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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可几年之后呢?大臣们还会保持沉默吗?
纵观云倾大陆四国,有哪国后宫不是后妃如云的?便是当初聿帝对妘璃如何深情,纳了她入宫之后,偶尔也还是会召别的妃嫔侍寝,以示雨露均沾。扶澜族人素来是一夫一妻的规矩,妘璃心中自是不愿,可不愿又能如何?既然已入了宫,难不成还能叫聿帝为着她废了整个后宫不成?
但与其他女子分享丈夫的痛苦,妘璃却是清楚得很,所以,她不想宋清欢再遭受她当年那样无法言说的苦楚。
妘璃说这话时,宋清欢还有些不以为然。毕竟,沈初寒有多宝贝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上一世,他为着自己,可以扔下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不要,这一世更是把自己捧在心尖尖上,又怎会再去纳其他妃子呢?
但胡思乱想大抵是女子的通病,她回来之后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找沈初寒要给准信,不管如何,也能安自己的心不是?
瞧见宋清欢面上的娇憨之态,沈初寒低头,用下巴在她光洁的额上蹭蹭,失笑道,“我倒是从未瞧见阿绾这般明晃晃吃醋的样子。”
宋清欢不言,只一对清亮的眸子瞅着他。
沈初寒敛了笑意,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中,一字一顿沉声开口,“阿绾,我君殊对天发誓,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都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如有违约,天……”
宋清欢忙用手去捂他的嘴,“不必起誓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
沈初寒腾出一只手搂住她的纤腰,往怀中带了带,“不是今儿忙得很,怎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宋清欢瞥他一眼,“还不是又回了这宫里,我又记起了你的皇上身份呗。”
沈初寒轻笑,“你若不喜欢这皇宫,等我做几年皇上,情势定了下来,我们丢开便是。到时候你想去哪便去哪,如何?”
宋清欢越发给了他个白眼。
这皇上哪是说不做就不做的?旷古烁今,把皇位如此不当回事的,怕也只有沈初寒一人了。
不过,她其实也知道,有了上一世的经历,这一世,沈初寒对江山社稷早已没了那些执念,要不然,他也不会……
美目一转,抬头看向沈初寒,“阿殊,你要是不做这皇上了,这皇位能丢给谁去?”
沈初寒笑,“不是还有阿临么?”
宋清欢一听,立马直了身子,双手叉腰道,“我就知道!阿临才多大的娃娃?君临君临,你给他取名时便存了这心了吧?”
沈初寒笑得一脸无辜,眸光闪闪烁烁,“阿绾想到哪里去了?”
宋清欢瞪着他,“那你倒说说,为何单单给阿临取个临字?”
“忧忧出生无忧谷,便给她取了这么个乳名。阿临是在临都怀上的,自然就取个临字咯。”沈初寒倒是对答如流,说得冠冕堂皇。
“瞎扯。”宋清欢对她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很是佩服,瞪他一眼。心知沈初寒虽有这个打算,但阿临毕竟年幼,真有那么一天,也得多少年之后了,便也撇过此事不提,想起妘璃想要搬出宫的请求,略略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阿殊,我母妃想搬出宫里。”
沈初寒微讶,神情严肃几分,“可是宫中住得不习惯?亦或是伺候的人不尽心?”
宋清欢摇头,“你也知道我母妃的情况,我父皇猝然长逝,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这宫里,到底是伤心之地,即便不是聿国皇宫,也难免容易触景伤情。”
沈初寒沉默。
他自是理解妘璃的。毕竟,萧菱伊也正是因为这差不多的由头才不想住宫里的。
“既然这样,那便依着母妃的意思来好了。”
宋清欢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思来想去,倒想不出一处合适的地方。”
原本她觉得宁平长帝姬府不错,母妃与君熙已是相熟,住君熙那里,她也放心。可五皇兄复活的事已提上了日程,她倒不好在这个时候再拜托君熙此事。
沈初寒略一思忖,“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
“不如叫母妃搬去与母后同住如何?”沈初寒缓缓开口。
宋清欢一怔。这个法子,她倒是从未想过,不过细细一想,倒觉出了不少好处来。
妘璃和萧菱伊虽从未见过,但两人都是和善之人,又都不喜奢华富贵,性子倒是相投。
萧菱伊出生书香门第,妘璃身为扶澜族圣女,亦是见多识广,两人凑到一块,想必有不少话能聊的。平日里自己和沈初寒事务繁忙,难免有顾不上的时候,她二人住一起,倒也好做个伴。
再者,寒王府离皇宫很近,自己能时不时抽空带着忧忧和阿临去看看她们,还不用顾及着祖母外祖母两边跑两趟,实在是再方便不过。
寒王府占地颇广,当年先帝赐下这宅子时,沈初寒为了讨自己欢心,可是在府里花了不少功夫,其间亭台楼阁,自是精巧雅致,倒是个宜居的好去处。
更何况沈初寒派了不少护卫负责府里府外的安全,让母妃直接住过去,也能省了一批人手。
“这倒是个好主意。”宋清欢眸光一亮,点着头道,“回头我就同母妃和母后说说,若两人都没意见,便找个合适日子让母妃搬过去吧。”
这件事说妥,宋清欢的心便落了一半,不过还有一件事——
她觑一眼沈初寒的神情,略略想了想,朝沈初寒笑,露出一排洁白如米粒大小的贝齿,带了几分娇俏,一排长长的睫毛却似小钩子似的,又露出几分勾人的余韵。
沈初寒最是了解宋清欢不过,见她如此,眉梢一扬,“怎么?阿绾还有事要同我说?”
宋清欢忙不迭点头,清了清嗓子,“我今日还去了嫂嫂那里。”
沈初寒是什么人?一听这话,笑容淡了淡。
宋清欢知他约莫已猜出了自己想要说什么,顿了顿,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阿殊,五皇兄的事……”
她只说了这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自无需明说。
沈初寒没有说话,片刻的沉默过后,宋清欢有些憋不住了,正要抬头看看沈初寒的神情,却听到沈初寒开口,“好。”
虽只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宋清欢仍没想到沈初寒会答应得这般爽快,抬了头,惊讶地望去。
瞧见她眼底神色,沈初寒的目光有几分幽深,忽有些无奈地笑笑,“你与你五皇兄自小感情要好,我又怎不知?就算我说不同意,你会听么?”
“不会。”宋清欢老老实实摇头。母妃也好,沈初寒也好,一个两个的,倒都是吃透了她的性子。
见她如此,沈初寒便又生出几分笑意,“这件事你一直放心不下,我都知道。此时确实是最合适的时机,不过具体如何操作,也不能莽撞了,还得细细斟酌一番才是。”
“自然是如此。”宋清欢点头,“我会同母妃和嫂嫂仔细商议好的。”
宋清欢行事,沈初寒素来放心,便也没有多说,又搂着说了会子话,才叫人传膳。
*
沈初寒和宋清欢既然回了临都,事情便又回了原来的轨迹。
宋清欢当初离开一个月之后,因不知何时才能回京,沈初寒便让慕白放出风声,说宋清欢在天宁寺替聿帝祈福时忧伤过度,着了风寒,一回宫便闭门不出,概不见客,一直在宫中静养,直到最近才“大好”。
反正后宫里头除了些宫女太监也没他人,华清宫的人又都是心腹,自不会有人说出去。
沈初寒那边,也好说。先前慕白假扮的他御驾亲征,欲往桐城,后传来凉国求和的消息,为了迎接凉国使团,便放出风声,说沈初寒又赶回了临都,正是这几日到的。
不管如何,宫里头的事,又涉及到皇上皇后,此事便这么揭过了,无人敢提出异议。
至于妘璃的事,也已安排妥当。
宋清欢将她的建议同妘璃和萧菱伊一提,两人都答应得十分爽快。于是,宋清欢便寻了个合适日子,让妘璃从宫里搬到了寒王府。因妘璃身份特殊,便也没有大肆张扬,只将寒王府的牌匾取了下来——
毕竟沈初寒已登基,再叫这个名字已是不妥。
宋清欢叫妘璃和萧菱伊想个喜欢的名字出来,她二人尚未想好,便暂且先空着了。
至于忧忧,也从萧菱伊身边接回了宫里,宋清欢舍不得她,依旧亲自带在身边。华清宫本就很大,辟出一间宫殿来给忧忧做寝殿自是绰绰有余。
等这些都安排好了,宋清欢和沈初寒又寻了一日,带了忧忧和阿临,与萧菱伊一道,亲自前往萧府看望太傅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