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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玉佩究竟是谁给你的?”
任鸢飞到底不相信,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清晨暖阳,光线明亮而不嚣张,司徒君眼眸也仿佛也闪着一些细碎微光,仿佛有那么一刻心虚一晃而过。
他沉默,是自己也搞不清楚吗?
任鸢飞怔怔站在晨风里,微凉风从衣衫里钻进去,仿佛吹到了心底。
他沉默,是因为……是因为,他也从未怀疑过她身上的胎记?她告诉他自己被灼伤了,他就信了,可是如今又有个女子惟妙惟肖的认作他的未婚妻,所以……所以他也不确定了是吗?所以,他那个眼神,是怀疑自己骗了他是吗?
任鸢飞脑子里有一刻空白,竟如失语般,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微微眯眼,凝视着他眼眸,心里再清醒不过,她终究是看不进他心底。
他大红喜袍干净清爽,纤尘不染颜色纯粹,眸中是一潭碧水,深浅不明。而她身上大红的绸缎衣裙,被风吹着,软软贴在肌肤上,滑而凉,像是一块即将融化的薄冰。
任鸢飞眨了眨酸涩的眼,唯一一个能证明她身上确实有过胎记的人是傅梓新,可是……此刻他也不在她的身边,就算在又怎么样呢?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曾被一个男人看过?她沉默半响,鼓起勇气问道:“你选择相信她,还是我?”
司徒君一怔。
任鸢飞突然觉得气闷,难过。难道他们在一起,他……他只是想娶她的未婚妻?难道他只是为了尽到责任?那么,之前他说的不想用未婚妻三个字勉强自己,想要自己全心爱上他,都是骗人的?
任鸢飞心里酸苦失落,一狠心转身便要离开。
司徒君突然伸出胳膊挡着她的去路,她抬手一拂,他却就势握住了她的手腕。
任鸢飞没有看他,而是站了片刻,咬紧隐忍的牙关,一字一句,十分艰难的道:“如果你只是要娶你的未婚妻,今日,不管我是与不是,这亲我都不会成了,你自便!”
将近一年的光阴,和他朝夕相处,她却从未看清楚过他,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两人经历过那么多,甚至共生死,她以为她看到了他的真心,可是此刻,他若不心虚,为何不解释?
任鸢飞心里猛一抽疼,闭了闭眼,只觉有些眩晕。
她挣脱开他的手,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中停在门口,摘下头上的凤冠一并丢弃了,喜帕也在晨风中四处飞舞,她怒目疾走,身后传来一阵担忧的叫喊。
她一直以为他是爱她的,是爱她这个人的,然而……他只是为了负责任!
只因楚梦的出现,凰游镇史前最盛大的婚礼便被取消了。
这一话题足够凰游镇的人来出来说个三天三夜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至始至终脸上的笑就没有下去过。
任鸢飞回去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任凭谁来也不开门。
直至半夜,司徒君负手踱步到窗前,他站在任鸢飞的屋檐下,神色迷离。窗前伸出几杆瘦竹,影子斑驳于墙,他一袭白衫,身形高挑,衬着这花前月下景,倒是显现出一些孤寂的意味来。
长夜孤灯,他终于来了,任鸢飞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有气无力的背靠在门扉上,心很乱。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总是那么冲动,今日把他丢在喜宴上,也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他是否和那个冒牌未婚妻成亲了?
想到楚梦,她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她确实生的美丽,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这楚梦是哪家的女子,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她身上真的有胎记?她思绪很乱,楚梦婀娜多姿,司徒君会不会被她的偶然出现所吸引。
晨曦初露,任鸢飞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回想了一下昨晚,自己喝了很多酒,糊里糊涂睡了过去,她迅速梳妆好,急急往司徒君的住所走去,仔细想想,昨晚她闹得有些过火了,不管司徒君在门外怎么央求,她羞怒之下始终没有开门,反而在房间里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他生气了没有。
她想了一个晚上,决定该面对的还是要自己去面对,就算他和她今生真的没有缘分,她也不要这样和他不清不楚的,把话说清楚了,大家该做什么,自然有了分寸。
九曲回廊上,她一抬头,却看见楚梦正从司徒君的房间里走出来。任鸢飞的目光一凉,挑眉道:“你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