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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云压的越来越低,周遭的空气闷的人喘不过气,明明正午但这昏暗的天色竟然让人有已至傍晚的错觉。瞧着每个人手拿饭碗,按着顺序一点点往前挪,左向何只觉的无趣至极。若不是要装装样子,他才不会把功夫浪费在这儿。
吐出嘴里的瓜子皮,瞥了旁边的刘项德一眼,左向何来了逗人的兴致,语气轻佻道:“大人,您这官帽不错呀,借我戴戴?”
暗暗瞪了左向何一眼,刘项德没有搭话。煜王命自己和这个土匪一起在城内监督放粮一事,虽说这粮食是他捐的,但土匪就是土匪,谁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自己不信狗改得了吃屎。
见刘项德不搭理自己,左向何把手里的瓜子一扔,一伸手直接把刘项德的官帽扣在自己头上,瞧着刘项德气急败坏的样子笑出了声,更加嚣张,“嗯,到底是官帽,戴上就是不一样哈,舒服。赶明儿我要弄来一顶玩玩。”
“欺人太甚!还回来,这官帽岂是你一个土匪能动的!”
“瞧你那样子,是土匪怎么了,就是欺负你又怎么了。我一土匪做的就是欺男霸女的事儿,我动你帽子怎么了,你敢奈我何!”左向何咧着嘴,戏耍一般的把帽子扣在自己头上,滑稽的样子引的其他人哈哈大笑,“这帽子日后还指不定是谁的,说不准圣上看我捐粮有功,封我个府衙当当,到时候咱们还是同僚。哦,不对,那时候刘大人恐怕早就被午门斩首了吧,那地府我就不去了,刘大人你自己走好,到时候我给你烧些纸钱。”
说完左向何同旁边手下笑的前仰后合,刘项德的脸气的铁青,可却毫无还手之力,论武他打不过,论文他现在已不是当初那个掌管同知州的土皇帝,甚至现在所有人眼中自己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而眼前杀人如麻的土匪头子竟成了捐粮有功的英雄。刘项德两手发抖,死死瞪着左向何,一把夺下官帽,掉头离开。
等刘项德刚一走,左向何立刻敛了笑容,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问道,“查的怎么样?”
“大哥,都摸清楚了,现在城里那些个大户都逃难去了,细软虽都带走,但大件的东西可都留着呢,就连刘项德私藏的那些古董弟兄们也都给翻了出来,而且这周围的驻兵都在几十里开外,只要我们一动手,没人拦得下。大哥,什么时候动手,弟兄们在这儿装好人可都等腻歪了?”
左向何瞧着不远处长长的队伍,摸了摸下巴,“今天晚上,我去府衙稳住煜王,你们就在外面,找几个人守住门口,别把消息漏了进去,其他人速度要快。还有交代下去,这一次只为财莫伤人,万一伤了一个激起众怒,这么多灾民我们不好脱身。”
“可大哥,这么一来我们的家人不就成了把柄,万一朝廷真追究起来,不就招了大麻烦吗?”
“哼,他越则煜劫了赈灾粮队,要想封我的口就得拿东西来换。只要他说出地点,我就马上派你们去接你们的爹娘。至于朝廷,这么大的灾,这么多的人,他们自己还窝里斗呢。粮库里的粮食就不要动了,西山存粮还够过个冬,这点儿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留在城里就当我施舍给越则煜的吧。”
左向何抬头瞧着天上厚重的云,又瞥了眼街道上躺在棚子下的人,冷笑一声,今夜有雨,越则煜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轰隆一声,远处天边似乎传来一声闷雷……
千里之外的炳王府,秦弼端着茶杯,看着院外开的正好的一株寒梅,向越则炳道:“王爷,这天儿不太好,您这株梅花可经得住雨?”
越则炳似是没有听见一般,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轻敲桌面。越则煜已离开燕都八日,秦国公持调粮去郫县赈灾也离开了四日,对于四弟的行踪和四弟的折子,父皇至今尚未给众人一个说法,至于秦国公,按父皇的说法是郫县小有灾情不过百人,由秦国公调粮赈灾。想起几日前送到自己手上的一封信,越则炳打开密盒,将信拿在手上,瞥了眼在一旁喝茶的秦弼,开口问道:“秦国公当真未向你透露他此次离京目的?”
“父亲什么都未说,只是让我管好刑部的事就好。”秦弼放下茶盏,起身冲越则炳道:“秦弼对王爷的忠心王爷您是知道的。”
一双眼睛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越则炳觉得不像有假,这才将信递给秦弼。而摊开信后的第一行字,就让秦弼大惊失色。
“王爷,这可是煜王亲笔?”
“四弟的字本王还是认得的,但本王摸不准的是这信中所写的真伪。”
汾河大灾、死伤众多、流离失所、尸横遍野……每一个字都让秦弼心惊肉条,想起自己父亲调粮离京,又想起圣上对此闭口不停,摸摸额头,秦弼才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跪在地上,秦弼低头恳请,“劳烦王爷救救家父。”
“此信真伪未定,就如此慌张,让本王日后日何放心把刑部交给你。”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和炳王的不满,秦弼定定心神道:“事关家父性命,是下官失礼,望王爷恕罪。但此信无论真假都对王爷不利,若真,这便是有史以来大燕最大的一次灾祸,而且还是人祸所为,可时至今日燕都尚未收到一点风声,圣上对此也只字不提,圣上的心意只怕……不好说。可若是假,煜王邀您相帮筹粮,那煜王可就存了对王爷大不利的心思。”
秦弼说的正中越则炳的担忧,但有一点越则炳心里清楚,秦弼知道但却不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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