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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官宦帝国,辛辛苦苦建立起来,全都是用的以往的银子和人脉,说白了,这些东西用光了,再也不会有,梅姨娘自然不会放手。
两个人正说着呢,外面下人过来传,说方其业被梅姨娘关起来了。
方其瑞和何家贤均是一愣,如今铺子里因为方玉荷走了,方其业才学着收拾,怎么又跟梅姨娘闹起来?
两个人忙过去问,梅姨娘正喝茶呢,气定神闲像是没什么事一般:“三少爷做事情心浮气躁,我劝了他两句,他不听,冲我嚷嚷……我让他清醒两日。”
又对方其瑞说道:“你既然在家,就去看着铺子点吧。”
何家贤一时不知道,方其业是真的冲撞了梅姨娘被关,还是梅姨娘纯粹还是想让方其瑞接手方家产业被关,正要私底下跟方其瑞说,就听方其瑞朗声道:“那就等三弟冷静了再管,我有我的事。方家的产业若是没人能管,就剩下的一并全卖了存在宝乾名下。”
说完也不看梅姨娘气得铁青的脸,拉着何家贤去看方其业。
方其业倒是承认的很爽快,眼神闪烁的看了方其瑞几眼,何家贤情知他没说实话,等方其瑞走后又折回身来看他。
“你有话要对我说?”何家贤隔着窗户问道。
方其业看没有别人,丫鬟都站在几步开外,才点头道:“我从前听说二嫂身边有个叫吉祥的,跟二嫂感情很好?”
何家贤猝不及防,一脸警惕:“你提吉祥干什么?”
方其业眯着眼睛,深怕何家贤误会,他一直不务正业,得不到信任也是应该,急忙解释道:“二嫂,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不觉得吉祥死的蹊跷?”
吉祥是问斩前在监牢自尽的。
“你想说什么?”何家贤直白问道。
方其业道:“我在外面还是有一些朋友的,冯一飞你知道吧,他家有亲戚在衙门里当差,说吉祥死之前,梅姨娘去看过她。”
“那又如何?”吉祥以前受过梅姨娘的恩,梅姨娘去看她也正常。
吉祥究竟是被纯粹诬陷的,还是说被利用了嫁祸的?何家贤心里虽然一直怀疑诶姨娘,只是没有实质的证据,不太愿意往这上面想。
她跟梅姨娘虽然没有多大的恩情,可是中间还隔着一个方其瑞。
“二嫂就不想知道这其中的关节?”方其业问道。
何家贤抬头看他,就见方其业搓着手说道:“你把宝乾过继到我名下,我就把吉祥的死因告诉你。”
何家贤浑身恶寒,瞥见方其业眼里贪婪的光,宝乾这孩子,若是跟了这样的小叔,还能有什么好?
她想了想,慢条斯理道:“吉祥不过一个丫头,她犯了错被律令处罚,能有什么死因,不过是畏罪自尽罢了。”
方其业急忙道:“我可听说,二嫂是把吉祥当妹子一般的。”
何家贤忍住心酸,噗嗤一声笑了:“说的什么话,一个下人,当什么妹子?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小姐,但是也不会乱了尊卑。”
方其业没料到打听来的消息不属实,他之前看何家贤对下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当真以为她眼里无尊卑上下呢。
一时便有些疑惑,何家贤理理心绪,冷笑着道:“宝乾如今是大哥唯一的血脉,大哥大嫂都不在了,你作为方家唯一的嫡子,多为方家日后着想吧。别打什么歪主意,不然你二哥饶不了你。”
方其业倒是有些怕方其瑞的,闻声瑟了瑟,倒是说一句别的话:“你不想知道就算了。你可是没看见,我跟梅姨娘一提,她就暴跳如雷,跟我吵起来。平时养尊处优的像个菩萨一般,一下子跳脚了还真是丑态毕露呢。”
何家贤没有再接他的话。
方其业若是愿意查,就让他查去。
宝乾是不能放手的,他还只是个孩子,若是用心教导,前途无量。
吉祥泉下有知,定然也会谅解她的苦心。
她先前用了那么多时间和心思去查,也没找到蛛丝马迹,既然不能为吉祥平反,光知道一个死因有什么用?
再说她也不信任方其业。
还是要从梅姨娘和绿尛身上着手。
正想着呢,路上就遇到绿尛,冲她行了个礼:“二奶奶,库房里丢了东西,当家人说,这件事让你查一查。”
“我带着孩子们读书呢,哪里有空。”何家贤顺嘴就拒绝了。
绿尛盯着她的眼睛,笑着道:“孩子们的事情,当家人心里有数。家里的事情,二奶奶还是要管一管才好。当家人说,日后这个家业,还是得二奶奶主持的。”
她主持,主持个什么劲儿?几房叔伯都分出去了,方家大房只剩下一个方其业,还有一群孩子,两位姨娘。
沈姨娘和林姨娘都唯梅姨娘马首是瞻,虽然偶尔向她示好,却到底看清了她被梅姨娘不喜欢的形势,不怎么与她来往。
梅姨娘呢,遇到棘手的事情就让自己处理,说是要为她多积累威信。
若非方其瑞说在分家前不要闹得太僵,以免到时候牵扯出一堆麻烦事来,她恨不得跟梅姨娘闹翻了早些搬出去才好。
以前陈氏的明刀明枪,想起来,真是仁慈厚道呀。
正想着呢,就听绿尛说:“当家人说了,捉贼拿脏,请二奶奶率人抄家翻捡。不然日后下人都不好管束了。”
何家贤不置可否,绕开绿尛回到汀兰院,留下绿尛双眼里冒着怨毒的光。
雪梨过来行礼,诧异道:“小小姐呢?”
何家贤一愣:“她不是在院子里吗?”
旋即明白过来,刚才绿尛说的那句“孩子的事情,当家人心里有数”是个什么意思了。
绿尛不知道何时从后面跟了过来,阴阳怪气接话说道:“小小姐刚才被当家人接过去玩了。当家人说,这事儿二奶奶知道就行了,别老是劳烦二爷。二爷是做大事的人,老是说这些小事,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这是拿孩子和方其瑞两重威胁,来逼她就范呀。
何家贤听明白了,冷笑着道:“既如此,那就抄捡吧。从我汀兰院开始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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