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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会儿是饭前,宋良辰一般要跟大家吃完饭,再去儿童房里玩好久的游戏才肯睡觉,是以这会儿精神头正好,瞧见一家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苏老爹手中,居然没有关心自己,便有些不甘寂寞的啊啊啊了,手舞足蹈费尽了力气,就是没拉到注意力,毕竟大家现在都在讨论正事,他一个人咿咿呀呀了好久,连平时专业的捧场王苏太太都没看他了,宋良辰心头的失落可想而知。
其实主要是因为小家伙现在被苏婉抱在怀里,苏婉不理他,导致他没有半个观众,所以小家伙不乐意,毫不犹豫的往侧面一道,胖乎乎的小手拍向旁边的苏太太,苏太太回神,什么生意啊银子啊,都比不上自家外孙重要,连忙心肝肉肝的将小家伙接过来揉在怀里,结果小家伙只是把她当跳板而已,过渡到外婆怀疑,便张开双手朝着外公扑过去,苏老爹不疑有他,直接将人接住,托着放到腿上,小家伙动作麻利,刚做好就从苏老爹手里将荣誉招牌给抢了过去了,扬着战利品回头冲苏婉笑,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苏婉:……
她儿子真的没成精吗?
无论如何,宋良辰还是成功靠自己的努力,重新赢回了全家人的关注,苏太太笑得不行,把拿着战利品的外孙抱过去一阵亲:“真是聪明,你娘小时候可连你的一半都比不上。”
虽然小时候的那人不是她,但是别人不知道,苏婉还不想以后熊孩子真正能说话了,张口闭口就是“外婆说娘小时候不如我”之类的,为人母的尊严都荡然无存了。思及此,苏婉看了苏太太一眼,抗议道:“娘夸良辰就夸呗,干嘛每次都要拿我做对比。”
“自然是让你心里有数,别对良辰要求过高了。”
小家伙双手抱着战利品异常得意,笑呵呵了好一会儿,又吵苏婉张开手,苏婉没理他,他也不上心,直接把刚刚捧在怀里当宝贝的东西塞到苏婉手里,苏婉这才挑眉:“给我的?”
小家伙啊啊啊了几句,又朝苏婉张开手,苏婉这才将人抱过去,“既然给我了,日后就不许再找我要,知不知道。”
小家伙听不懂,只窝在麻麻怀里甜甜蜜蜜的笑。
苏太太在一旁道:“瞧见了没,良辰对你多好,平日带他时也稍微温柔些罢。”
宋小芬不由奇道:“这么小的孩子,竟知道孝顺母亲,日后不得了。”
苏婉搂着儿子没说话,眼底的笑意却更浓了,宋子恒也眉眼含笑的看了母子俩一眼,这才起身道:“该开饭了罢。”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点着灯,夜间也亮如白昼,宫人各自埋头干事,动作却清得连脚步声都几不可闻,再亮的夜晚仍旧是空寂一片,坐在榻上的宫装丽人抬头瞧了外头一眼,叹了口气,中年嬷嬷附到宫装丽人耳边轻声道:“小姐,林侧妃这胎怀相不好,爷去瞧一眼也做不了甚,您还是早些用膳,休息好,也能养好身子不是?”
宫装丽人轻声问:“什么时辰了?”声音在偌大的殿里回荡。
“已到戍时了。”
“我没胃口,撤了膳罢。”
“小姐——”嬷嬷有些着急,还想再劝,宫装丽人已经起身往内室走了,嬷嬷只得赶忙追上去,内室,女子坐在宽大的床上,从枕下捧出一件大红色的肚兜,做工在她们眼里看来甚是粗糙的,宫装丽人却如珍宝般双手捧着,嬷嬷本来说的话,瞧见主子这般神色,便不敢多嘴了,只是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
女子其实也没流露出什么神色,她是温婉大气的,连上便是淡淡的,瞧着也让人觉得可亲可近,此时感受到嬷嬷的目光,便抬头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开口问道:“奶娘,爷是不是已经对我失望了……”
嬷嬷脸色微变,忙道:“小姐,慎言!”
女子却没多大表情,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小衣:“爷那般高傲的一个人,竟主动向人开口要这个,即便是这般我也没有好消息传来,偏生那林氏进来才几个月就有了。”
嬷嬷蠕动了唇,好半响才道:“小姐身子弱,好好将养,应该很快便有消息了。”
女子却摇摇头,成亲几年,别说儿子,女儿都未曾给丈夫生一个,她其实早认命了,只是如今瞧见丈夫竟这般上心,难过的同时,也无端多了几分愧疚,若不是自个儿拖累,丈夫怕是早有嫡子了,也是她太不争气,不然丈夫何至于对别人家的儿子那般上心?
她虽不知那孩子是谁,却知道丈夫隔段时间总会出宫一趟,回来后笑容得比平时要开怀许多,且每回只要丈夫出宫回来,便只会来她这里,任凭侧妃妾侍如何着人来请,理由花样百出,丈夫都不曾走开。她先前还担心,以为相公外头有了得意的女子,毕竟有次相公回来衣裳都换了,穿着件新缝制的长袍,针脚细密,面料却不算好,且样式简单,连个绣花都没有,并不是丈夫喜爱的衣裳,想来那女子认识相公的时日还短,不够了解他的喜好。那时她也惶恐过,差些就忍不住叫丈夫把人迎进来了,她又不是善妒之人,对方若真得相公的心,只要家世清白,至少能进门得个名分,何至于没名没份的将人安置在外头?
想到这儿,女子不由的吐了口气,“还是奶娘那时及时拉住了我,不然我若真叫爷将莫须有的女子纳进门,那才真叫伤了爷的心。”
“小姐就是忧思太重,爷本无这个意,您想多了,什么事也能想出来。”嬷嬷叹了口气,道,“快别想这些了罢。”
“你说到底是个怎样的孩子?”
嬷嬷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家小姐问的是什么,斟酌了一下才道:“瞧这小衣还是新的,应该年纪不大,不过想来也是古灵精怪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得爷这般喜欢。”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许是家境不算顶好,衣裳用的是棉,而不是锦缎。”
“然这针脚也是精心的,家境不用顶好,这般才能叫也放心来往,不至于让人盯上。”女子又抚了抚手中的小衣,道,“爷近来在寻小孩玩的玩意儿,应该是给那孩子的礼物,说不得正是过生辰……”
嬷嬷忽然道:“也有可能是满周岁。”
女子想了想,点头道:“也是,难怪爷这般大费周章。”
嬷嬷冷笑道:“亏得西苑那位还以为是在提前给她肚里的准备了。”
女子却并不接嬷嬷的话,只是道:“奶娘,你说咱们也给那孩子准备些礼物如何?虽然爷没说,我琢磨着却是个讨喜的,既然相公如此喜爱,日后定有见面的时候,倒不如先来往起来。”
嬷嬷瞧见自家小姐精神头好了,心下也高兴,自然乐意她多转移些注意力,忙道:“奴婢瞧着爷既然与那位这般来往,想是真心结交,倒不必弄些华而不实的物件,要人家家里用得上才好。”
“爷往常说我手艺好,不如我给那小孩儿缝件衣裳如何?”
嬷嬷本来想说没看过小孩儿,怕是不知道该做多大的,然而又难得见到自家小姐这般兴致勃勃的时候,还是不忍心忤逆了她,最终权衡一下,道:“一岁的小孩子,相差倒是不大,只要小姐问问爷那孩子体型大概如何,大概就能把握了。”
女子闻言高兴起来:“等爷来了就问,咱们先开库,小孩儿穿的衣裳面料可得好生选。”
“小姐说的是,一岁的孩子皮肤娇弱,确实不能马虎。”嬷嬷面上作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配合,心里却微微酸涩,其实小姐也是喜欢孩子的,奈何肚子迟迟不见消息。
“若林氏平安生了儿子,就叫他养在我名下罢。”
女子冷不丁说出这话,将嬷嬷吓呆了,好半响才蠕动着唇道:“小姐,还不至于此,您这般年轻,调养好了身子,迟早能有自个儿的孩子,何苦要养别人肚子里出来的……”
女子却摆摆手:“总不能叫爷名下没个嫡子,林氏身份不低,把她的儿子记为嫡子,总比养其他妾侍所出的要好。”
“可林侧妃才刚进门几月就开始恃宠而骄,若您真将她的儿子养在名下,日后她眼里可还瞧得到小姐您?小姐……”
女子却摇头:“行了,我只是这般想,爷未必同意,若林氏真生了儿子,她也未必乐意将儿子养到我名下。”
嬷嬷这才终于舒了口气,小姐说得对,以那林侧妃的性子,若真得了儿子,怕就真瞧不上自家小姐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将儿子放到小姐名下的。
赶在宫里来人拉货之前,第二趟出发去宋家村运货的镖局也将足够的新酒运回来了,同时跟过来的人还有宋有根。
宋有根这个时候过来倒不惊讶,这么天大的好事落到自家头上,怎么说也要来看一眼才心安,然这只是其一,其二是葡萄成熟之际,宋有福他们要去各乡各镇大量收葡萄,收完葡萄又要酿酒——如今有了宫中供奉,苏记酒铺根本不愁没生意,唯一担心的就是存货不够,原先买的地都不够,又扩了两百亩,原先定下今年酿酒的数量,自然也远远不够了,因此即便宋有福和宋小芬夫妻在,人手仍是远远不够的,宋有根过来也能搭把手,第三点是关于小家伙宋良辰的,八月初就是小家伙的生辰,满岁宴,洗三和满月家人都不在身边,现在满岁宴宋老爹他们恨不得亲自过来,只是家中实在走不开,便由宋有根代劳了,算着时间,把葡萄收了回来酿,差不多一月就能成事,到时正好给侄子过了满岁,还能赶回家与父母一道过中秋。
宋有根不但来了,还带了一笔巨款,半年的分红,苏老爹一份,苏婉一份,他都带了上来,另有自家加起来的五成也都带来还债。
其实还债倒用不上这些银两,前几天京里的店铺也分了一次利,除掉提前支取的一千五百两,还能一次性将向苏老爹借的银子也都全部还清,能这么土豪,是因为苏老爹暂时不打算在京里开店了,至少也等到明年,因为手头没存货,一家店都够呛,哪还敢开两家?
当然宋有根带来的钱也是很有作用的,买下剩余的二百亩地,还能在山下盖庄子,日后那里就做大型的酒场,新鲜的葡萄一摘下来,当即就能酿成酒,也在庄子上做库房,周边哪儿要酒,都从庄子上调过去便是。
宋有根听得这里的打算,心里头也是一团火热,顺道汇报了下家里的情况:“家里也又买了上百亩地,瞧着尽够了,如今咱们村家家户户都种了十几亩葡萄,每家都能卖个好几两银子,他们也高兴,打算年年都种,有条件还会多种些,是以咱们老家的葡萄够用的,只是酿酒人手不够,老叔一家全来帮忙了,吃住都在咱家,还是忙不过来,爹只得去找村长想法子,倒还真让村长想着了,选了十来个平日就可靠的婶子,又叫他们签了什么契,反正村长叔说不许泄露咱家的秘密,不然别说银子没有,还要捉她们去见官,她们的男人和孩子都要被逐出咱们宋家村,她们全都应了,来咱家酿酒,这才堪堪尽够人手……”
宋有福便在一旁点头:“村长叔人一向不错。”
“可不是,听说里正要走了,到时就是咱们村长叔做,谁让咱们宋家村家家都过上富足的日子了呢?连知县老爷来镇上的视察时,听闻咱们村,都点名夸了村长书。”宋有根嘿嘿笑了两声,颇有些得意,“村长叔原是想叫咱爹当下任村长的,他日后要是还能升迁,里正的位置也能给咱们做,不过爹不乐意,叫老叔去做。”
宋子恒便道:“爹不做也好,咱们家这事都忙不过来呢。”
宋有根又问:“不过有一事我闹不明白,不是说新酒拿来京里卖太便宜,不够回本,所以都尽量推陈酒,为何这次又忽然要拉这么多新酒过来?”
“怕信里写不明白,便没细说,这新酒实则是给宫里贵人们准备的,陈酒口感劲道,然女子若要用来美容,到底不如新酒。”宋子恒简单的解释了一遍,又道,“且自半月前店里上了美容专用酒,咱家的新酒未必就卖得不好,价格也不低了。”
美容专用酒,这个名字苏婉坚决不承认是她想的,她想的被全票否决,说名字稀奇古怪,没人听得懂,然后苏太太取了这么个简单粗暴的名字,居然都认同了。不过创意是苏婉的没错,其实也简单,就是换了个包装改头换面罢了,按照现代的礼盒款,瓶子是专门烧的美人瓷,价格不低,用这瓶子一装瞬间就高大上多了,还有异常精致的专用布袋拎着,里头有个量杯,告诉客人每次用来敷脸洗脸倒多少,还有一块精致轻薄的白帕子,只边角绣了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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