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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自北方来,裹挟了一路冰冷刺骨的寒意,在街巷间萦绕不去。
“爹,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阿兄的?”
凌端用一双带着淡淡药香的小手将面前的包袱利索的打了个结,然后不耐烦的侧过脸,问道。
“把我的心意捎给他就行。”
凌审言正忙着烫酒,闻言连头也懒得抬一下,很是敷衍的说道。
“心意?”
凌端冷哼了一声。
别的不说,她光是缝制裘衣、夹袄、六合靴等物事,就足足花了大半月的时间。米娅儿虽不精于此道,但也买了本觉玄大师手抄的佛经回来,顺带还腌了只油光发亮的肥羊腿,再配上岑六郎送来的一堆上好陈酿,让她不禁想起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诗句。
“而你这些天干了什么?把羊腿烤着吃了仍嫌不够,还把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你还能再无耻一些吗……”
“能。”
凌审言打断了她的埋怨,理直气壮的回答道:“依我说啊,你纯粹是多此一举。益州是块富得流油的好地儿,随处都能买到吃的、用的、穿的,犯不着昼夜赶工,再千里迢迢的托人带过去。”
然后自得道:“我就不一样了。我要捎给他的,是一颗滚烫的慈父之心,看着虽轻,实则重逾千斤,寄托了我满腔的情怀,绝非是你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小丫头能理解的。”
“呸!”
凌端虽气得不轻,但也知道自家的爹是个旁人越跟他抬杠,他就越发来劲的德行,于是便懒得多说什么,直接啐了他一口,便抱起了包袱,扬长而去。
“为什么非得挑我这个老人家的刺啊?”
凌审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吴娘子不也一样,平日里表现得情意绵绵的,一到这个时候,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备下。还有那个郑元郎,算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露面了,也不知是不是在青楼赖了账,被人给打得起不来床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神情一凝。
吴娘子似是也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
粗略的一算,也是一个多月。
难不成,这两个人是勾搭成奸、暗度陈仓去了?
不会吧?
……
……
益州,城内。
“他娘的,是哪个王八蛋在骂我?”
郑元郎在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后,愤愤说道。
话音刚落,他便想起了仍立在自己身畔、神色莫测的某个人,顿时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往一旁挪了挪,“我可没有说你。”
接着又讪笑了两声,“就凭咱俩这些年的交情,你也舍不得骂我的,对不对?”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骂人。”
凌准将指节掰得‘咔咔’作响,咬牙道:“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揍人。”
“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若是真动起手来,郑元郎未必不是凌准的对手,但眼下他心里有鬼,在气势上便矮了一大截。
“她又不是卷铺盖跑回长安了,只是在城内随便的走走晃晃,你至于这般着慌么,就像自家男人被别的小妖精拐跑了的怨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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