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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个约定。一月为期。倘若一月后你不曾成为太子妃。那便要做红颜鬼。”汉元帝的语气说的极为轻松。却又是硬生生在余香胸口压了一块巨石。
“奴婢叩谢陛下圣恩。”余香双手伏地。又一次叩头。脸埋在地上的一瞬间。眼角有水珠流出。转瞬间却被她抬头的瞬间用袖子蹭干了。
汉元帝唤杜松为余香准备丹书铁券。这道命令一下。让杜松吓了一跳。这丹书铁券自古都是赐给有功勋的王臣将相的。何曾给过一位毫无身份背景的女子。
杜松虽然应着。但脚步走的缓慢。似乎极不情愿。
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汉元帝早已料到杜松心中所想。扭头又对余香说道:“朕这丹书铁券只是借给你的。除了出入太子储宫。不准你将其用作其他用途。”说到这儿。汉元帝顿了一下。语气颇有一种玩笑意味道:“若是你将其用作其他用途。杜公公可会向朕告状。说殿内丢了一块丹书铁劵。是被贼人所偷。”
“奴婢明白。”
从接过丹书铁券。再到余香走出大殿。她只觉得自己近乎虚脱。
杜松说今夜他可安排人送她回玉成馆。也可送回立政殿。但都被余香婉拒了。
她只是想一个贴着墙边走走。在沒有这些灯光与侍卫的地方。痛哭一场。
她像是一个逃荒的人。在看惯了是是非非。承担了那么多力所不能及之后。整个人都崩溃了。
走到一个阴暗的角落。沒见到看守的侍卫。也沒有明显的宫殿。她终于卸下了日常所有的伪装。大哭起來。
那些辛酸。那些委屈。都在此刻化作声声抽泣。让她流泪不止。
她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多。为什么自己整日面对的都是比自己身份高那么多的人。那些人捏死自己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沒有平等可言。沒有商量可言。只有领命服从。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也不管她能不能……
她借着泪痕低头望向自己半裸的前胸。唇边的笑意却比哭更难看。她跟青楼女子有何区别。都是在用权益卖身子。卖给皇帝还是凡夫俗子。有何差别。
本以为离开吴县。是自己今生的好选择。可是现实却告诉她。这路只会更难走。却无法回头。
她多想在此刻扑进周子欢怀里。寻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他在哪儿啊。那一张纸条不能解救她想他的心啊。
如同感召一般。好好的天气。突然就变了。本就是深夜。却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顷刻间。雨水如注浇在余香身上。将她本就穿着单薄的身子浇了个透心凉。就着雨水滴泪水。余香哭得累了。索性抱着肩膀蹲下來靠在墙上。
哭出來就好了。明天的日子还要过。这丹书铁券还拿在手上。低头望着那硕大的一块铁片只觉得是个笑话。虽然皇上赐给了她这如此重要的东西。可是她根本用不得。沒有身份。难道她就明目张胆的将这丹书铁券高举过头。大摇大摆的走进太子储宫。说是皇上准许的吗。这岂不是找死。
她犹豫过了。踌躇过了。也畏惧过了。接下來的日子。该是她大展拳脚的时刻。
思虑片刻。她将身上的披肩脱下。将丹书铁券裹起來抱在怀中。经询问路过宫人。赶往了平阳公主的铃兰殿。
皇后娘娘等着她侍寝晋封的好消息。可是她压根就沒有这好消息。若是被皇后得知皇上有意将自己许给太子。怕是她这个母后定要杀了自己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由此來看。这立政殿。她回不得。
玉成馆她更是回不去。这一同入住玉成馆的新秀家人子各个都不是善主。此刻怕事早已知晓她被芙蓉引去立政殿的事情。巴不得见到她趁人不备下狠手。她难道要回去送命吗。
横也不对。竖也不对。思來想去就只有在无路之地硬生生开辟出一条新路來。
余香要去投奔平阳公主。卫婕妤不是看中自己了吗。平阳公主不是那日已经给自己使眼色了吗。若是想要她为棋。她便自己送上门去。想要使唤她的人何其多。怎么会差这一个。。
她走了很久。这宫内许多地方都阴森森的。还有更多地方是黑夜如昼。这倾盆大雨一直在下。宫内巡查的侍卫却少了许多。也免去了让人尴尬的盘问。
当她看到铃兰殿的匾额时。在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记性真是好。不过是宫婢讲了一遍。倒真是让自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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