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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醒过来时,窗外又是一片夜色了。
不知道是第几天,感觉身体像被重卡辗过,一动,浑身的骨头都酸得要命。
这会儿,萌萌终于有精神思考了。这该死的大色狼可吃饱喝足舒服了,她就什么都不剩了。来伦敦才不过一个多月,她就被他拾掇上了他的大床,这教人怎么甘心哪!
她绝不承认这场鱼水之欢里有多满意,她才没有原谅他,更没有答应复婚。这只是一场意外,现在开始,意外已经结束了。
托着酸累的身子,萌萌见屋里没人立即溜下了床,爬回了客厅寻找自己的东西。可这里已经被收拾得纤尘不染,根本寻不到她的东西。
在屋子里溜了一圈儿,也没找到自己的通讯器,她很肯定一定是被男人故意收起来了。该死的大狐狸!以为收起来咱就没办法了嘛?她爬回大床,拿起床头电话就打了出去。
“喂,哥,呜呜呜,救命!我,我被大色狼抓起来了,这里是……”
姑娘拿着桌上的服务单念着酒店的名字,和房号儿。
那时,厉锦琛刚刚和一位客户朋友结束谈话,路过街边的一家老字号烘焙房时,便进去点了几个刚烤出来的新鲜面包。客户朋友知道厉锦琛并不是个爱吃甜食的男人,不由好奇地询问。
“arsen,你买这些,是为母亲,还是为……女朋友呢?”朋友的语气里有几分友善的戏谑。
厉锦琛淡淡一笑,倒没有再避违,“都不是。我妻子喜欢草莓酱,和柠檬味儿。”
“arsen,你已经结婚了?!哦,我好像已经看到伦敦的那群名媛们痛哭流涕的可怜样儿。不过做为朋友,我必须恭喜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接受了朋友的祝福,厉锦琛心情极好地回了酒店。
然而,当他才刚踏进大厅,就有人上前耳语,“先生,刚才有几个亚特帝国的人想要到您的房间,被我们的保安阻拦离开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会就此罢休。”
亚特?!
“我的房间里有电话打给亚特帝国?”
“这……”
服务小姐一查,真相立即大白。
这个不安份的小蹄子,刚醒又给他找事儿!
厉锦琛谢过经理,立即上了楼。开门时,他故意放慢了动作,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轻声唤着女孩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过凭着他向来敏锐的感官,他状似无意地朝里走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倏地一道人影从反光的器皿上闪过,他立即捕捉到方向,回头就朝大门方向冲去。
“站住!”
果然,那小丫头躲着趁他开了门就想往外溜!倒是把电影里的那套儿狡诈手段学了个十成十。
萌萌的手刚碰着门把儿,才拉开了一尺宽,眼看着外面的空旷走廊近在咫尺却无缘,大门立即被一股巨力狠狠地合上了。
“放手,让我出去。该死的,臭色狼,王八蛋,你敢关着我,我要告警察你非法拘禁绑架性侵良家妇女!”
萌萌抓着男人的手又打又搔,对着挡住的身体又推又踢,嗷嗷直叫。
厉锦琛伸手一把扣起那张愤愤的小脸,勾起一抹邪笑来,“醒饱了,有精神了?又想玩晚上的游戏了?”
“呸!臭不要脸的!厉锦琛,你也再乱来,我就告你!”
“萌萌,这真不新鲜了,换点别的花样儿吧!”
“你别得意,我哥马上就会来救我了。”
“嗯,你这倒提醒我了。我们一介平民的确不适合跟皇太子殿下斗,所以……”
男人在女孩嗷嗷一通叫骂踢打中,扒掉了女孩刚穿好的衣服,只用一条羊毛毯子将人裹了起来,再用小牛皮绳子扎紧了,任她怎么踢腾叫骂都只能在原地打几个滚儿而矣。
他一脚将毛肉肠子定住,居高临下的笑,那牙白得直刺人眼儿,“既然敌人都杀来了,咱们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毕竟,我这个做妹婿的也不好跟大舅子起冲突,伤了家人感情就不好了。”
“呸!不要脸。谁是你的大舅子啊,不要脸!”
“萌萌,你都睡了我多少次了,现在才说这话也实在伤感情。”
“厉锦琛,你少不要脸了。谁跟你睡了,是你睡了我。”呃,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啊!
男人立即得意了,继续一边换衣服,一边逗弄地上的毛肉肠子,“萌萌,你终于承认了。你放心,我一定负责到底。”
换完衣服,他俯身将她抱横抱了起来,十分高兴地离开了房间。但电梯没有往下,却是一直往上行着。
“厉锦琛,你又搞什么鬼?哼,不管你搞什么鬼我哥一定会找到我,并救我走的。这回,我就回亚特帝国,让你彻底没着儿。”
“谢谢,我这回总算体验到了什么叫,最毒妇人心,吃干抹净就走人。”
“啊你你你你,厉锦琛,你这个混蛋,你好意思说出口,你个不要脸的乌龟王八蛋!”
电梯门一开,一股大风拂过面颊,隆隆的机械摩擦声让叫骂的女孩失了声。
她睁大了眼,看着前方高高的圆形平台上竟然停放着一架直升飞机。话说,她还没坐过这玩艺儿呢!一时就有些傻眼儿了。
厉锦琛抱着人儿坐上飞机后,用力关上了舱门儿。但是外面的机翼鸣转声依然非常大,不戴专用的耳罩通讯器说话,都要喊着嗓子才听得见。
“啊,厉锦琛,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萌萌这方意识到问题大条了,又开始挣扎起来。
厉锦琛拍了某屁屁一巴掌,给她戴上了耳罩式通讯器,同时朝飞行师打了个手式,机身一震,开始慢慢升空。
耳麦里传来了地面的报告,他朝下面望了一眼,果见一群人冲上了天台,只可惜为时已晚。
回头,他抚抚姑娘气嘟嘟的小脸,柔声道,“小东西,想不想在伦敦最高的建筑上,试试一边吃大象热狗,一边看星星攀云宵?”
“你……你……”天哪,这男人今儿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说出暗示意谓这么浓烈的下流话啊!
厉锦琛毫无障碍地继续调戏怀里的毛肉肠子,“宝贝,趁着这个时间,我把当年欠你的蜜月补一补,我保证你会很惊喜的。”
“厉锦琛,你你你……你放开我啦!”
高空中,姑娘一声凄吼,距离陆地已经越来越远了。
……
飞机绕着伦敦城转了一圈儿,男人给怀里的毛肉肠子做风景导游介绍,肉肠子虽然很不快,但听着听着也来了兴致。
“看下面那片高楼,这里就是伦敦最有名的金融城了。”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跟帝都差不多嘛!而且,这么小,真可惜。”
“呵,就是又小又可怜。本来想在这里建一幢慈森大厦的,因为地价实在太高,最终决定租借。”
蓝白的标志迎面而来,在阳光下弈弈生光,只是这般看着似乎就有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让人依赖依靠。
“哼,慈森这个名字取得一点儿都不好!”看着那图标里的字母缩写,她心里总有些膈应。虽然以前从他嘴里知道,这里的慈跟那个朱婧慈没关系,可一样的字吧,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厉锦琛看出什么,道,“慈森是在伦敦建立的,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想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
“不想!”她扭头一哼哼,继续嘴硬。
他淡淡一笑,没有再出声儿。
但她看着那蓝白标志渐行渐远,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我可不想听那些无聊的慌言了!”
厉锦琛宛尔,“这个故事,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等回来,你可以见见我伦敦总部的总负责人哈尔,对对我的口供是不是真的。”
“切!”姑娘扭头哼哼。
他伸手抚抚她的卷毛,娓娓道来,“当初刚进入这个行业时,只觉得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切的目的,就是将利益最大化。就像那个有名的哲学家所说的,资本家的每一个毛孔里都充满了铜锈臭和压榨来的工人们的血汗。事实上,当时年轻的我一点儿也不怀疑,并且将之奉为圣言。”
极端攻利,汲汲营营,不择手段,榨光对手的每一厘。这是被十五世纪到十七世纪的教廷和社会都十分鄙视的金融投资家们的一惯本象。进入文明的二十一世纪后,这样的情况并没有真正好转多少。不管金融市场怎么规范,出台多少政策控制欺诈和行业风险,但依然存在着太多的一夜爆富、一夜跳楼的事情。
“这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行业。没有哪个行业比他更具诱惑力,也没有哪个行业比他更凶残噬血,冷酷无情。”
萌萌似乎更有些明白,当初男人说服她转学院和转专业的目的了。如此残酷激烈的竞争,似乎的确不太适合她这种柔善偶时又逗逼的性子。其实也不是完全不适合,打磨历练是必须的。只是,他们都太宠着她了,不希望她太累太辛苦,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吧!
以前知道了,她也许会吵闹一番。不过自从自己独立生活之后,对很多事情也有了新的认识和体会。
“我借着那场东南亚掀起的金融海啸,捞到了第一桶金后,便偿到了巨大的甜头。哈尔和我都非常兴奋,他觉得很快我们就能拥有刻着自己名字的烫金字门牌的高级办公室,坐在宽敞明亮的写字间里俯瞰整个伦敦金融城了。而我却觉得,在这里拥有一幢大厦,才是第一目标。哈尔被我的构想吓到,但一直非常信赖我,是我最有利的后盾。”
“我们一年内收购、拆组、拍卖掉了好几家破产的公司,从中牟取了巨额爆利。又投入到资本市场进行操作,短短一年时间,一间烫金字招牌的办公室早已经是小儿科。我们觉得属于我们的大厦已经开始拔地而起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次袭击……”
男人顿了顿声,似乎是想从那回忆的沉重中抽出身来。只姑娘双手双脚都裹在厚厚的毛毡里,没法给予他什么安抚,只能发出一声哼哼,道,“你们碰到烧碳党了?还是泼硫酸的恐惧份子?”
男人闻言,立即失笑,看着姑娘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心情莫名地轻松了起来,“别胡说。伦敦人可不兴这些。被我们拆组的一家传统的家族企业,两兄弟找上门来寻仇。不知道他们这前是不是调查了我们,知道我有功夫,所以就对哈尔下手。哈尔是犹太人,从小在贫民窟里长大,身手也不差。当时的情况我不知道,等我赶到时,天台上躺着一人,哈尔抓着另一个人悬在半空。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大战,哈尔身上断了一根肋骨,被凑得很惨。不过另两人,更惨。
当晚,我在医院里陪哈尔,并表示已经跟当地司法机关沟通好,要起诉那两个白人懦夫,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可以想像,当年的大叔还是挺血气方刚的呢!萌萌想着,似乎也没有初时那么生气了。
直升机载着两人,已经驶出了陆地,在英吉利海峡上空穿行,下方是一座座跨海大桥,还有不少潜在水底的海底通道。海风呼呼,透过了窗隙溜进来,渐渐地变得愈发地暖热起来。
“但是哈尔却拉着我的手,跟我求情说,不要伤害那两个差点儿就害他也掉下大楼的混蛋。我非常生气,跟哈尔吵了一架甩门离开。然而,这一夜我脑子里却一直盘旋着离开时哈尔请求我的话。他说……”
说到此,厉锦琛的声音微微有些涩意,他抬头看向远方灿烂的蓝天,耀眼的阳光,繁华的都市,眸色却沉沉地似还留在当年那个黑夜里。
“他说,只想做生意赚点钱,并不想那么残忍地制造杀孽。他不想变成唯利势图的那种人,因为这个行业里的这种人实在太多了,真的不缺他一个。他希望我也不要变成那种人,多一些慈悲之心,并没有坏处。他是信奉天主教的,他说虽然这些年贫困似乎并没有受到天主的赐福,可是天主把我这个好兄弟赐给了他,才为他打开了一片新的天空,他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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