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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教!
王函奇怪地问姐姐:“你看到什么新闻啦?怎么又是瞪眼又是笑的。”
正准备弹王小敏手机壳的人,不得不顾及睡在自己旁边的妹妹,于是轻咳了一声,装模作样道:“看了个小视频,小狗很搞笑。”
王函翻了个身,朝自己姐姐笑得贼贼的:“嘿嘿,姐,你肯定是红鸾星动了。对小动物还有小孩子感兴趣,就代表你寂寞空虚冷了,想要谈恋爱了。”
王汀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关掉听了王函的话就满天撒小花花比小心心的手机,周锡兵的微信又来了:“那我明天下午去你单位接你。你放心,你妹妹跟她朋友,警方会有人保护的。”
已经上升到警方派人保护的高度了?王汀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难道真有大案子发生?她回复了一个“好”字,关了手机。拍了拍满心好奇先要偷窥又不敢的王函:“睡吧,再不睡明早要爬不起来了。”
一夜安眠。第二天一早,姐妹俩被王小敏的“大公鸡喔喔叫”吵醒时,已经是七点钟。窗外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王汀赶紧去阳台上看自己跟妹妹的衣服,生怕叫雨给打潮了。好在风向与阳台平行,衣服只要往里边放一放,就不会被雨水打到。
于倩跟她男友的衣服都晒了一天,已经干了。王汀想了想,还是将他们的衣服收了起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刚从阳台回客厅,房门就响了。手里拎着早饭的小戴一个健步上前,厉声呵斥:“你拿我衣服做什么?”
王汀吓了一跳,连忙松手将衣服都丢到了沙发上,赶紧解释:“下雨了,我看你们衣服干了,顺手收了回来。”
小戴阴沉着脸,一把团起衣服,手里头的豆花泼了出来溅到了裤子上,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要你多事。”
王函刚好洗漱完毕从卫生间里头出来,闻声大怒:“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于倩,你男朋友就是这么跟人说话的?!”
房间里头静悄悄的,也不知道被点了名的人是昨晚睡得迟没有醒,还是又习惯性装死,总之没给任何回应。
王汀咳嗽了一声,朝妹妹使了个眼色:“行了,函函,收拾完了跟我去吃早饭。”
小戴抬起了头,两个黑眼圈挂在颧骨上,分外明显。他朝王汀冷笑:“你不也是占公家便宜么,装得多清高一样。”
王函要发火,被自己姐姐一把摁下了。
王汀目光平静地看着小戴:“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如果你讨厌别人碰你的东西,OK,以后我会注意的。”
房门动了一下,小戴的语气又急又冲:“本来就不该碰!你不会自己找个男朋友 啊!”
活久见!王函气得脸蛋通红:“你神经病啊!要你多管闲事!”
王汀拽了下妹妹,朝小戴冷笑:“你要是不霸占了整个阳台,当我愿意给你们收衣服?咱们非亲非故,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防盗门“砰”的一声合上了,王函跟着姐姐下楼的时候还在抱怨:“姐,你干嘛对他这么软啊。怕他干嘛?这种人就该给他两个大耳刮子,贱格!”
“女侠威武!”王汀拱手表达了对妹妹的佩服。她摇了摇头,失笑,“姑娘啊,你姐我怂,打不过他啊。”
王函傻眼了,她也打不过。
到达楼下的管理员值班室时,王汀主动向陈师傅打了招呼问好,然后安慰了对方一句:“师傅你别担心了。我舍友跟她男友又和好了。于倩人还没起床呢,她男友就拎着早饭等在她房间门口了。”
陈师傅勃然色变:“什么?!这男的竟然还有你们的大门钥匙?不得了了,我看这是好不了了!”
自觉失口的王汀赶紧捂住嘴巴,匆匆忙忙告辞:“哎呀,那个,陈师傅,我上班要迟到了啊。拜拜——”
还能有这操作?王函目瞪口呆。
王小敏在口袋里头乐得咯咯笑,得意洋洋与有荣焉:“哼!敢得罪我们王汀,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谦虚了吧,大仙。”林奇笑了起来,“你也太谨慎了。”
王汀将手机揣回了口袋,身体微倾,靠上了座椅后背,眼睛直直对着还没有扭回头去的周锡兵:“也不知道李所长原先晓不晓得有这条路噢。”
斜阳西下,越是临近离开的时候,硕大的火球越是像燃烧不充分一般,鲜红如血。周锡兵靠着车窗的半边脸,仿佛浸泡在了血海当中一样。王汀心想自己果然没白学八年医,看着这画面第一反应是想到血,也不觉得瘆人的慌,反倒认为挺和谐的。
周锡兵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吩咐林奇:“开车吧。”他又拨了个电话,语气温和而热络,“哎呀,不用麻烦了。刚好我们所里头小林回家有点儿事,我们就一块儿回市区了。真不好意思,下次我过来请大家一块儿吃饭啊。”
林奇有些茫然,试探性地问了句:“这牵扯的还挺深?”
周锡兵摇了摇头:“说不清楚。总之,一直到现在,也没人跟我们说过这儿有条小路。市局刑侦队下来看的时候,陪同的派出所警察跟县公安局的人也没提。究竟他们知道不知道,谁能说得清楚。”
他现在单独从县公安局要辆车子送王汀回市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保不齐就会打草惊蛇。
王汀双手合抱在胸前,略有些好奇的模样:“既然你没有发现这条路,那么周警官,你又是从哪儿察觉到不对劲的呢?”
车子开动了,夕阳却像是追着周锡兵跑一样,他的半边脸始终在烈火中燃烧。他看了眼王汀,后者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身份。无知群众还是乖乖吃瓜比较好,试图刺探案件侦查细节,就有窥伺的嫌疑了。
林奇显然早就将王汀当成了自己人,保密意识淡薄的很。他转了下方向盘,大大咧咧道:“姓李的明显有隐瞒,不想我们再查下去。一直领着我们在这半截子山边上晃悠,却不带我们去其他地方去。说不定那边就别有隐情。”
车厢顶上悬挂着的葫芦晃动了一下,穗子拂上了周锡兵转过来的脸。他看了眼王汀,表情犹豫:“到时候,你还是在车上别下去了。”
林奇急了:“王汀不下去还怎么通灵啊?”
周锡兵转过头去,正对上了他的脸:“谁是警察?”
车厢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林奇瞠目结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样回应领导的话。他下意识缩了下头,结结巴巴道:“这不是有王汀在,咱们更加有把握么。——好好好,领导,我都听你的安排。王汀,到时候你自己记得留点儿窗户通气,把门锁死了啊。”
王汀撇了撇嘴角:“放心,我的英雄主义情节早在幼儿园时期就结束了。我才不会逞强呢。”
前面的道路狭窄了起来。路旁的树枝像刀像剑也像戟,刮到了车窗上,就跟冲周锡兵的脸捅过来一样。王汀不知怎地,看了就忍不住替他害痛。当然,这情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周警官的脸还安安稳稳的,面上的表情也极为温和:“我们都不要轻举妄动。我联系市局那边,等上面调人过来更稳妥。”
林奇一下子就泄气了,他心心念念就是能碰上个大案子。好容易似乎离案子近了,现在市局的人一下来,还有他什么事儿。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周锡兵指点着林奇将宝马车开到了左边的岔道上。如果没有那条被掩盖住的路,这条草木丛生的路与先前他们反复兜圈子查看的野地就像隔着天堑一般,仿佛无论如何都连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