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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第一抽,抽的是编号顺序。

    编号里有一到十六号,待会儿他们就要就凭借这个的前后顺序,去抽取决赛命题。

    郑意眠抽到十六号。

    她的生日就在十六号,这下算是抽到了幸运数字了。

    抽好之后,大家顺着一到十六的顺序,站成一列。

    柯瑶抽中了十五号,郑意眠十六号。

    郑意眠就站在柯瑶身后。

    一开始要抽命题,气氛有点紧张,大家都没有说话,偌大的厅堂里,只剩工作人员和他们的呼吸声。

    第一个人伸手,从箱子里带出自己的选择,打开看了一眼,退到一边。

    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大家陆陆续续地取完自己的命题条,站在一边低声议论。

    “你拿到的是什么?”

    “蝉。你呢?”

    “我拿到月亮。”

    “我拿到收音机……我的妈,这次命题都这么简单又难画吗?”

    紧接着,十三十四号也取完了东西,退到一边。

    大家越讨论越热络。

    “我靠,她抽中了年画,这个很好画出感觉啊!”

    “我抽中钢笔。”

    “钢笔也很好画啊,我抽的是备忘录,幸好不太难……”

    大家逐渐被讨论吸引去了目光,郑意眠就在后面,看到柯瑶手伸进木箱,扯出来一张白色纸条。

    她展开看了一眼,然后快速把纸条握进手心里,又把手放进了木箱里。

    趁着大家没把目光投向柯瑶的空当,柯瑶飞快在心里权衡利弊——她抽中的是“伞”,她是否有把握自己能画好这个主题?如果觉得不行,那立刻松开手里的换下一张,会不会比“伞”更容易掌握?

    里面只剩两张纸条,无论怎么选都让她手心发烫。

    当讨论声逐渐归于平寂,大家把目光投向柯瑶。

    “嗯?柯瑶你还没选吗?”

    “选了选了,”柯瑶松开手心里的纸条,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浪费这第二次抉择的机会,在箱子里摸到自己之前未曾碰到的那张,“我选这张。”

    等柯瑶拿着纸条摊开看,才舒了一口气。

    有人问:“你选到的是什么?”

    柯瑶:“碗。”

    无论如何,碗比伞还是要简单。

    “好啦,眠眠你快拿你的命题吧。”

    郑意眠点点头,毫无悬念地抽出那张命题纸,展开看了一眼。

    一起同住的宿友靠过来:“你的是什么?”

    郑意眠抿抿唇:“伞。”

    “有点难诶……”宿友说,“感觉你的比我的稍微迂回那么一点点。”

    郑意眠笑笑:“不管简单还是难,选中了就要画,没事。”

    “嗯嗯,”宿友说,“我反正相信你肯定能画好。”

    郑意眠没说话,低头看手里的命题纸。

    被柯瑶反复揉过太多遍,纸张边沿微皱,整张纸,被汗打得湿透。

    一路上,柯瑶不知为何,显出一种恍惚的紧张,好像是怕郑意眠什么时候忽然揭穿她,说她取了两次命题的事。

    但郑意眠一路都没说话。

    到了寝室,郑意眠把纸条扔在桌上,自己去冰箱里取东西。

    打开冰箱门的那一刻,她想起梁寓说的变了天不能再喝冰的,又从柜子里取了一罐常温的草莓汁。

    她用钥匙撬开拉环,放了根吸管,就听到宿友问:“那个是你男朋友吗?感觉好好啊,一直来给我们送东西。”

    梁寓怕她在这边生活得不好,买了点什么都会送上楼来,来了两次,大家就认识了。

    郑意眠点点头,又聊了点什么,转眼瞥见那张命题纸条,想起柯瑶惶惶的神色。

    当时柯瑶取了两次命题,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更没有监控,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无非就是这么一闹大家又要重新抽签。但是大家抽中什么都已经透明化,还有人讨论了自己要画的思路,重新抽取就显得不够公正;可要是再次换一轮新的命题,又要评委再想一组,费时又费力。

    更何况……郑意眠并不觉得“伞”这个命题很难。

    宿友看郑意眠在出神,禁不住问她:“对啦,你想好要画什么了吗?”

    郑意眠把易拉罐搁在桌上,罐底压上桌面,砰一声轻响。

    她捏了几分的把握,笑道:“想好了。”

    拿到各自的题目之后,大家的重心慢慢就挪到画漫画上了。

    因为时间很宽裕,大家的安排就都很自由,经常画一天,第二天就去Y市玩一圈,玩到下午回来,画一会儿就洗澡睡觉。

    郑意眠自然也是一样,一般画一天,就放松一段时间,跟着梁寓出去逛一逛。每次走之前,她都会把自己的画稿锁好,免得弄丢了或者发生其他意外。

    宿舍里的人都出去玩了,郑意眠最后一个出门,把门反锁上,一转身,就看到身后正在转钥匙的梁寓。

    见她锁好了,梁寓停下手里的动作,略抬眉,问:“走吧?”

    她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任他拉着自己往前走。

    踏下两格楼梯,郑意眠问他:“我们去哪儿呢?”

    梁寓把她手指往手心又包了包,道:“景林公园吧,听他们说里面还挺有意思的。”

    顿了顿,他又问郑意眠:“她们一般都去哪里?”

    郑意眠耸耸肩:“她们去逛街啦,女孩子嘛,就逛逛街买两件衣服,然后吃吃喝喝什么的,就很满足了。”

    他点了点头,很自然地顺着问下去:“那你呢,你怎么样会觉得满足?”

    郑意眠沉吟稍许,轻声道:“现在,你在我旁边,我就很满足了。”

    景林公园修建得早,在这一块儿乃至更远一些的范围都小有名气,近几年国家拨款,将它修葺一新。

    郑意眠之前没来过,但这次光是在外面看着,就感觉它连门口处的只砖片瓦都透着一股简单又别致的工匠精神。

    沿路都有小孩打闹,顺着楼梯一路嘻嘻哈哈。

    虽然时值初秋,但Y城今天天气格外好,郑意眠出门前本想穿一条光腿神器来御寒,看了看窗外太阳,又觉得不必,就索性直接穿了条格子裙。

    现在被暖阳一照,加上又一直走动着,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此刻,更觉得自己出门前的决定很正确。

    她正顺着台阶往上走,忽然感觉到腿窝连着膝盖边一凉,正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还没来得及转身,梁寓就已经快速地截住了一只握着水枪的小手。

    郑意眠回过头,看到身后大约七八岁的熊孩子,手里握着一管小孩子经常玩的玩具水枪。

    看来是为了好玩,故意往她身上喷的。

    熊孩子朝她做了个鬼脸,不仅没意识到自己有错,反而还一脸得意。

    郑意眠本来还没什么情绪,见这小孩儿变本加厉地还准备继续按动喷水按钮,皱了皱眉。

    梁寓一把夺过他水枪,见人挣脱挟制转身就要往后跑,眼明手快地扯着他衣领,把他一把抓住。

    梁寓提着他领子,轻轻松松把他给转了个身,松手,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略微施力。

    梁寓嗓音淡淡的,但不悦的情绪非常明显,他对着熊孩子,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乖,立刻给姐姐道歉,不然哥哥就把你挂到最高那棵树的树枝上。”

    熊孩子这会儿才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姐姐,对不起……”

    “不够真诚,重新来。”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以后还敢吗?”梁寓咬着音,逐字逐句问。

    “不会了……”

    梁寓这才松开手,看人一溜烟儿地跑远。

    郑意眠叹气,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梁寓背着她的包,从她包里拿了张纸巾出来,低头道:“转个身,我给你擦一下。”

    她听话地转了个身,恰好面对着栏杆,她顺手扶住。

    清风徐来,吹动她裙摆,郑意眠毫无防备,腿窝处忽然被他微微冰凉的指尖触碰一下,顷刻一软,她蓦地颤抖一下。

    纸巾的质感是软的,但擦起东西来就显出一些粗糙的触感,郑意眠腿窝有点热,有点辣。

    过了会儿,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黏着一点并不明显的笑。

    “你夹这么紧干什么?”

    “张开一点,旁边还有一点,我擦不到了。”

    郑意眠磨磨蹭蹭,右腿往外挪出去一寸,咬着下嘴唇问:“……够了……吗?”

    “差不多了,”梁寓迅速以指腹在她腿侧擦了一把,站起身来,“好了,走吧。”

    她轻咳一声,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轻轻曲了曲腿窝,感觉身体里,有一部分像是不属于自己了。

    曲了曲腿,她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裙摆。

    抬头的时候,看到梁寓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指腹,又并指摩挲了一番,像是在回味什么。

    立刻有道温度顺着脖子一路往上攀升,缠过郑意眠耳尖,又像一个气球似的砸上她脸颊,砰然一下炸开,温度贴着脸颊轰地蔓延开。

    她低头走路,感觉脑袋里好像有个年久失修的缝纫机,走一步,缝纫机老旧的踏板就动一下,吱呀,吱呀。

    就那么云里雾里地走了一会儿,她好像听到梁寓低声笑了,沉沉的,和缓又好听,像是雨天啪啦落在伞面上的水珠。

    回寝时候是下午五点,大家也差不多都回来了,各自抱着自己的画稿在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边看电视剧边画。

    宿友看了一眼郑意眠的画稿:“啊,你已经画这么多了啊?完了完了我要赶快画,不然到时候交不上就完蛋了。”

    “还有三天,”有人下笔动作没停,“够了,能画完的。”

    “不过眠眠你的真的挺难的,你还能画得这么快,我真心佩服。”

    “我还好啦,”郑意眠数了数自己的,“我估计还要画两天半,也跟你们差不多了。”

    聊到后面,大家才慢慢开始讲了讲自己的情况。

    整个比赛里,大四的学生居多,大一大二也有一些,在读研究生也有几个。

    大家基本上都是抱着来玩儿的心态,平时喜欢画,碰上了比赛,就刚好得了一个展示的机会。

    决赛截止日如期而至,前一晚大家都收拾好了行李,等工作人员来敲门,交上自己的画稿,就自己搭车回学校。

    梁寓运气好,陪郑意眠的这一个星期赶上学校的学术周,整个周都没课,只是到处去听讲座,他只需要让赵远参加活动的时候帮自己也签个名字,就可以在这里悠哉悠哉地待上一周了。

    要动身启程,郑意眠给他发了消息,他就上来帮她拎东西。

    今天天气好,他只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懒懒地靠在橱柜上:“就一个箱子一个包?还有别的么?”

    郑意眠摇头:“没有,就这些了。”

    他伸手,一边一个,转身下楼:“我先下楼,把这些装到后备箱里,你弄好了就下来。”

    郑意眠站在门口,看到衬衫下,他因为用力而线条感愈发清晰的手臂肌肉,又看到他的肩膀和整齐的发,感觉到心安。

    同住了几天的“露水宿友”靠过来,啧啧感叹:“真好诶,男朋友一直陪着你,还帮你搬东西。你们谈几年了?”

    “几年?”郑意眠停了停,“……几个月吧。”

    “才几个月啊?”她面带惊讶,“看着感情这么好,像谈了很久一样。”

    郑意眠看她:“你们呢,现在不走吗?”

    “我们?我们老老实实等司机来接,顺便给我们搬个东西呗。”

    告别之后,郑意眠就下楼了。

    梁寓靠在车边等她,见她来了,这才抓了抓发顶,道:“这次先坐车回去,以后你再有比赛,我就开车来送你。”

    本来一开始他也准备开车来,但因为郑意眠和他那边两个寝室的人都要一起来,一辆车坐不下,他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郑意眠坐进车里,笑道:“没事,我都无所谓的。”

    车顺利载着他们回了学校,梁寓问她:“结果什么时候出?”

    郑意眠抿抿唇:“好像是圣诞节前后,出了结果我应该能拿到通知的。”

    本就是随口一说,郑意眠也没料到出名次的时间那么准,正正好好就是圣诞节。

    那天她跟梁寓本来约好了要去游乐场,中午正准备到一半,一个电话,就被老徐喊去了办公室。

    老徐说名次出来了,让郑意眠去拿奖杯和奖品。

    但在电话里,她不知道自己具体拿的是第几名。

    郑意眠在电话这边匆匆应下,而后赶往办公室。

    她在路上的时候,办公室那边,老徐跟几位老师已经开始就她的画讨论起来了。

    赛方很体贴,一同寄来的除了奖杯,还有她漫画的复印稿。

    张春指着她的漫画道:“能看得出来,小姑娘底子好啊。老徐,你之前是不是说她画过漫画?嗯,这的确有点画过的样子。”

    老徐伸手,翻过一张漫画页:“经常画的跟没画过的还真有区别,她对透视的处理已经很驾轻就熟了。”

    李蔓道:“你们都说她的画,但是我觉得名次这么好,不仅是画好,故事处理得也很到位。”

    老徐低头看郑意眠的画稿,旋即,点了点头。

    命题是“伞”,而她交上去的比赛稿的标题,就叫《保护伞》。

    很切题,故事从伞入手,第一幕讲的就是,漫画女主宋宁去火车站接因为外婆出外办事,而暂时寄住在自家的外公。第一次见面,外公拎了一把很重的蓝黑色大伞,看到的那瞬,小宋宁在心里想,这把伞一点都不好看,老气横秋的。

    几天后下大雨,家里没有备用伞可用,外公让她拿自己的伞,但宋宁觉得那把伞不符合自己的审美,选择冒着小雨出门。上完课后雨势渐猛,宋宁正决定跑回家时,遇到了打着伞来接自己的外公。

    后来那把伞保护着她,给她挡过大雨,遮过烈日;外公也保护她,给她煮牛奶,陪她摘橘子,安抚她学业上的迷茫。

    但矛盾不期而至,外公在她压力最大的时候,不慎扔掉了她掉在桌底的日记本。他们爆发了一次争吵,而后没过多久,外婆办完事,外公离开她家。

    后来她要应付中考,越来越忙,有一两年的时候没去探望老人。外公每况愈下,她艰难地请了一天假回去看他,两个人仿佛未曾有过隔阂似的彻夜长谈。

    人耗不过时间,外公终是很安详地寿终正寝,没有病痛折磨,愿望也全部都完成。

    后来回去的时候,宋宁从角落里搜刮出那把伞,黑色的伞面有褪色的痕迹,手柄处上好的漆也已经七七八八地脱落,露出木质的内里。

    郑意眠在空白处恰当地点题:【他在的时候,给她撑起保护伞,阻隔所有这世界带给她的伤害;现在他走了,她却学会了保护伞,保护这把虽已老旧但依然珍贵的伞。】

    【就像这尘世间的很多爱,绽放光芒时我们浑然不知,只待它锈迹斑驳我们才悔不当初。】

    【趁着来得及,要好好珍惜。】

    点题、深刻蕴意、升华主题,巧妙地用“保护伞”一语双关,支撑起本文的主线和深意。到最终,又强调了“珍惜”。

    老徐点点头,道:“故事确实也很不错。”

    他话音刚落,郑意眠就在门口处敲了敲门,进来了。

    郑意眠刚进门,张春就笑着看她:“郑意眠是吗?这次拿了特等奖,不错啊!”

    老徐说奖金会在三周内打进她的校园卡账户,让她拿了自己的奖杯就可以先走。

    郑意眠问:“……画稿呢?”

    老徐笑:“画稿我复印一百来份,办公室里交相传阅啊,君子成人之美,画稿你就别拿走了哈。”

    后来画稿郑意眠的确没拿走,老徐单独在艺术楼里的展览栏劈开了一方天地,把这个故事给贴了进去。

    圣诞节就该有圣诞节的样子,虽然中午才拿了奖杯,但并不妨碍郑意眠晚上的约会。

    圣诞节的游乐场布置得很有气氛,虽然天气冷,但并没有办法阻挡大家如潮的热情,郑意眠围了条围巾,穿着大衣跟在梁寓身后。

    梁寓指着过山车问她:“坐过山车吗?”

    “太冷了,别玩这个了吧,”郑意眠指着远处,“坐摩天轮行不行?”

    “好,”梁寓牵着她,笑,“当然行,今天本来就是你高兴最重要。”

    他们沿着游乐场的小路往前走,偶尔说一些以前的小事,以郑意眠开口为主,梁寓听她一点点慢慢讲,好像这样就能弥补那些,自己没能参与的时光。

    郑意眠手插在口袋里,笑道:“我们每天上午都画素描嘛,因为素描需要画很多块面,线条没办法构成,我们刚开始会用纸巾擦,画到后面就直接用手指抹,他们有的人抹了一手的铅,又忘记手上有东东西,就直接去摸脸摸鼻子,把整张脸都摸得特别黑,跟土拨鼠似的……”

    “又或者说我带了蛋糕给他们吃,他们就直接用手拿,吃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洗手。”

    “后来出去别的画室学画画,有个女生是外地来的,就直接住在画室里,每天我去得最早,开了门之后就去里面叫她,她普通话说得不清楚,想说自己迷迷糊糊,但每天起床的时候都揉着眼睛说‘哎呀迷迷福福的’……”

    她一边说,他一边牵着她,防止她被不看路的路人撞到。

    她笑着转头问他:“你呢?你以前班上没有很好笑的事情吗?”

    “班上没有,网吧里有,”梁寓抬眉,“每次对面打游戏打得很慢,赵远都会质问别人是不是在用家里的洗衣机打游戏。”

    “高三快联考的时候呢?也没有吗?”

    “那时候请的老师一对一,边上都没人,没你们那么有意思。”

    郑意眠点点头:“那肯定很无聊吧,又没有人和你一起,我要是你肯定很难坚持下去。”

    “没什么难的,”他语速放慢,转头看着她,“因为愿望和目标太强烈了,所以不会觉得有多累,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那时候知道你要考W大,我差得实在是太远了,没办法,只能日以继夜地去学。”

    说到这里,郑意眠想起之前某晚闲聊时,李敏问她:“梁寓那时候为什么喜欢你,你不好奇吗?”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老三立刻接口:“因为长得好看。”

    那时候郑意眠撇撇嘴,道:“他才不会那么肤浅。”

    想了想,郑意眠决定问问,她舔舔唇,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其实喜欢她的话,她倒也不会那么好奇,只是那时候他们都没什么交集,梁寓能情动到那种地步,她是没有预料到的。

    他身子顿了顿,倒没什么思索,很快答道:“因为好看。”

    郑意眠:?

    半晌,他笑着揽过她肩膀,道:“太复杂了,我没办法讲。喜欢你的理由,如果详细说的话应该是你的优点,但是在我看来,你全身上下都是优点,怎么样都是好的,怎么样都是加分项。”

    “与其觉得我喜欢你这事很奇怪,我觉得,不喜欢你,才更奇怪吧。”

    郑意眠暗自感叹自己问这个问题约等于白问,又恍惚问自己,他讨她喜欢的能力,是不是一直都这么高?

    到了摩天轮,正巧碰上上一批的结束,摩天轮缓缓转动,迎接新旅客一个个上去。

    梁寓扶着郑意眠的腰,让她坐在位置上,自己则坐在她的对面。

    舱门关闭,摩天轮开始转动,闪烁的霓虹灯在脚底连成一片烂漫的灯海,绰约地摇曳在眼底。

    郑意眠往外看,看到远处草木掩映下,隐约透出来一家书店招牌。

    她指着那家书店,闲聊似的随口说:“我小时候在书店看漫画书,心里就偷偷想,要是我以后也能出一本漫画书就好了。”

    梁寓笑:“你很小就有梦想了啊。”

    “谁小时候没梦想啊,你应该也有吧?”

    “有。”

    郑意眠问他:“是什么?”

    梁寓顿了顿,问她:“想听?”

    郑意眠点点头。

    梁寓:“……真想听?”

    郑意眠这下才开始真的好奇了:“怎么,梦想很伟大吗,你搞得这么神秘,我更想知道了。”

    梁寓言简意赅,望着窗外道:“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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