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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了吗?”
她想不明白,若昨夜那群人真是贾铭的人,以他们那样的身手,怎能容许醉香楼被毁?难道漠城还有比那群人更厉害的人吗?
“是,我也是从外头回来之后,才发现醉香楼……被毁了。”
戚子风扬语气中有一丝心酸,毕竟那里是他在漠城的安家之所,也有着不少和青墨一起的回忆。
这种情绪同样感染到青墨,她伸手握住戚子风扬的手,道:“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索性你并未受牵连,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
这本是无心的一句安慰,却让戚子风扬眼神一变。
两人一对视,青墨才察觉自己那句话中满满的暗示意味,她的脸刷的便红了,忙缩回手,低下头不敢看他。
戚子风扬顺势捉住她的手,不让她退走,“我没事,只是很多东西毁了,醉香楼在漠城很有名,这次几乎遭灭门,恐怕是畏罪自缢吧。”
畏罪自缢,青墨明白他的意思,贾铭前一日派人闯入安府,却被戚子风扬拦截,阻挡这群人的任务,他们面对失败,自知会被戚子风扬查出来,干脆发扬英雄主义,一不做二不休抱着秘密共赴黄泉,也是一种慷慨。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保秘密。
青墨皱起眉头,“可是,贾铭袭击安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话刚问出口,青墨马上闭紧嘴巴,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略有些僵硬。
难道……是为了母亲庭帧带来的那副地图?贾铭也知道了这个秘密吗?
将这些疑问全都收在心里,这时的青墨多了一份警惕,脸色慢慢舒然,不让戚子风扬察觉自己心里有事。
戚子风扬抬起茶杯抿了口茶,微微抬眼看她,“贾铭既有这样的举动,一定是因为安府内有他想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恐怕要你去查。”
“安氏只是普普通通经商的人家,哪里有什么秘密,大概,他只是图财吧,毕竟安府也算得上是富裕人家。”
青墨胡乱说着,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轻松,但那种惧然,还是写满在脸上。
戚子风扬如此聪明善于洞察人心之人,怎可能看不出青墨的异样,只是他并未点破,只淡淡道:“幸好现在贾铭已经畏罪自缢,安府起码可能放心一些,只是需要防备着,恐有风声走漏出去,要是再有旁人和贾铭一样的目的,那安府才是真真危险了。”
青墨身子一抖,他说得对,庭帧的身份是一个隐形炸弹,不知何时就会炸的大家粉身碎骨。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两人各怀心事。
她居然对自己有所隐藏,不肯说真话,戚子风扬心里突觉有几分别扭,看来,还是得用别的手段,让青墨亲口说出她的秘密。
毕竟,缚灵是靠不住的,还是要自己亲自来查。
而现在的青墨,心中疑惑更重,眼神偷瞟戚子风扬,看到他眉峰俊然,气宇不凡,确实不像普通人,其身份究竟有多显赫,青墨还在猜测。
两人各怀心事,表面却都云淡风轻。
许久。
黄昏已至,远处的乌云黑压压欺了过来,阳光早已不复存在,天色渐晚。
戚子风扬仰头饮尽最后一滴茶,起身道:“青墨小姐,时辰已晚,我该告辞了。”
青墨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连忙起身,“可醉香楼已毁,现在你要去何处呢?”
戚子风扬浅笑,他的目光扫尽青墨上下每一寸,“我云游四海四处为家,天下到处是挚友,借宿一两人应该不成问题,况且……我今日有个朋友要拜访,他自宫中而来,停留时日不多,咱们还得聚聚。”
听闻这话,青墨一怔,脑子里轰的一声,说不上是喜是悲。
眼见着戚子风扬一脚已经踏出门外,青墨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拉住他,道:“等一下,戚公子,你说你有朋友是宫中人?”
戚子风扬侧转首,道:“是,多年挚友,你也知道身处宫闱中,要出门一次很是不易,此人本有令牌可以出入自由,却不曾想,上次和我在醉香楼相聚之时,一时贪杯多喝了点,便将令牌遗失了,至今尚未寻回。”
说到这,他低头笑,“如此,也是令人懊恼之事。”
这样说来,青墨在醉香楼那堆废墟中捡到的令牌的主人,并不是戚子风扬,而是他那个朋友?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青墨眼前一阵眩晕,已经分不清究竟该相信谁,就连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似乎都不是真相。
那一层屏障一般的东西一直挡在眼前,将发生过的事情调换伪装,让人看不透。
一切不过霎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