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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常来找冲儿玩。”
长孙父子笑眯眯地将黄文送出门后,赶紧回家开始看书。长孙冲没抢过他爹,心有不甘开始在旁边打岔捣乱,“昨日那几个去赈灾的叔伯来聊天,我记得李伯父明明说黄郎君一肚子坏水,此人做事让人又爱又恨,以前真是被他外表给骗了。”
长孙无忌依然在看书,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只说李绩念叨他,又没说李绩想念他……。”
不用长孙无忌明说,黄文也知道李绩能念叨他啥。出去赈灾的几个月,自己没少在李将军面前秀存在感。
想知道李绩为啥对黄文又爱又恨?他此时正在详细解说这个问题。
“那小子挺聪慧,若不是我精明,真就被他给忽悠了。从赈灾队出长安开始,他就不动声色地对我示好。也算他有眼力,知道跟着老夫行动最安全。反正带谁都是带,料想他也不敢给我添乱。”
李绩看着媳妇跟孩子们都听得认真,满意地喝了一口小酒,继续说:“那小子开始还挺正常,等我找到祥瑞的时候就犯病了。一会儿说巫蛊吓唬人,一会儿又吭吭唧唧吊人胃口,气得老夫心肝肺一起疼。我不同意给百姓们吃蝗虫,他就用蝗虫包包子骗我吃,当时把我恶心的呀。去年登州洪水时,瞧着他还是个好儿郎,也不知怎的变成这样。”
李大娘子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今日听他爹说起赈灾时的趣事,听得津津有味,“既然黄郎君这么不招爹爹喜欢,您为何还想发帖子请他来咱家?”
“黄小子犯病的时候挺招人烦,可他好起来又能让人事事舒心。我忙着研究祥瑞那几日,他将我该做的事情全部打理好。不止不贪功,还把自己的功劳往我身上安。听说他是庶出,离家后一直住在王县伯那,我不想着自己怎么也是叔伯辈的人,家里不差他偶尔来蹭口饭吃。”李绩说着说着有些面红,他这人不擅说些个煽情的话。
江李氏说道:“你哟,就是心善!你当初把占领的地盘还给李密,若不是太上皇截住你给李密的书信,你今日还能有这国公位置?李密倒好,造反也没考虑会不会牵连你。我可跟你说好,你要是再引来一个白眼狼,我可不依!”
李绩见媳妇又提那些往事,子女们也都不帮他说好话,自己气哼哼地饮小酒。
正巧管家此时进来,“老爷,门外有人送拜帖。”
来得好!媳妇总因为那两件事儿瞎念叨,弄得人怪尴尬地。李绩打开拜帖一看,差点没喷酒,只见拜帖上写着:晚生欲拜访李将军,今日此时此刻。再看落款是黄文,暗道这小子又来作怪。
“真不禁念叨,刚提起他,黄小子就自己上门了。”李绩转头对十三岁的大儿子李振说道:“你跟我去会客,见识见识这位表里不一惯爱装相的黄郎君。”
李绩夫妇带儿子在堂屋等黄文,他的两个闺女和稚龄幼子躲在侧屋偷看。大家听了李绩的讲述后,对黄文此人充满好奇心。
“啊!!”李大娘子惊叫出声后,连忙捂住嘴往门内躲了躲。
李二娘见她如此,赶紧多瞧了黄文几眼,而后疑惑问道:“黄郎君看起来挺正常,阿姐为何惊呼?”
李大娘掩饰道:“这人气外貌与气质俱佳,若不是阿爹提前告知,我都瞧不出他是土豪家的庶子,故此才惊讶非常。”
黄文听到隔壁有声响,只是手上一顿便继续跟李绩聊天,并未朝声源处多看。原本对黄文心存提防的江李氏看他如此,内心对他的评价不免提高几分,暗道自己错把他当成老爷在外结交的狐朋狗友,忘记此人还是王县伯的入门弟子。
印象好转,也有心情聊天了。家庭妇女跟武痞喜欢的话题自然不同,自江李氏开口后话题就从平日习武转到家长里短。
江李氏嗷一嗓子,比她闺女的喊声大好几个分贝,“这么说来,你今年16岁还未曾定亲?!”
黄文面色微红,眼睛也有些红,“家里长辈平日太忙,我来长安前并未定亲。如今已拜入老师门下,一切全凭老师做主。老师还在孝中,我亦不急于一时。”
李家夫妇动作很齐地撇嘴,一个乡下小土豪家有什么可忙,不过是不重视庶子或因其优秀被打压罢了。
李绩想着,好在这小子机灵,知道如何捉住机会改变命运。瞧他现在这样子,吃住用都是老师管,还有日常零用和皂品分红。就圣上那拼命往作坊里扔人的架势,估计这小子再有一年身家就得赶上他的土豪爹。
江李氏则是想到了王珏身上,感叹她作为老师比孩子爹娘承担的责任都多,又琢磨着怕她年龄小没有操办婚姻大事的经验,自己以后得多帮着留意一下适龄小娘子。
此后黄文又陪着江李氏聊了话本、美食、布料等让李绩腻歪的话题,又跟李振探讨起李绩听不懂的算学知识,他也只有在进门和最后离开时跟李绩说了几句话。
小脾气上来谁也挡不住,李绩又开始闷头喝小酒。江李氏可不管那个,听管家说黄文带来一盒礼品,她连忙让人拿过来看。
一家人围着木盒面面相觑。李绩的脸色比方才又黑了几分,黄小子忒坏了,送一盒子首饰过来,一看就是想讨好夫人。
江李氏拿着首饰爱不释手,并非眼皮子浅看中这些金银珠宝打造之物,实在是首饰的款式太新颖难得,想必是王县伯亲自设计。
“我拿两个簪子,剩下的留给女儿们吧,我可戴不了那么鲜亮的颜色。”
没理会气得直哼哼的李绩,江李氏自问自答后,开心地给两个闺女分首饰。而已经离去的黄文,此时正站在莱国公府不远处,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