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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组织起来了几次失败的偷袭之外,几乎所有翻山越岭绕路前往峡江道下游的人手,都再也没有能够回来,或是发出什么有用的讯息来。
而王秋本身,甚至还被征调去专门参加了其中一次伏击战斗;那是城中的大商贾孟氏阴使家人混出城去,意图联络乡土豪姓,以各自田庄中隐匿的部曲和家丁,举事响应官军而夺取北上的寨垒。
结果正好为闵勖手下的轻巡校尉邓处纳所查获;就此将计就计的先是将那些田庄里藏匿的部曲家丁,给聚集在一起当场围杀的溃不成军。
然后,又假意以孟氏的名义投书城外官军阵营当中,勾引官军来偷袭所谓北山寨垒和东山防营之间的“薄弱处”。结果在雨停的间隙,居然招引来了一只足足有三千多人的土蛮和官军混编队伍。
若不是事先费了老大气力,在天明时分将两门短管轻炮连同部分子药,给强行拖曳上山顶去,作为以防万一的后备的手段;他们预设在山腰间伏击阵地差点就因为人手不继,被这支仰攻不止的人马给强行突破和打穿了。
最后当雨幕重新下来之后,漫山遍野都是泡在泥浆里的尸体和蠕动如蛆虫的伤员;而太平军的伏击阵线也给冲垮了大半,至少产生了四百多人的伤亡。
然而官军的结果皆更加凄惨了,在被迎面轰击的炮射散子给打垮掉,最后一点强撑的心气和胜果在望的偏执;最后就在溃退当中慌不择路的摔死摔伤,相互推搡中的踩踏,更甚于追击的刀剑火铳。
最后,大概只有三四百名漏网之鱼,得以逃入到山下的雨幕当中去;而且根据事后派出的探子乘着雨水掩护,摸近侦查的结果;其中应该至少战死了一个以上泸水诸蛮的重要人物或是大头领。
因此,这些残兵败卒逃回去之后,很快就在那些土蛮的营地里爆发了持续不止的嚎哭声,以及随后肉眼可见的骚乱使然;甚至有人开始拉出队伍做出离营状。
虽然很快被就近的官军弹压下去了,但是在接下来的数次攻打当中,这些作为先发土蛮兵的士气和势头,明显比起之前低落和颓势而不那么卖力和蛮悍了。
因此,更多的官军也也相继出现在了攻城的序列当中;而进一步加强了攻守双方的战斗激烈度。但是把将校们召集去的都尉闵勖,却是面露喜色的当众宣称,这是官军要后力不济的征召了。
因此,如今除了部分维持城头最基本警戒和对应力量的士卒之外,其他都已经被击中起来轮番修整和修补甲械刀兵;只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只是接下来,就一连下了两天三夜的雨水,期间少停的间隙也不过是半顿饭的功夫而已。所以无论敌我双方都不得不保持了这种低强度的相互警戒和对峙。
随着遍地泽国的满眼泥泞,甚至连城外游哨和斥候之间相互捉杀的零星冲突,都由此停滞了下来。所以按照轮番值勤制度,几次前往城外设立临时观察哨和荫蔽接应点的王秋,也得到了一时清闲。
他如此满怀复杂心情感喟着,又举起手中的铁皮水壶,吞下一大口已经放凉却因为混入雨水,而显得有些变味的姜茶汤。正思量着待会结束勤务后,到伙房去弄点酸辣口味的胡汤。
然而,城墙内侧召集的哨子再度响了起来。不久之后重新披挂一新的王秋,就跟随在在一支轻装出城的队伍当中,迎着兜头盖脸的雨幕,而消失在城外的天地蒙蒙之中。
当他们在轮番替换的前哨指引下,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连特别加固的绑腿和胶面靴子,都被冰冷泥浆灌满和浸透之后,官军鼓号刁斗声依稀的营墙和拒马,已然依稀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王秋不由的心中一惊,难道这次来就是要偷袭官军的营盘么?然而负责带队的校尉邓处纳,却是一反惜字如金的口吻,突然骂出声来:
“干里凉,被骗了。。”
随即他手中用竹筒包裹的片箭,一发射在最近一座哨楼的站立人影身上,却是根本动都没有动上一下。这下大家都已经明白了。
这时候,后方的城头上却是率先响起了炮击的轰鸣声;然而身为带队校尉的邓处纳闻声不由一喜,然后又变成有些愤然的无奈颜色:
“水师。。援军,。。晚了。。”
然后他有转头对着这些专门挑选出来的军中老卒道:
“要不。。跟我。。追一阵。。”
而在他们西南方向十多里外的江边,最后一部成建制的官军,也在某种偃旗息鼓、沉默依然的气氛当中,脚步不停向着上游退却而去。
而在他们所过之处,各种带不走的车辆辎重物件被抛弃了一路都是。而在作为出发点的合江口,军帐中的高仁厚也在肃然听着来人的禀报:
“大散关急报,黄逆亲率贼众大举来攻,已连破诸栅砦而直趋关下;”
“黄头军左兵马使李鋋战死,右兵马使巩咸临阵脱逃不知所终,惟余忠武第一都都将鹿宏晏与小杨都监坚拒不退。。”
“圣主已经诏谕大杨(复恭)枢密麾下行营诸部北归拒敌,又宣诏收纳王健为首的忠武三都,为拱驾御前兵马。。令宋浩所部火速归镇,以调发转运前方淄用。。”
“此外,就是火速招还使相以为坐镇两川了。。”
这名抢先一步抵达的信使,说到这里却是顿了顿又道:
“据行在內的传言,张(浚)兵部进言圣主,欲令使相入政事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