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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摇头想着:蒋士成,你这辈子也回不了这里了。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害人害己!
薛奕勋在蒋士成的办公桌上留下一个拳头,离开,再也没来过。他那拳头,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小晴。
想到小晴,他该去医院看望她了。思忖着,不要把这些事告诉她,等她好些再说吧。
一个电话把他叫走,他似考虑了一会,还是决定出去一趟。只好让小晴独自在这里,小晴挥手,很愉快地给她笑着“拜拜,加油哦”。
待薛奕勋走后,小晴又恢复了原来的叹息和想念:离毕业越近的话,就离离婚越近,也就离你越远。薛教授,你懂我的心情,只是不说,是什么在阻挠你呢?
小晴想稍微侧身,但肚子的痛让她侧不了身。
窗外是烈日炎炎,热风挥舞着树叶,嗖嗖地响,可对小晴来说,那与冬日的寒风飕飕没什么区别。没有薛教授在的地方,这些风让她没多大感觉,只是温度不同而已。
薛奕勋的那个电话把他叫到了派出所,是孙梅芳想见他。
隔着铁栏杆,孙梅芳着一身囚服,头发混乱,未化妆,显老了。不是因为她为化妆,是她的绝望,让她显老了。
“谢谢你还肯来看我。”孙梅芳开口就直言,因为时间限制。
薛奕勋对她是恨之入骨,但现在,恨也没用了,好在小晴也只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薛奕勋淡然无神:“警察已告诉你了吗?小晴伤势很重,命悬一线,却有幸捡回一条命,在康复中。”
停顿一下,薛奕勋抬头道:“你不必那么自责,也不要太悲观。小晴没有生命危险了,你不会被判死刑,可以重新开始。”
“你这一大段话一次说完就要离开吗?”孙梅芳无神的眼睛与薛奕勋不同,他只是不想和她说话,而她是了无希望:“你还是那样,每句话不离潘小晴。”
孙梅芳似乎一下子放松了:“我输给她了,不用去嫉恨什么了。其实也不能说输,因为我和潘小晴根本就没有争夺你,是你主动走向她的。”
半晌没说话,孙梅芳主动开口:“我不会再嫉恨潘小晴,也不会祝福她,因我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奕勋,女人都是自私的。如果我说祝福,那也是假意的,也得不到你的宽恕吧?”
“孙梅芳。”沉默许久的薛奕勋郑重道:“你现在不必在乎这些,该想的是你自己这一生。”
“我的一生到此为止,”她冷静,但不可怕,只是不再端坐,而是全身萎缩着坐着:“奕勋,我从来都没有爱过蒋士成,与他在一起,是想看看,能否激起你的嫉妒心,重新让我回到你身边。可是这似乎一点用都没有,你的生活里,除了工作就是潘小晴了。”
“孙梅芳,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但同时,我也对不起很多女人。可你对我的报复,却让小晴全部承担了,”薛奕勋望向一侧,掩住他欲出的泪:“她受尽了苦。可我却没有给她任何一个承诺,现在还是假婚姻的状态,她很痛苦。”
孙梅芳不管那些了,无奈道:“即使你说她很痛苦,那也不关我的事了,我不会笑话她。只会笑话我自己。”
“孙梅芳,既然事到如此,就别在想了。你重新做人,我会劝小晴原谅你的。”薛奕勋要走。
孙梅芳站起,手去抓住他,没抓到,只有一句话从薛奕勋身后传来:“奕勋,如果有来世再遇见你,我希望我不要爱上你,不管你多优秀,我也不想再爱上你,我好累。还有,我不奢望你的爱和深刻回忆,但如果有可能,请你老了的时候,可以记得起,有一个叫孙梅芳的女人曾经那么深刻地爱着你。”
很悲凉,像是地狱一样的悲凉。薛奕勋没有回头一眼,就说着:“孙梅芳,在法庭上,表现诚意悔改,言语真诚,为自己争取减刑。”
你连最后一眼都不愿看我吗?孙梅芳瘫坐在椅子上。
后来的消息让薛奕勋五味杂陈:孙梅芳还没有进法庭,就在监狱里吞下了身上所有金属饰品而自杀。
学校为了形象,将这些消息封锁了。但薛奕勋还是知道了:那天孙梅芳是在见我最后一面。可惜我没有看出来,我终究是不懂她,对不住她,也不爱她。
薛奕勋路过孙梅芳空荡荡的办公室,看到里面有一盆栽花,曾无意说过:“孙梅芳,这梅花怎么死了呢?”
当时孙梅芳很生气:“这是我,怎么说死了啊?”
不信迷信的薛奕勋,在这烈日当头的下午,只觉浑身冷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