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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嗳,老婆子这回开了眼,头一次见这么,恩,说什么好呢,这么贵重,这么好看的凤冠。”喜婆道,“足以见得,定安侯对宁姑娘的看重。来,快戴上。”
宁仪韵喃喃道:“好看是好看,好看是旁人看的,受罪是自个儿受的。”
“多少人想受这份罪,都受不了,”喜婆道。
“仪韵,快戴上吧。”苏芝如道。
“戴凤冠了。”喜婆唱道。
凤冠重新戴上,苏芝如笑的开怀,宁仪韵龇牙咧嘴。
宁仪韵扭了扭脖子:“娘,左右他还得过一会儿才能进来,这凤冠先脱下来。等他要进来了再戴也是一样。”
她戳了戳脑袋上的凤冠:“一会儿我得顶着她,顶上一整天,好歹让我先轻松一会儿啊。”
苏芝如见那凤冠沉重,便点了头:“一会儿人进来了,你可不能不戴。”
“知道了,娘。”
宁仪韵立刻把头顶上的凤冠取下。
窗外传来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
珍珑棋馆门口,聚集的人群把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们挤挤挨挨的往棋馆大门凑,伸长了脖子,往大门的方向看。
人群的中心,站着的是来迎亲的乔安龄。
乔安龄一身大红嫁衣,俊郎的眉眼,洋溢着喜气。
大门开了一条缝,门缝里眨巴着几只眼睛朝外看着。
乔安龄看着那门缝,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角。
——
宁仪韵在屋子里吃了几只糯米圆子垫饥,一个婆子急急忙忙走了进来:“东家,夫人,定安侯定来了。”
宁仪韵一个糯米圆子,差点卡到喉咙:“不是说还得一会儿的吗?外头不是有很多人,挡门的人呢?”
那婆子说道:“人都在,棋馆大堂里都是人。”
“怎么那么快,他就进来了?他砸门了?”宁仪韵问道。
“没,大婚的日子,怎么会砸门,是因为,”婆子忸怩道,“咳,我们都藏在大门后面,躲在门缝后头,问新郎官讨要赏银,本来想靠这个挡一挡新郎官的,哪知侯爷出手阔绰,十两一个的大银锭,一个接一个的往门缝里塞,连续塞了好几百个,我们拿了这么许多银子,就……”
婆子赧然的笑了笑:“也不好意思太为难人家,所以就把门打开,放人进来了。”
“是这样啊……”
宁仪韵眉梢抬了抬,用银子砸人,那么张扬,可以啊……
“宁姑娘,快些了,咱们姑爷就要到了,赶紧再吃两口圆子,我们得把凤冠带上了。”喜婆说道。
“好,好,知道了。”
宁仪韵又划拉了两口圆子。
头上沉沉的,那是镶满珠宝的金凤冠。
“来,霞帔,”喜婆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把霞帔挂到宁仪韵的肩膀上。
“凤冠霞帔,一身喜服都穿好了,宁姑娘要出阁了。”喜婆道。
眼前一暗,红色的盖头落了下来。
宁仪韵看不到眼前的景象,只看到红色的绸布晃动。
只过了一会儿,她便听到一声:“仪韵。”
磁性低沉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不比平日的沉稳平静,这一声唤透着欢喜和激动。
“安龄,你来了。”
红盖头下,她勾唇一笑。
因为红盖头的遮挡,乔安龄没能看到这璀璨的笑容,不过看她穿着大红嫁衣,听她说着话,也足够让他心跳加速:“嗳,来了。”
乔安龄走到宁仪韵身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色喜服,再看看眼前佳人的红色喜服。
一对红色的喜服,一双璧人。
眼角眉梢漾开笑意。
宁仪韵由喜婆牵着,和乔安龄一起,给苏芝如拜了拜。
“宁姑娘,拿好红绸,小心脚下,该出阁了。”喜婆也放柔了声音。
宁仪韵低头,从红盖头的缝隙里看到了红绸的一端。
她伸手握住红绸。
“新娘子,我扶着你出门。”喜婆的声音。
“嗳。”
宁仪韵由红绸牵引着,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透过红头盖,她朦朦胧胧的看到了外头景象的轮廓,是她生活的珍珑珍珑棋馆,是她在这个大楚朝的家。
刚刚走出珍珑棋馆的大门,便听到一连串的爆竹声。
“新娘子,出来啦。”
“看新娘子了,新娘子真好看喽。”
“盖着红头盖呢,你也能看出还看不好看来。”
“盖着红头盖,也看得出好看,再说新娘子是美人,整条隆升街谁不知道啊。”
“哈哈哈,说得也是啊……”
一阵阵善意的笑声。
“仪韵,上花轿了,舅舅为你送嫁。”
耳边传来苏承庭的声音,宁仪韵点了下头:“好的,舅舅。”
跨过横杆,宁仪韵踏上了花轿。
“起轿。”
轿子晃晃悠悠的被抬了起来。宁仪韵坐在轿子里也晃了几下。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痛哭的声音,那是苏芝如的哭声。
宁仪韵不由心中一紧。
哭嫁是大婚一道流程,哭嫁要哭的哭大声,越大家越伤心,才能提现娘家人对新娘子的重视。这一点,宁仪韵是知道的。
不过苏芝如的哭声没有半分假,不舍,高兴,释放的痛苦。
宁仪韵也不禁有了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