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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多少?
秦炜逸心里百转千回,他用复杂的目光凝着子清,良久,良久,都没说话……
直到,子清再次开口问他。
“大哥,这些你应该也记得吧!”
这句话,是子清故意问的,看着秦炜逸眼底闪过的那丝惊讶,她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
是啊,连她都没忘记,他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只是,他们都在刻意瞒着她罢了。
“对于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秦炜逸没回答她的话,只反问道。
“小时候……是指多小……”子清明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却故作不解地问。
秦炜逸难得有耐心地补充了一句,“来秦家以前。”
“不好意思,来秦家的时候我不过才五岁而已,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能记住父母的脸就已经很不错了。”子清笑了一声,半假半真地说。
“那你怎么记得赵世凯?”
“是啊,我怎么会记得他呢?”偶尔回想起来,子清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于五岁之前的记忆,她已经很模糊了,除了父母的脸以外,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她真的记不起来。
“会记得赵世凯,大约是那时候他来韩家的次数比较多,而后又在秦家遇到了,才会对他有印象吧。”子清说。
秦炜逸望着她,探寻的视线落在她面上,似是在考究她这些话是真是假。
子清的脸上褪去了之前的抗拒,倒多了一些淡定和从容。
既然,都敞开心扉说到了这个话题,如果她表现得太抵触或是很激动,以秦炜逸的精明,难免不会怀疑什么。
她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去套一套他的话。
“你怎么突然想了解你父母的情况?”在秦家生活那么多年,都没听她提起过,为什么会在五年后回国,想要去了解了,而且,还是向外人了解,而不是问秦家的人。
秦炜逸想不通,满心疑惑。
子清料到他会这么问,心里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她坐直身体,看向窗外,眼神有些飘忽,顿了顿才说,“不是突然,只是以前年纪太小,还不太懂得要去怎么表达感情而已,而且,我也怕让你们会失望。”
怕他们失望?
“也许你永远都无法体会,失去父母的孩子,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被秦家领养的,是你们让我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有人宠着,衣食无忧,没有秦家,我现在在哪,是死是活,都是个未知数,我很感激秦家的所有人,可即使所有人都在说,我韩子清就是秦家的女儿,可我自己知道,我韩子清始终是个孤儿,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么多年,不是我不想我父母,只是我不敢在你们面前提,我怕你们忌讳,怕让你们伤心,更怕你们会把我赶出秦家,不再要我了,所以,每次我想他们的时候,我就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韩子清不要想了,无论你再怎么想念,他们也不会回来了,渐渐地,我连想他们都不敢想了。”
“其实在秦家生活的那么多年,我是真的过得很快乐,甚至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快要忘了,我姓韩,我是个孤儿。可五年前出国,一个人在国外漂泊,那时候,我才真切地感受到孤儿是什么滋味,孤独,敏感,委屈,羡慕,嫉妒,埋怨,小心,坚强……每一种情绪都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深藏在血液里,挥之不去,却又如影随形。”
“每次走到街上,看到有父母陪伴的小孩,我就会忍不住的想,我小时候,是不是也像他那样,被爸妈左右牵着,一起散步,一起玩耍,跌倒了,父亲会立刻上前抱起我,心疼地替我抚平伤痛,甚至都在想,要是我爸妈现在还在,我现在又是什么样……”
明明是想要平静地说出这番话的,可说到这里,眼泪却还是毫无预警地从眼角崩落下来……
那么多年,每当她思念父母的时候,都只能偷偷地躲在角落,或是在夜深人静的被子里默默地哭泣,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说个半个想字。
不想吗?怎么能不想,她刚到秦家那几年,几乎整夜都是哭着睡着,又从睡梦中哭醒过来......这是第一次,她在秦炜逸面前说起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