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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犁离开了没一会儿,于启明带着睡意朦胧的叶贺仁从一旁的房间内走出来,他眉毛一抬瞧了我们一眼,然后望向走廊尽头,沉思许久,问道:“这个人可信么?”
因为只有一墙之隔,只怕我们这一席对话,大抵都入了于启明的耳中。不过于启明应该是不知道周犁的目标可能是他。
我问道:“你认识他吗?”
于启明点点头说:“锦鼠黑白无常的名号在江湖上人尽皆知,我就算没与他打过照面,但总是听说过一二。”
“那你觉得他会认识你吗?”我接着问道,其实我的意图很明显,俨然在打探于启明的底细。
于启明哪会听不出来,嘿嘿一笑道:“谁知道呢?我这麻衣神算在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吧。”
说完,于启明朝我伸出手做讨要状,我一脸诧异,问他干嘛。
于启明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和仁儿饿了,身上没钱,所以找你要点儿。”
喝!这么直白地开始要钱了!真把我们当土豪了啊!
我顿时一阵肉疼,奈何后面还有要事求于人家,我只好掏出一些零钱给他们。讲真,并不是我小气,而是现在实在囊肿羞涩,毕竟我们这一群人中可是有两个大胃王,他们俩一顿饭就相当于我四天的量。我粗略一算,手头的两万不够我们用一个月的。
我们继续在市区的旅馆住着,当天下午,沈建国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游乐园的事件已经结案,因为死者除了徐安庆都是孤儿院的孩子,所以此事被轻松地掩盖了过去,孤儿院那边也得到了一笔补偿,至于徐安庆的家人,在得知徐安庆死亡之后,他妻子当场就疯了,目前已被送至市精神病院。
短短几天内,儿子丈夫先后遇害,对于徐安庆的妻子而言已然是难以承受的打击。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我的心情沉重万分,尽管当初徐安庆妻子并不待见我们,甚至还恶语相向,但是这并不能怪她。我联想到了被超度的百婴女,徐安庆妻子的遭遇又何尝不与之类似。
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残酷,至亲之人相继离世,又让一个柔弱妇人如何承受。
然而对于此,我除了叹气,无能为力。他们的遭遇就仿佛这万千世界中的沧海一粟,正因为我深刻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感觉心头愈发沉重。这世间又有多少人多少家庭遭遇着不幸。
修道者当济世救人,心怀天下,此乃道心之一,然而这份重任却显得如此沉重,沉重到无数修行者难以肩负。
师父曾经说过,我们东海瀛洲上古术巫一脉,若是扛不起这天下苍生的苦难,就妄为这一世修行,更对不起传承千年的术者道心。
我此时此刻方才意识到师父这一句话所蕴含的分量,重如泰山,而能够做到的更是寥寥无几。
我在旅馆闲着无聊,就拿出藏书阁魏老给我的《元素明类法门》研读,其实我已经大体通读过一遍这本书,但是当我反过来重新研读的时候,却能够从中感受到不一样的意味来,让人回味无穷,对于元素术法有着更深层次的理解。
这种理解不单单只是思想思维上的精进,更直接地反应在我术法运用上的灵活与熟练,特别是那些我脑海中熟记但是不能熟练运用的法门,所以通过短短几天的研读,我发现自己在术法运用施展上又更进了一个台阶。这种进步虽然微小,但是通过日积月累,我相信必然是一个飞跃。
林雅恢复的也很快,当天就带着念儿出去逛了一整天,逛街似乎是女孩子的天性,懵懂单纯的念儿也一样,对于逛街有着无比地热衷。林雅对于念儿很上心,甚至连对我都抱有十二分的戒备,所以我倒还算放心。
当天傍晚,我们在外面吃过晚饭后,我意外地受到了一张纸燕,正诧异是谁传过来的,我打开一瞧,只见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八个大字:“哥回来了!快来接我!”
只一眼,我顿时乐开了花,因为这字迹不是别人,正是离开多日的张驰。
师兄瞧我傻笑,也凑过来瞧,忍不住说道:“呦呵,胖子回来了!怎么!架子这么大?还要去接他?”
我瘪瘪嘴,道:“谁了一去啊,让他自己来。”
说着,我就写了一张纸燕,写明我们旅馆的地址和房间号,让张驰自己找过来。
纸燕飞出去不到两个小时,回到旅馆的我们就听见有人敲门。
一打开门,一个肥硕的身躯就挤了进来,给我和师兄分别来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熊抱。
我抬眼一瞧,只见张驰咧着嘴笑得像一块五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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