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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陆熙已经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一身锦袍早被被雨水浸湿。 “你母妃终究还是恨我的,她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王府,我多次拜会她也闭门不见,最后只派佣人传了一句口信。”陆熙直接躺在了地上,全然没有一个一品国相、饱学鸿儒的姿态,地上积满的雨水快要淹没到他的口鼻,他却浑然不觉。 “什么口信?”夏雪寒此刻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是杀了那狗皇帝么?可他终究还是自己的……是放下一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么?他做不到,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 “泪已凝干,缘灭长安,老死不相往来!”陆熙躺在地上,紧紧的闭着眼睛,可是那老泪和着雨水止不住顺着眼角淌下双颊。 “哈哈哈……”夏雪寒和陆熙同时发了疯似的大笑起来,连天边浓密的乌云也被震散了。 陆熙的笑是无奈,心痛。无奈自己的无能,不能给自己的结义妹妹报仇,还为仇人效命二十年;心痛因自己的一念之差,妹妹离自己而去,还说下了“老死不相往来”的话。 夏雪寒的笑是迷茫,愤怒。今后何去何从,如何面对自己的母妃?依着他的性子是必然要冲上金銮殿杀人的,可是他能吗? “曾经与你的母妃约定,若是将来有了儿女,若是同为男或同为女,就让他们义结金兰,若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夫妻。不想我终是没等到那一天啊!”陆熙的双手狠狠的扣着地板,恨不得把手指插进地里去,但他一介文人,却哪里有这份能耐。 夏雪寒再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白衣一闪就没入了雨中,也不骑马,凭着一双脚,仗着一身轻功,朝长安冲去。 “萱萱,当年你跳的舞好美……”这是陆熙此生说的最后一句话,半个时辰后,老管家寻找,发现陆熙躺在庭院积水里,雨还在疯狂的下着,可是他的尸体早已经冰冷,眼角的泪痕尚在,嘴角还有一抹淡淡的笑,似想起了什么欣喜的事…… 夏雪寒一路施展千里快哉风奔跑,风雨交加,雷电齐鸣,泥浆溅满了他的白衣,荆棘划破了他的肌肤,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落下来,凌乱的搭在头上,他此时哪里还有风华绝代的样子,谁还会把他当做夏雪寒。 跌跌撞撞的跑回长安,那满街的人无不认为来了一个疯子,那身破烂的衣服早已脏得可以和城北破庙的叫花子相提并论,上面粘了泥浆、草茎、树叶。身上那些被荆棘划破的伤口早已结上了丑陋的痂,丹红的血染了他一身,披散的头发早已如枯草一般,掩盖了他整张脸庞。这样一个邋遢落魄的人,又有谁会把他和琅琊王夏雪寒联系到一起。 夏雪寒跌跌撞撞的来到了琅琊王府门前,刚想抬脚进去,门前那三十六个金甲守卫同时撤出长刀围住了他。 “擅闯王府者,杀无赦!”一声厉喝如同九霄惊雷,震得人头皮发麻。 夏雪寒苦笑道:“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真的是擅闯王府的人了!” “哪里来的叫花子,要饭到偏门去,胆敢在王府大门胡言乱语,今日便叫你血溅三尺!”王府侍卫怒喝道,对这样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自然生不出好感。 夏雪寒掀开挡住脸的头发,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对面的王府侍卫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眼前这人可不就是琅琊王吗?那个风华盖世的少年何时落魄成这副模样了,一张脸比纸还白三分,头发像一蓬乱草,嘴唇已经干裂了,那双深邃的眼睛再没有半点神采,空洞得可怕。 “小人罪该万死!王爷快快入府!”那些侍卫赶忙跪了下来,叩头请罪。 夏雪寒没有说话,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府里,也不顾上上下下仆从讶异的眼神和热切的问讯,径直朝王太妃的彩蝶轩走去。 彩蝶轩也同雪凝雅斋一般,是一个幽静的小院落,几间小屋,一个池塘,院子里是一个花圃,王太妃向来好拨弄些花花草草,每到花开时节,花团锦簇、彩蝶纷飞,纵然是御花园于此相比,也逊了几分。 王太妃此时正在侍女樱儿的陪同下在给花圃的花儿浇水,那朵白菊已经有碗口大小的花骨朵,想来就在这几日便要开了,王太妃心里自是欣喜不胜。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跌跌撞撞闯进了园子,也不看脚下,直朝王太妃走来,脚下已经踩死了几株花草。 王太妃秀眉一蹙,刚想呵斥这个冒失鬼几句,抬眼一看,竟然惊异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扔下了手里的水瓢,朝夏雪寒跑过来,一把抱住他。 “寒儿,你怎么……是谁把你弄成这样,母妃将他碎尸万段!”王太妃再没有平日的恬静温和,此时她只是一个心疼孩儿的母亲。 夏雪寒轻轻把她的手拿下来,用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王太妃,问道:“我的父亲到底是谁?” “你……你……”王太妃眼中尽是惊讶之色,两个“你”字过后,竟然再说不出话来。 “回答我,我的父亲到底是谁?”夏雪寒语气中多了些怒意。 本书首发于看书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