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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双止住眼泪,收敛好爆发的情绪,他可不想被儿子笑话。有了力量源泉的加双努力挥动手脚,腰部用力,想要坐起来。
加三伸手扶住他,借了他一把力量:“很好,非常好!想想看,你能站起来,奶奶和妈妈会有多高兴?以后你将能再次用你坚实的臂膀保护你心爱的家人,你的母亲、妻子和儿子都在等待你的回归。阿爸,看!你坐起来了!下面就是站起来,走回家,给奶奶和妈妈一个惊喜吧……等等,你不能这么走回去。”
加三下意识不想让村民知道加双恢复的事情,他扶住加双,转头看向从楼梯下来的老头。
“你能帮忙把我父亲带回家吗?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还有他颤抖得很厉害,这正常吗?”
“再正常不过,他已经躺了三年多,肌肉虽然没有全部萎缩,但想要恢复使用也要一段时间,这跟药剂没有关系,跟适应和锻炼有关。”老头走到父子俩身边,很不高兴对加三道::“你真的真的很麻烦!”
“我可以给你免费帮工,一个月怎么样?”加三心里很笃定老头一定会答应,毕竟纯种夏国血脉可不好找,如果他拖延或搞事,哭的一定是老头。
加双想要阻止儿子继续和老头做交易,他还想留在这里看这个药剂师老头到底要对他儿子做什么。但加三完全无视了加双的焦急和担忧。
“不需要!在这等着。”老头气呼呼地再次施展画地为牢,不给加双反抗的机会,一指点昏加双,提起加双走了。
加三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老头别看六十多了,还挺有力气。加双就算肌肉有所萎缩,本质还是个大汉,骨架在那儿,再怎么轻,也不会少于百斤重量。可老头就那么轻松地提起就走。
又是约五分钟后,老头回来了。
加三没问自己家人什么反应,他敢打赌老头肯定把人丢进屋子就走了,多停一秒都没有。
果然,老头一回来就催促他赶紧躺到石台上。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老头额头迸出青筋。
加三举手快速道:“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以你的能力,你应该能无视我的意愿才对,比如打昏我掳走我强行对我做实验。为什么你非要用那么珍贵的药剂和我作交换?还同意和我签订契约?”
老头眉头松开:“你这个问题让我知道你并不是什么恶魔,否则你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也许你只是一个在世间飘荡的亡灵,好运占有了这具身体,虽然我没有从你身上感觉到亡灵的腐臭味。”
“亡灵还有腐臭味?”
老头眉毛竖起。
加三立刻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老头看他识相,不无骄傲地继续道:“神圣的魔法世界,遵从等价交换原则。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属于温和派,温和派魔法师更是坚守等价交换的等价两字,我们坚信想得到就必须付出,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尤其牵涉到伟大的魔法。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你想召唤出恶魔或异兽为你所用,低等恶魔和异兽与高等恶魔和异兽,召唤的代价又怎么会一样?”
加三了悟。
老头:“你现在就是我用高级复元药剂召唤而来的高级实验体,众神的眼睛不容欺瞒,我已经付出相等的代价,并取得你本人同意,如果你因实验死亡,你就算变成亡灵也记不住对我的仇恨。而实验者的自愿性,也是提高实验成功率的关键因素之一。”
加三彻底明白。但同时也对老头的实验更没底,这位口口声声他付出了巨大代价,那么他从自己身上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实验结果?
加三张口。
老头呵斥:“别再让我听到你又提出其他要求,如果你不想永远说不出话来!”
加三举手投降,表示自己再不会多说一个字。
老头指向他的双手:“丢掉!都丢掉!你抓着这些东西能干什么?是能用石头砸我的头,还是能用棒子偷袭我?”
加三讪笑,随手把粗树枝和石头丢到地上。
老头手一挥,那两样东西立刻消失得连渣都不剩。
不过加三这时已经躺到石台上,没注意到地上那一幕。
“闭上眼睛,当你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你已经睡着。痛苦将远离你,魔法的光辉将在你身上绽放,当你体会到魔法魅力的时候,便是你从梦中醒来的时候……”
老头以奇妙的节奏念叨着加三听不懂的古怪话语。
加三听了几个单词,眼皮越来越沉重,有意识反抗,却没那份精神力,没几秒钟就脑袋一歪,彻底睡死过去。
地上拖拽杰罗姆尸体留下的血痕很清晰,但加三就跟没看到一样。
毁尸灭迹也要看条件,他做不到,又何必浪费那个时间?
把尸体丢进药剂师的花园,说不定还能让村长等人疑神疑鬼一番,不能立刻肯定凶手。
加三忽然站定脚步,回头。
花园里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清晰,但他刚刚拖进去的尸体却像是不存在一样,只有消失在花园栅栏门口的一道粗粗血痕才能看出有什么被拖进了花园。
加三挑眉,意外之喜?
他原本还想再次走进花园,看看能不能看到杰罗姆的尸体,但刚才花园的变化又让他担心进去后就再也走不出来——谁也不能保证魔法师的花园能走出来一次就能走出来第二次。
“老头,虽然你是无意,但也算你帮了我一次,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加三眼睛中的红色还未消退,身上也血迹斑斑,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烈痛楚让他神经亢奋到极点,疲累被甩到一边。
这次他没有从村庄里直接走回家,而是选择沿着树林边沿,尽量避开人眼,只是村口道路只有一条,想要避开必须爬两边的陡峭山峰。
加三可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适合爬山。
当经过一条无人小溪时,加三脱下衣服,跳进溪水里狠狠搓洗了一把。身上被杰罗姆抓出、打出、踩出的伤口沾到冰凉的溪水发出激痛。
加三身体猛地一抖,大脑再次变得清晰无比。
衣服裤子放在溪水里漂洗揉搓,这一小片溪水变得粉红,很快又变成清水。
血迹没办法洗得太干净,加三穿上湿淋淋的衣裤,在溪边泥地上打了个滚,又用泥巴把痕迹比较明显的地方给着重涂抹了,再在脸上抹了一些泥。
等加三再出现在村口时,就变成了一副刚从山里摸滚打爬还不小心摔进泥浆中的惨样,路上他又捡了一些枯树枝抱着。
守住村口关卡的换了两个人。
这两人看到加三时,一个人直接无视了,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则皱了皱眉,叫住了加三:“你进山里了?山里很危险。你忘了村里的规矩?如果没有大人带着,不准任何未成年的孩子进入山里。你要想捡柴禾的话,可以去村外东边的山坡,那里有人放羊,要安全得多。”
安全个屁,那帮小崽子都在东坡林子里等着群殴爷!加三低着头,没说话,脚步也没停。
“不用管他,像他那样的小贱种,死了活该!”先前无视加三的守卫张口骂道。
二十多岁的青年叹口气,低声道:“别这样说,这孩子也不容易。”
“你啊,就是太好心,可你看我们村子好心的下场是什么,养出了一只小白眼狼!你是没看到,斯奈尔家里的孩子被这个小贱种打成什么样,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如果不是村长拦着,斯奈尔一定把这小贱种给活撕了!”
加三突然回头。
那个骂人的守卫立刻叫道:“你看你看,那小贱种的眼神!没有比他跟恶毒的了!我一定要跟村长说,把这家赶紧赶走!”
“呸!”加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对那个骂人的守卫比了个中指,转身,跑了。
后面传来那个守卫的破口大骂声,还有另一个青年的劝阻声。
加三记得那个青年,这个村子里也不全都是坏人,只是比起自己村里的人,加家这样的外来户再可怜也只不过能换来几声悄悄的叹息。
那个青年叫梅尔,曾经几次阻止村里的孩子欺负原加三,但他弟弟亨利因为莫名的妒忌反而带头打了原加三两次。
加三一口气跑回家。
加奶奶正坐在家门口编织草鞋,看到加三回来,惊喜地丢下草鞋就站起来。
“你这个死孩子,跑哪儿去了?要不是你爸说你很快就会回来,家里能给你急死!你看你这身,你进山里了?”加奶奶的声音陡然拔高。
“没有。我在溪边抓鱼,没抓到,滑了一跤。阿爸醒了?”加三看加奶奶坐在门口就知道加妈妈今天不会做生意。
这也算是加家和村里某些有需要的男人的共识,看到加奶奶坐在门口或门口挂草帘,他们一般就不会来了,但遇到像杰罗姆等不讲理也不管加妈妈身体情况的,会无视加奶奶的阻止。
“醒了醒了,早就醒了。你没受伤吧?我怎么看你走路有点一瘸一拐?”加奶奶满面喜色,过来抢过加三怀里的柴禾,“还有,你多久没吃东西了?我老远就听到你肚子咕咕叫,快进去,奶奶给你弄点热的吃。”
“没受伤,就是崴了脚。”
“等会儿我给你揉揉。你进屋就坐着,别乱走。”加奶奶叮嘱他。
“知道了。”加三只好把柴禾都让给加奶奶抱,他则弯身捡起加奶奶丢在门口的草鞋,顺便放下草帘,这才走进屋里。
孙子没有以前那么依恋她,让加奶奶有点伤心,但儿子身体情况有所改善,让加奶奶高兴得什么多愁善感都没了。
加妈妈正在阴暗潮湿的里屋给加爸按摩四肢,同时跟加爸低声说着什么。
屋里只开了一扇小窗,草帘卷起,透进来一点光线。
看到儿子进来,两人不约而同止住话语,加妈妈还没开口,加爸已经满脸喜色地挣扎着坐起来:“你回来了!你这身是怎么回事?”
加爸先笑,后变色。
加三把草鞋放下,随口道:“详细情况我等会儿跟你们说。阿爸,你能坐起来了?”
加妈妈眼睛里含着泪水,小声道:“你爸爸不但能坐起来,早上我还扶着他走了几步。小三,你过来。”
“妈,叫我加三!”
加妈妈噗哧笑,“小三有什么不好?让你这么嫌弃。过来让妈妈看看你,你爸说你找了村里那位药剂师,跟对方做了一个交易?是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