大在意，而受伤的叶恋枫么……
这不，迎面就撞上了。
叶恋枫清减了不少，着素色女装，脚步虚浮，整个人清秀如九秋之菊。
她见到段华离，面上全是真诚的感激之色，欲行大礼却被段华离扶住，“不必了，姑娘的大礼，在下可受不起。”
叶恋枫笑道，“段神医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段华离抚上初十单薄的肩头，“你相公怎么没跟着？”
“他熬药呢。”叶恋枫目光温柔的笑了。
“哦——”段华离拖长了声音，不轻不重的问，“阿十，我待你如何呢？可比得上他？”
初十心底陡然突然生出一丝厌恶，段华离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恋枫盯着初十半晌回不过神来，这个人分明就是月！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和段神医在一起？
“你——”
初十牵出一抹冷笑，转身就走。
身后段华离声音淡淡的，“姑娘还看什么？”
没人应答。
碎玉山庄的庄主名叫安奕，如果没有安柏这个女儿，他可能会更安逸。
初十本以为会有很多人被邀请，哪知偌大的厅中冷冷清清，只在角落里搭了一个小小的戏台，安奕极不自然的弯了弯唇，递给段华离一杯茶，段华离转手又给初十倒了一杯，段华离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初十客气的笑笑，举了举杯又放回原位。
他压根儿犯不上用自己的命去赌博。
“安庄主，今日邀我前来……？”
“段神医，我想请你看出戏。”
戏？
段华离和初十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异。
婉转的京戏唱腔突然响起，房中空荡，咿咿呀呀的唱腔显出些许诡异。
人去楼空空寂寂，往日恩情情切切
忆往昔，往昔夫妻甜如蜜
忆往昔，往昔夫妻胶似漆
谁知晴空起霹雳，谁知无端生嫌隙，可叹老母苦相逼，可怜夫妻苦悲泣
一纸休书成永别，两行热泪肝肠裂
……
今日孔雀东南飞，死后孔雀共双栖
……安柏？
她今日不再是男式衣着，而是穿着一件素白色长锦衣，深棕色丝线绣出遒劲枝干，粉色丝线勾出朵朵桃花，外披奶白色敞口纱衣，特地用炭笔描了眉，朱唇轻点，比起男装时顽皮纠缠的模样，如今的她更添妩媚。
她慢慢走下台来。
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华离……”安柏素手轻拍，眼波流转，“我唱的这出，你可喜欢？”
“嗯。”段华离点点头，端起初十面前一口未动的茶，抿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