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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时日里,你父亲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是我的失职,没办法在那个时候好好照顾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因为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不过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和菲菲两姐妹能相亲相爱。
我将我名下的财产分成了两份,你的那一份会有律师来联系你,虽然不多,但是这也是我作为母亲,最后的一点心意了,希望你不要拒绝。
落款人为:赵芸希。
李斯谦看着手里这张薄薄的纸,这封信的语言大多数模糊不清,像是有些极大的隐情,又不能直说,他回头看了看脸上尤带着泪痕的宫萍,陷入了沉思。
宫萍醒来之后,看到房间里果然空落落的只剩下自己一人,她的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掀开被子,脚套进软乎乎的棉拖,才发现桌面上的文件夹已经不见了。
她的眼中又浮现出黯然的神色,文件夹里的东西她已经翻来覆去看了一个晚上了,那信中的每一句话,她都能倒背如流,心口又开始抽痛。
她后悔啊,她的亲生母亲就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可是她却一无所知,她突然觉得生气,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宫振华一直要隐瞒着呢?如果他哪怕是透露一点点,又或者早一点告诉她,自己现在也不会这么后悔啊!自己至少还能争取到一点点的时间和她说会话,她还没来得及叫她一声妈妈呢……
宫萍的泪水肆意地在脸上流淌着,她下定决心,今天下了班就去找宫振华问个清楚明白!
等待的时间特别难熬,李斯谦也没有来办公室,她一边等一边看着手机里的时间,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打了一辆出租车,飞也似的就朝监狱而去。
狱长见到是宫萍,没怎么为难,宫萍没一会就见到了宫振华。
里面信息封闭,宫萍想起来,上一次宫振华听到赵芸希癌症的事情,立马就晕倒了,这一次很有可能再次出事。
于是,宫萍只能在心里酝酿着措辞,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急进。
宫振华的胡须长了点,头发却剃得短短的,脸上的气色很明显不大好,他一见到宫萍,就激动地抓紧桌子:“萍萍,你赵阿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宫萍无言地看着她,紧紧地握紧了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有照片和胎毛,还有那封信,也有些长达二十几年的谜题,可是这个消息以高尚宫振华,他可能承受不住,所以宫萍踌躇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不过,宫振华从女儿紧咬着的嘴唇看出来端倪,他因为脑中联想到的可能而忍不住发抖的双手,他眼神涣散地问:“萍萍,你和我说实话……你赵阿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宫振华还在一口一个“赵阿姨”地叫着,宫萍终于忍不住开口:“她不是我的妈妈吗?”
这句话一开口,就震得宫振华向后退了一步,他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从哪里知道的……”
宫振华的表现证明了一切,宫萍从包里取出那份文件夹,隔着铁窗递给他。
宫振华用颤抖的手,缓缓地接了过来,整个人就像老旧的机器人一样,每一个环节都极其缓慢,拆开荷包,看到存留的胎毛,再看到照片后的文字及出生证明,直到最后看到那份手写的信,他才终于忍耐不住,一个过了知天命年纪的男人,兀自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似古钟里闯进一只无头无脑的蝙蝠,撞出的声音闷闷的却又直往人的心里钻,宫萍的眼角也开始湿润了,她含着眼泪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小就为她遮风挡雨,是她心里伟岸的靠山,可以任由她撒娇的慈父。
这个铁一样的男人,突然有一天就入狱了,他对宫萍什么解释也没有,起初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会违法犯罪,她坚持要上诉,要重新开庭,要去找最好的律师来给他辩诉,却被宫振华拦了下来,至今,十年的牢狱生涯已经过去了大半。
试想想,就算在监狱里面忍受着多少寂寞多少苦楚,眼前的男人也能熬过去,却为了赵芸希,屡次嚎啕大哭得像个小孩。
宫萍不忍再追问,再指责,只能含着眼泪静静地陪伴着他,宫萍难以想象,也许当年的父亲,确实用情至深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会让他们俩都用尽一生来忏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