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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冷凝地看着宫振华，示意他可以开始说话了。
病房里的空气就像是马上就要下雨一般的阴郁，宫振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于开口说道：“我要去见她。”
李斯谦下颚紧绷，眼神冷得像冰，强大的气场盈满了整个房间，明明是适宜的温度，宫振华却突然感觉到后背森森地冒着冷气。
李斯谦双手插在裤袋中，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宫振华摸不准他的心思，只好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的，宫振华又重复说了一遍：“我要去见她。”
李斯谦在一侧的沙发上懒懒坐下，十指交合，微放膝盖之上，眼神锐利地投向宫振华，这是他标准的谈判姿势。
他朗朗地笑着，语气却是冰冷的：“宫先生，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宫振华近似惶恐地说着：“不，不是的，我……我只是想请李先生帮帮我。”
“帮？怎么帮？”他微微眯起眼，瞳孔凝聚如针，食指轻轻摩擦着下巴，语气中带着些许玩味，“您的意思是，当这是旅馆呢？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宫先生，你这是把李某人逗着玩呢？”
宫振华几乎就要掀开被子跑到李斯谦的面前，却因为身形实在太脆弱，虚晃几下又跌在床上，语气卑微地说着：“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会想到跟您开口的……”
李斯谦没有说话，目光却凌厉得惊人。
宫振华咽了咽口水，接下去说道：“芸希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当初是我对她不起，我太懦弱了，以为她和尚德迁在一起会幸福，我真的没想到最后会这么不可收拾，我无论如何也要去见她最后一面！李先生，我求求你了！”
宫振华说着，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跪倒在李斯谦的面前，老泪纵横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深觉心酸，只可惜他面对的是冰一样的李斯谦。
李斯谦丝毫不为所动，唇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寒气逼人：“宫先生，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为什么才会在监狱里？你忘记你是为了谁？你现在要为了你爱的女人而伤害她吗？”
一提到尚菲，宫振华竟哭得更加厉害了，几乎就要像一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起来：“菲菲……我也对不起你……”
“那宫萍呢？”李斯谦的语气陡然变得锐利，“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女儿正在外面为了你日后的生计而奔波？她在外面受人欺辱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最对不起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李斯谦的话就像洪钟一样回荡在宫振华的脑中，这些年他也知道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宫萍，自己非但没有给过她好的生活，反而要让她来承担自己带来的后果，他悔恨地捶着自己的胸膛，几乎哭得不能自已。
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切的李斯谦依旧不为所动，在他心里，有因必有果，现在所有的果，必定是之前先造成的因，所以不需要去怜悯别人。
“我知道，我知道李先生你的意思，可是……”老泪纵横的宫振华瘫坐在地上，喃喃地说着，“我知道你的意思，当初是我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就没有半途而废的可能，我退出了，这个苦果就只能让菲菲来背了，也会给你带来大麻烦，这些我都懂，可是我心里还是难受啊……我这一生，负了无数人……就像你说的，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萍萍，和你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萍萍，我可能早就死了，多少个夜晚我都想一头撞死在狱中，了却了这一生，如果不是萍萍坚持着，我可能真的就不在这人世了……”
宫振华的话也让李斯谦一阵叹息，如果早知道宫萍是宫振华的女儿，当初自己还会帮尚菲吗？他也不知道。
与尚菲的情谊是从小到大一直存在的，从最开始的懵懂初恋，再到后来的偶然遇见，尚菲也一直在他需要的时候陪伴在他的身边，尚菲真的可以把一切都给他，哪怕是疯狂的，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种疯狂，让他在最孤独的时候，能够感受到自己是被人爱的，所以他曾经一度沉迷在尚菲的这种爱中。
哪怕是她最后慢慢地变了，哪怕是她最后犯了无法弥补的错误，可是自己也无法袖手旁观啊，所以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掩盖。
这是他种的因，所以现在也只能吞下这苦果，他唯一害怕的是最后宫萍知道了这一切，不能理解，会憎恨他，会厌恶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远离他，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断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他要用尽一切的手段，将她锁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