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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蛇进她嘴里,往她的食道越钻越深。
缠满蛇的身躯在地上翻滚着打圈圈,她不断地剧烈挣扎,慢慢地,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听到房门被撞开了,然后是宫人惊惶的大叫。
她瘫在地上出不了声了。之前她派人跟踪凤惊云,让人放蛇咬死她,想不到凤惊云福大命大,没有死。
她又准备了很多计谋,比方说借皇后的手杀凤惊云。比方说准备让凤惊云像魏雪梅一样被人捉奸在床,准备栽赃嫁祸……
很多很多,她一条一条地都谋划好了。
还没来得及实施,她不想死。
给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男人做皇嫔,恶心得她直想吐,私下里恶心吐了不知道几多回,表面却要强颜欢笑,讨那个枯瘦皱皮的老男人欢心。
那个老男人竟然还有xing虐的癖好,真是让她吃尽了苦头。
无所谓,一切的一切她都能忍。
所有的付出只为了杀掉凤惊云!
凤惊云抢了原本该属于她的男人,害她身败名裂。她一切原该平步青云的美好前途都是被凤惊云毁了!
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皇宫里守备森严,是什么人将毒蛇放进了她的寝宫里?她要将那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刮!
她还要复仇!
她不能死,绝对不能……
整张绝美的脸被鼻子里右眼窟窿里涌出的鲜血糊花了,整张脸、地上粘稠腥臭的血液一大滩。
脑海中因为痛极、惧极、怕极、怨极、浓重的不甘……
产生了幻觉……
仿佛现在被蛇咬死、缠死的人不是她,而是凤惊云那个贱人。幻想着是凤惊云落到如厮惨绝的处境,她的唇角竟然奇异地扬起了一抹复仇成功的诡异笑痕,左瞳孔瞪得瞠大,再没有闭上,死不瞑目。
隔天清晨,凤惊云起chuang,刚打开房门,外头小顺子一脸凝重。
她淡然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昨儿个夜里,皇宫归晚殿有人纵蛇,晚嫔娘娘被蛇咬死了。据说晚嫔右眼被蛇咬掉、眼窟窿与嘴里都有蛇钻了进去,全身每个部位都被蛇缠得死死的、骨头都勒断了……死状奇惨。听到惨叫声,打开门看到的宫人吓得屁滚尿流,宫里敢捉毒蛇的人一个也没有,最后还是几名英勇的御林军出动,持长刀斩杀了毒蛇。听闻那些毒蛇加起来有三十七条。”
“嗯。”与在酒楼里那篮子毒蛇的数量一致。
“昨儿个三更的时候,护卫孙祥前来禀报,说白天广源酒楼纵蛇要害您的幕后黑手是凤归晚。同样是三更的时候,宫里传来消息,晚嫔娘娘那就出事了。小的见您在睡觉,觉得凤归晚的事还不如您的睡眠重要,于是,您起来了,才禀报。”
她稍点下头,“确实不重要。”
小顺子松了口气儿,“小的踌躇了几个时辰,还怕禀报迟了,小姐您会怪罪呢。”
“三更的时候,孙祥才查到幕后黑手是凤归晚,凤归晚三更时已经出了事,孙祥没我命令,肯定不会轻举妄动。也就是说,归晚殿纵蛇的人消息比孙祥还要快一步,可知道是谁放的蛇?”
“孙祥护卫知道晚嫔娘娘出了事,稍早前来澄清过,归晚殿晚嫔寝宫放蛇一事,确非他所为,他只是查实了是晚嫔娘娘先放蛇害您而已。宫里有消息说,晚嫔出事那会儿,有人看到十皇子手下的一名护卫在附近。现在漫天的传言都说是十皇子所为。”
“归晚殿内的蛇是什么品种,毒蛇有无被下药?”
“说是五步蛇,毒蛇事先被下了会刺激性的药物。”
“与广源酒楼那篮子毒蛇同样的形情。看来,是有人帮我以牙还牙了。”
小顺子点点头,“那广源酒楼里的三十七条毒蛇早被抓了斩成无数段了,归晚殿那些同样受了刺激的蛇,定然是十皇子帮着您对付晚嫔来着。”
“或许吧。”她向着院中的池塘边走。
小顺子跟上,“小姐,您怀疑不是十皇子所为么?”
“凤归晚心地狠毒,但不懂武功,那么多条毒蛇深夜在她寝宫里出现,她基本难逃死命。她终归是我同父异母的五妹,君佑祺是个做事极为谨慎的人,看在我的份上,也许他有所顾虑,不会取凤归晚的性命。”不过,她不是真正的凤惊云,她的灵魂是沈治洛,一个现代穿越来的杀手,她根本不在乎凤归晚死活。
“是啊,晚嫔娘娘终究是您的妹妹。听说长乐候的正室大夫人秦玉环听闻晚嫔惨死的消息,晕了过去,醒了后进宫看到亲女儿晚嫔的尸首,又昏了过去,再醒的时候,整个人疯了,胡言乱语,又是打人又是骂人伤人,竟然连皇上也骂。
皇上念她丧女悲痛,并未治罪,只是叫长乐候把她关了起来。皇上觉得晚嫔死的时辰不吉利,又听说是十皇子派人纵的蛇,是连揖拿凶手的命令都没下,只是看了眼就走了。如今归晚殿设了灵堂,秦玉环疯了,长乐候又卧病在床,三夫人要照顾长乐候。听说晚嫔生前嚣张,根本不将皇上其余的妃嫔放在眼里,凤归晚又抢了她的姨父,皇帝的妃子一个也没去吊唁这个‘姐妹’。连皇上都嫌晦气,别说吊唁的人,连守灵的下人也没几个。小姐,您要不要去归晚殿送晚嫔娘娘一程?”
“我不是什么人都送的。”这次放蛇想要她命的人是凤归晚,若她还是以前的凤惊云,若手无缚击之力,岂不是只有死的份?一个想害她的人,她没有那么仁慈。原本,她打算亲自动手收拾凤归晚的,有人代劳了,倒还省了她的事。
一名家丁匆匆走了过来,“小姐,皇上圣驾亲临,人正在大厅里等着,说是要见您。”
“不见。”
“凤惊云,你未免胆子太大了!只有朕想不想的见人,没有人敢不见朕!”一道威严老迈的男性嗓音响起,身穿明黄色帝王龙袍的老皇帝君舜走进了云阙居庭院。
凤惊云看过去,只见他身形消瘦,皮肤表面布满了细细的皱褶,面容与眼角、嘴角各几道鱼尾纹尤为
显眼,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满了世故与深练。
灰里参白的头发束于皇冠,负手走来,虽然年过六旬,却是威风凛凛。
他身后跟着小李子与安禄两位公公。其中安禄手持拂尘。
君舜同样在打量凤惊云。
那是荷塘的栏杆边,一名身穿浅绿罗裙的妙龄女子,长发一半轻挽,一根碧翠的玉簪斜插、入发,一枚蝴蝶发饰别于发髻上,多数青丝如乌瀑般披散在身后,垂到了腰际,柔亮富有光泽,像是最上等的丝绸,光是看着,都教人想伸手去顺滑两下。
她眉目如画,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那双大而水灵的双眼流光潋艳,表情却清淡而漠然,有几分透世的凉薄,似乎世间没有什么值得她高兴或动容的事。
就像超凡脱俗的仙子。
翩若惊鸿。
什么下凡嫡仙、九天玄女,统统不如她的美分毫,君舜是看呆了,泛黄的眼珠子里盛了满满的惊艳。
“真的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君舜一脸痴迷地赞叹,“朕以为当年的离妃、或者你五妹凤归晚已经够美了,与你比起来,简直连提鞋都不配。朕又以为你的画像够美了,深怕见了你,你会不如画中的人儿那般似天仙。见了你,朕才知道,朕大错特错。你的美丽……”
他距她五余步远伸出枯瘦的老手,手背上的老人斑隔外显眼,“你的美丽已经到了让朕心醉、心折、心痴、迷luan的地步!”
凤惊云蹙眉扫了眼君舜那痴恋的神情,那一脸的皱纹因他的表情更是挤到了一堆,丑陋恶心,“皇上,我是未来的十皇子妃。你第十个儿子未来的媳妇。”
小顺子也在此时请安,“小的参见皇上。”
皇帝不理会区区一个下人,淫--糜的目光落在凤惊云身上,那眼神似乎想将她生吞活吃了,“嗳……小事。江山如画,美人如厮。在男人眼里,女人如衣服。何况,你还未过门,算不得老十的媳妇。朕相信,若是朕想要,不管是什么女人,即便是你,老十也会双手奉上。”
“父皇这就错了,为了云儿,儿臣连江山都可以不要。”一袭紫色锦袍的君佑祺走进了院落,他面貌英俊,玉冠结顶,衣袍上镶着金丝雕纹绣线,金线在阳光下耀耀夺目,华丽而又张扬。
白皙修长的手中持一柄玉骨折扇,折扇轻摇,风度翩翩、潇洒中有几分玩世不恭。
他很年轻,很俊,一双漆黑灿亮的瞳子直视凤惊云,眼中充满爱意,“云儿,你放心,本皇子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
皇帝老迈的脸上闪过不满。君佑祺话峰一转,“不知父皇大清早前来未来的儿媳居所,所为何事?”加重了儿媳两个字。
尴尬地咳了一声,皇帝老脸一派正经,“晚嫔的事,想必凤四小姐也知道了。朕此次前来,是知道凤四小姐失去了亲妹,肯定黯然伤怀,朕作为她姐夫,亲自慰问小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