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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问出这句话,容池便将画菀汀更紧地护在身后。
僧人突然笑出声:“呵呵……”
“我圣德师叔平日的忘年之交只有一位,那边是大巍的十王爷容池,而王爷刚刚提及圣德师叔时,一看便是一副娴熟的神色,要猜中王爷的身份,不是难事。”
容池绷着的脸也放松了:“原来是醉梦住持。”
果然,他猜的没错,这人就是圣德的师侄,刚刚他抛出圣德的名号,试探的意思更是明显,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醉梦竟然认出了他。
听到“醉梦”这个名字时,画菀汀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刚刚她没认错人。
此刻,她浑身发冷,遍体生寒。
就是这个人,害得她自小就被父亲嫌弃,将她发配到邳州那个荒无人烟之地。
也令她从此以后被冠上“灾星”,“祸国妖孽”的名声。
“十王爷,我可不曾听说你还有一位妹妹。”醉梦住持眼里的意思很是明显,眼神正瞟向被容池护在身后的画菀汀身上。
容池说起慌来一点也不心慌:“不久之前刚认的义妹。”
画菀汀心绪不宁,内心挣扎,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早知道刚刚就直接刺入那妖僧死穴的,让他再也醒不过来好了。
可是转而一想,不管刺哪儿,好像都接近不了那妖僧的身。
那刺袍是大巍皇帝对最推崇的佛教高僧的一种奖赏,往高说了,简直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那东西是由金丝铠甲为模型缝制而成,实用能护体。
也能拿出去彰显僧人的身份。
大理寺是谷城第一古寺,又是隶属于皇家的,这住持自然有一件刺袍了。
画菀汀还在乱想,被容池一声打断了思绪。
“菀汀,快见过醉梦住持。”
被容池强行推了出来,画菀汀正面与醉梦对视,一时眼眸中有慌乱,也有恨意。
醉梦那双眼却依旧波澜不惊,只是看向画菀汀时,有一丝怜悯和……
同情。
被醉梦这样的眼神惊讶到,画菀汀先是一愣,而后是深深的愤怒,以至于语气都带着火药味儿:“拜见醉梦住持。”
醉梦也不恼,只是摩搓着手中的冰魄银针:“画小姐与药王谷有渊源?”
画菀汀目光一滞。
被他认出来了。
转而一笑:“醉梦住持真是好眼力,十王爷就说了一句话,你就识破了十王爷的身份。”她看了看容池,继续道,“十王爷再说了一句话,你便识破了我的身份。”
她对上醉梦的眼,毫无畏惧:“菀汀可不敢多言,怕被您识破真身,若我是那祸国的妖孽那可如何是好?”
画菀汀笑了笑,见醉梦神色一变,她误了捂胸口:“义兄,菀汀可怕怕呢。”声音无比娇媚,还带着一丝撒娇。
容池努力保持神色不便,内心早就波涛汹涌。
这丫头真的是半点亏都不肯吃,他只不过是不得已向别人撒谎,谎称她为自己义妹,这人就这般折腾她。
搞得他似乎占了她很大便宜一般。
这大巍,想做他容池的义妹的多了去了,怎么就到了她画菀汀这边,反倒成了委屈?
“不许胡闹。”扮足了兄长的模样,容池也一脸宠溺地看着画菀汀,手摸了摸她的头。
画菀汀此刻心里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努力配合着容池。
心里却如猫爪在挠,还摸,还摸,摸够没!
醉梦住持突然冷冷道:“巧言佞色!”
他盯着画菀汀眉心的那颗美人痣,本来冷冽的神色突然骤变,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顿时变得慌张失措,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会……”
再看了眼容池跟画菀汀,他们之间的互动,醉梦漆黑的眼眸聚了又散,他朝后大大退了一步,手中的权杖都没握紧,“咚”地一声,倒落在地上,扬起阵阵灰尘。
“你……你们...…”
画菀汀不是很明白醉梦此刻的反应,以为他又有什么诡计,即将说出什么惑乱人心的话,顿时嘴里带刺儿:“怎么了高僧,是怕我变成了妖孽吃了你么?”
容池见醉梦有些反常,警告了画菀汀一眼,扭头看向他:“醉梦住持,您没事吧?”
被容池触碰后,醉梦不仅没有平复心情,反而更加反常,情绪激动:“别,你别碰我!”
被人喝止,容池也不再靠近。
此刻车夫正好抱着一堆草前来,见醉梦至此,慌了神,将草丢在马儿旁,就朝醉梦跑来,他扶起醉梦:“住持师父,您怎么了?”
而后狠狠瞪着容池和画菀汀:“你们将他怎么了!”
画菀汀轻哼了一声:“抽风了呗,不然还能怎么样。”
“你!”车夫气结。
醉梦听了也不气,被车夫搀扶起身后,眼神有些空洞:“我无大碍,我们走吧。”
车夫点点头:“是,住持师父。”
将他扶上车厢后,车夫正准备驾车离开。车厢内传来醉梦的声音:“捎他二人一程。”
车夫有些犹豫,更是惊讶:“住持师父,这……”
他们可不是回谷城的……
醉梦坚持,声音不容置疑,又重复了一遍:“捎他二人一程。”
“是。”车夫只好妥协,瞪了眼容池和画菀汀,警告他们两,“你们就坐在外面,不许进车厢打扰住持师父。”
能蹭车回城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那么多挑剔的,二人见天色已晚,都纷纷点头。
画菀汀被容池扶了一把,坐在车厢前头,容池坐上来后,二人便背靠着背,闭目养神。
折腾了一日,这二人可谓是心累,身更累。
车夫见这两个人老实了,也不再多说话,直接驾车而走。
“驾!”
随后,马车里的四人便离开了那片小树林,朝着谷城的方向而去。
在他们走后不久,小树林处闪过一个人影。
那人影蹲在地上,捡起刚刚被醉梦落下的冰魄银针,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小主人……”
熟悉的女声凄凉地在小树林上方回荡,仔细看看眼前那人,会发现她就是方才抢走容池和画菀汀半只兔子的那位“疯婆婆”,她凝视许久马车离开的方向,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