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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里的气氛陡然一凝。
“不过,你娘的事,并非是出自于我的手笔。”
片刻后,崔异收回手,懒洋洋的说道:“把她送进府衙的,是你的表妹。”
表妹?
是那个多年前被魏主簿哄骗了家财,又被其无情抛弃的女子?
她怎会选在这个时机发难?
许含章悄悄看了眼崔异,暗想这不可能不是他的手笔。
“至于是用什么罪名送进去的,相信你也心知肚明。”
崔异却没有细说下去的打算,只道:“你可能会觉得自己死得很冤枉,仅仅和南诏的巫医有过两次来往,就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帽子。”
“但是,在喊冤之前,你得先照一照镜子。”
“你要看清楚,瞧仔细了——你们母子俩,从来就不是清白无辜的善类。单凭你们以前做下的恶事,判你们凌迟,都不为过。”
你们?
恶事?
凌迟?
许含章越听越觉得疑窦横生。
崔异说的,应该不是发生在魏府的那些事。
像恶婆婆纵容刁奴欺负小媳妇、糊涂丈夫给妻子下绝育药的事,顶多是会被坊间的人骂上几天,却断断上不得公堂,也讨不到公道的。
虽然这很让人寒心,但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而像女婿居心不良,刻意拖死了岳父岳母的行径,顶多是会被判为义绝,因没有直接的证据,也就不会牵涉到人命。
这对母子俩,究竟是在外犯下了什么样的恶行,才会被判为凌迟?
许含章百思不得其解。
但崔异仍没有细说的意思,她也不好贸贸然的发问。
“那又如何?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让自己的不讲道理,变成因为所以?”
魏主簿忍住心内的惊涛骇浪,强自镇定的笑了笑,嘲讽道:“因为你想要替天行道,所以,你是正义的,无私的,而我们是卑鄙的,该死的?”
“正义,无私?”
崔异面露嫌恶的摇头,说道:“我若是贪图这种虚名,随便找几位名士为我提笔鼓吹、写书立传即可,哪用得着和你这种臭水沟里的泥鳅打交道?”
又道:“不管你们谋害了再多的人,都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同情他们,也不会憎恨你们。但是,我就是要杀你全家,就是不想和你讲道理。”
“你……”
魏主簿气得浑身发抖。
对方是这般的胡搅蛮缠,却又不可一世。
他是这般的悲愤交加,却又无能为力。
“你去门外等我。”
崔异忽地伸出手,捅了捅许含章的胳膊。
“哦。”
是有很重要的话,要单独跟魏主簿说么?
说不定,还会涉及军部的秘辛。
像那种内容,还是少听为妙,以免引火烧身。
许含章立刻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离开了。
“刚才,我说了谎。”
暗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崔异将声音压得很低,淡淡的道:“其实,我是最讲道理的人了。”
说着顿了顿,“之所以要大费周章的让你去死,完全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