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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妃娘娘……?是安妃娘娘!”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彻底被眼前的一幕搞懵了,安妃娘娘不是之前还陪皇上一起对抗王国邦么,怎么会突然倒戈相向?而且她现在手掌凤印,整个后宫都攥在她手里,除了一个虚名以外,她已经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没有任何区别,那她为什么还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倒戈相向?
这……这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啊!
但凡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个时候都应该懂的明哲保身,而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就证明她已经毅然决然的站在了聂毅的对立面,这一惊天的逆转,饶是聂毅此刻都震惊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前所未有的阴厉,手指因为用力都泛起了一层青白色,这时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沉声说,“爱妃,外面这么乱,谁让你这样胡闹的跑出来?这种血腥的场合,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说着他冲旁边跪了一地的将士挥了挥手,“来人,将安妃带下去,好好‘安置’,外面刀光剑影,危险重重,记得切勿再让她出来‘冒险’。”
很显然,他不愿意去细究骆心安此刻为什么会跟聂暻搀和在一起,甚至都不愿意想聂暻作为“阿丑”的时候,正是在敛华宫中服侍,此刻他只想尽快了结此事,杀了聂暻,绝对不给骆心安一丁点接触聂暻的机会,绝不!
几个将士刚起身准备带骆心安离开,她身后的一众兵马就突然亮出兵器,完全把几个人阻挡在了原地。
这时骆心安勾了勾嘴角,浅浅一笑,“皇上,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能轻易的支配的了我吗?我既然会出现在这里就不可能再回去,您这么急着轰我走,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危,还是害怕我手里这份‘证据’呢?”
聂毅目光阴森的扫过骆心安身后的那一众士兵,心里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自如,甚至后背此刻都沁出一层冷汗。
明明靖王府早就已经被他斩草除根,聂暻的势力也早就被他瓦解的支离破碎,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到底是怎么一下子掌控了如此多的兵马!?
心里虽已波涛汹涌,但脸上却一派坦然,讥讽一笑道,“心安,你可真是朕的好爱妃,上午在青云观的时候你对朕可不是这个态度,如今难不成是觉得有这些兵马撑腰了,所以就能在这里胡言乱语么?你有什么证据尽管拿出来,朕倒是想看看,父王驾崩时你们这些不在他身边的人,能编出什么样的证据,能比朕这个亲手给父王送行的人知道得还多。”
这话说的极其有道理,当时先皇驾崩之时,一众朝臣当时都守在屋外,虽然屋里只有太子一人,可如果太子真的想对皇上下手,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当时靖王和安妃两个人根本都不在场,如今又如何轻易相信他们说的话?
看着众人质疑的眼神,骆心安气定神闲的笑了,她丝毫没有被聂毅阴厉的口吻吓住,只是勾了勾嘴角说,“皇上说的没错,当时先皇驾崩的确只有您一个人在场,我们这些没有在场的没有什么发言权,但我们没有不代表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
说着这话,她眯起眼睛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一瞬不瞬的盯着聂毅突然说了一句看似没有边际的话,“皇上,还记得当时先帝寝宫里那些一个又一个被你秘密弄死的下人吗?”
一句话让在场人长大了嘴巴,聂毅的脸色瞬间变了。
骆心安在心里冷冷一笑,环顾四周,低声说道,“在座诸位大人一直在前朝为我大晟尽心尽力,恐怕对后宫的琐事不甚了解,心安不才虽执掌后宫没有多长时间,但也不介意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在先帝驾崩后的半年之内,宫中一共死了一百四十三个下人,这是个极其骇人的数字,因为在此之前宫中三年相加的死亡人数都没有这半年多,当然这不是最蹊跷得地方,毕竟多死几个奴才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最有意思的是这一百多个人中,除了被主子亲手赐死的以外,竟然绝大部分都是患病而死或者莫名其妙的暴毙身亡。”
“偌大一个皇宫,每天死几个人失踪几个人都很正常,可短短半年之内就有上百人不是患病就是暴毙身亡,而且这些人还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曾服侍过陛下,那这件事也未免太凑巧了一些吧?况且宫中这一年也没有疫情肆虐,更没有任何天灾人祸,这一百多个奴才怎么就莫名其妙死在了宫里?”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紧紧锁在聂毅身上,淡淡一笑,“心安入宫不久,但也熟读宫规,任何下人死亡都要报请内务司,如果是患病那必须把尸体尽快运出皇宫,如果是暴毙身亡就更要查个水落石出,以防宫中出现任何鬼邪之物,但惟独先皇驾崩的那半年,明明死了这么多人,内务司却没有往外运过一具尸首。”
“小小一个内务司恐怕还没有这么大胆子瞒下这种事情,那么这件事当时之所以能不了了之,恐怕是有人特意指示,而放眼宫中能有这么大权利的人,除了太后就是皇上您了。”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轻轻一笑,“不过如果按这样想,这件事也无可厚非了,毕竟在谋害先皇这件事上,太后娘娘和王氏一族可没少出力,这事无论捅到她还是你那里,对你们都没有好处,所以为了掩盖你们母子俩肮脏的秘密,这一百多条人命就为白白的葬送了,我说的对吗,皇、上?”
她一字一句的将真相赤裸裸的撕开在众人面前,所有人听完这话都不禁抽了一口凉气,此时她的话他们已经信了大半,因为就凭聂毅那杀人如麻的阴狠作风,他们也完全相信这种事情他一定干得出来。
谁知听完这话,聂毅脸上却露出不疼不痒的表情,仿佛她说的不是一百多条人命,而是随便一只落在地上就能被踩死的臭虫,这时他嗤笑一声道,“朕当你所谓的证据是什么,结果你要给朕看的就是这些?一切不过都是你的臆测,你也说了宫中每天都在死人,朕日日忙于朝政,还能记下宫中每个奴才的姓名不成?按照你的意思,那宫中是不是只要死人都跟朕有关系了?”
“宫中死了人自然不是所有都跟皇上您有关系,但是半年前这位被你杀人灭口的人可是跟你有莫大的关系。”
说着骆心安将旁边那带着黑色面罩的精瘦男人请了过来,轻轻拍了他的肩膀,那人微微颤抖了几下,才毅然决然的掀开了头上的面罩。
一刹那间,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而聂毅的瞳孔却骤然一缩,“……是你?”
摘下面罩的男人有一张苍老的脸,皱纹密布脸色焦黄,看起来有些颓然,但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却紧紧的落在聂毅身上。
这时他欠了欠身子,对聂毅行了个礼,“老奴参加太子殿下。”
他没有叫皇上,而是直接称呼聂毅为太子殿下,这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他不认眼前这个人是大晟的皇帝。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神情,除了方才那一瞬间的惊愕之后,在场大部分的朝臣都一下子认出了他,“是李公公!”
是曾经服侍先皇多年,为先皇心腹的李公公!
他……他怎么会在这儿!?
当初先皇驾崩,新帝登基,又赶上漠北大举进犯,朝中一片混乱,文武百官的注意力全都在朝廷之事上,自然也就没人记得过问这位跟随先皇多年的李公公。
但如今突然撞见,所有人才陡然响起,自从先皇驾崩之后这位李公公也神秘消失了,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如果众人的反应是惊讶的话,此刻聂毅的心情就是惊骇了,他死死地看着站在眼前的李公公,脸色青的几乎发紫,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老阉奴……他当初明明已经干净利落的处理掉了,这会儿怎么可能还活着!?
李公公对上他的视线,嘲讽的勾起嘴角,“太子殿下是不是很惊讶当初您明明已经杀我灭口,为何我还能活着出现在这里?”
闻言,聂毅冷笑一声,“朕不认识你,就凭你也配装李公公?”
说着他将李公公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瞧瞧,这张捯饬的倒是像模像样,乍一看还真有那么一点像,可李公公在当初父王驾崩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这在内务司都是有记录的,你这冒牌货糊弄的了别人可糊弄不了朕,你若是再在这里胡言乱语,朕有的是办法直接宰了你。”
李公公听完这话,气的浑身发抖,目光一片血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完全豁出去似的,讽刺一笑,“您当然可以直接宰了老奴,毕竟在当初陛下驾崩不久之后您就已经这么干了。”
“可老奴到死都不会忘记陛下驾崩那一天你做过的事情,更忘不了陛下生前说过的话,今天老奴既然敢站在这里,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哪怕豁上老奴这条贱命,也要讲当时的真相说出来!”
旁边的一众朝臣听完这话哪里还能冷静,有些直接迫不及待的开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生前说过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先帝驾崩之前还留有遗训!?”
李公公艰难的点了点头,提到先皇瞬间红了眼眶,死咬着嘴唇厉声道,“岂止是遗训,陛下还留下了遗诏!”
“遗诏”两个字犹如重磅炸弹,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一派胡言!父王驾崩之时,朕就在身边,哪里来的遗诏!来人啊,立刻将这个满嘴胡话的狗奴才给朕拖出去斩了!”
聂毅大吼一声,一张脸都白了几分,一双眼睛通红,犹如一只发狂的野兽,可聂暻的兵却一下子挡住了他的人,把李公公牢牢地保护在中间。
周围已经一片大乱,所有人都七嘴八舌的问着“遗诏”和当时发生的事情,李公公抹了把脸继续沉声开口:
“就在事发前几天,陛下就已经有所预感,甚至跟老奴说过太子一定会在他病重的时候有所行动,到时候一定会天下大乱,可那时陛下已经病入膏肓,还没等采取行动,太子就先动了手。”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梦魇,一字一句道,“当时陛下明明已经病重到下不了床,可太子坚持要让陛下去参加祭祀仪式,陛下觉得自己作为一国之君,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耽误国家大事,而且那一日他难得觉得舒服一些,便直接去了宴会,谁知走时还好好的陛下回来就已经命悬一线。”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紧急,陛下的药又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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