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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响对到底将维护谁的利益尚没有明确的认识,但是他清楚,这机会对于平民学子更为难得,便反对道,“不,勋贵就算了。如果京营实在凑不足数,还是从寒门选拔那些愿意投笔从戎的年轻人吧。”
明朝下各行各业有严格区分,而平民百姓只能种田或经商,军户只能当兵,医户、匠户也只能从事祖上的职业,不当还得交罚款,要转行也是。叶响也想借此机会来打破这种户籍歧视,从而达到促进人口流通、发展商业的目的。
这只是讨论,至于能不能施行还得看张维贤能不能从京营选拔出人来。过几天,这便是圣意,即使要反对也是科道官的责任,自己只要埋头干事就可以,何况这事才几百人,动静太小,或许只是这位新主的一时兴起而已。黄李二人没有理由反对,便起身告辞,到慈庆宫外的值房待命去了。
叶响见他二人走后,便带着王安和王承恩来到东暖阁,刚坐下不久便见沈荫兴致勃勃的跑了进来。看来,他已经知道叶响让其参与东厂之事了,此来是谢恩也是探听圣意的。
沈荫和王承恩年纪差不多,都40出头。他已经换上了斩衰,就是麻布孝衣。头上是一样用白布包裹的三山帽,身穿灰色麻布交领孝衣,束腰绖,麻布鞋。
三山帽,就是宦官的官帽,和乌纱帽不同。它是用竹丝编成帽胎,蒙以黑色绉纱,帽的后山两端尖锐,中间略凹,形如钢叉。具体可参见万历《出警入跸图》。
沈荫呈上一份折子,说道,“殿下,这是吏部送来的折子,请您过目。”
叶响见沈荫像二傻子一样看着自己,有些不爽,扬了扬接过的折子问道,“这怎么会到你手上的?”
“哦,刚奴婢正想来谢恩,不想碰到文书房纪公公来送折子,就主动请缨了。”沈荫还是一念嬉皮笑脸,下跪磕头道,“奴婢谢殿下提拔,到东厂后一定尽心为殿下当好爪牙,为殿下分忧。”
这话时实话,可是听上去怎么就这么不顺耳呢,叶响皱皱眉头,借题发挥道,“这个暂时放一边,你先去把纪纶叫回来。”
奏折的正常途径是文书房收到后,交由司礼监,可是纪纶却把奏折递给朱由校亲近的人,虽不会坏事,但坏了规矩。如果以后自己有其他信任的人,岂不是会中途拦截,阻塞言路?所以,此风不可长。
待沈荫带着纪纶回来,叶响便对王承恩说,“你去监督,让他们做下蹲,直到他们想明白为什么才可以。”
估计王承恩不明白何为下蹲,朱崖便给他耐心解释,然后才拿起奏折看起来。奏折是官员任免的,吏部提议升王德完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孟养浩为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叶响不明所以,自然要王安解释其中猫腻。
明朝在陪都南京有一套同北京一样的行政架构,职级虽然相同,但权力远不及北京。南京六部主要管辖南直隶,即后世江苏、安徽两省及上海的区域。南直隶不设三司(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司),事务由六部分管,因为南直隶在长江入海口,又是产粮大省,所以六部中又以户、兵二部尤为权重。
另外就是官员的任免,明朝所有的官员任免都有皇帝一人决定,吏部没有权利,只是作为具体办事机构而已。官员们的升、降、荣、辱,仅取决于皇帝一个人,所以才会出现上午言官弹劾内阁首辅的场面。这样一来,权力是集中了,但却无形中增加皇帝的工作量,得适当放权才行。但是怎么放,放多少又成了叶响即将面对的问题。
叶响不想被下面牵着鼻子走,认为现在不着急做决定,就把折子交由王安送回了司礼监。
不多久,王承恩带着大汗淋淋的沈荫、纪纶颤巍巍的走了来,回禀道,“殿下,他二人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哦,那说来听听。”
纪纶说道,“是奴臣忘了规矩,今后文书房的奏折一定按规矩呈送,不再假他人之手。”
沈荫也跟着说道,“奴婢知道错了,请殿下息怒。”
“纪纶你先去忙吧,记住下不为例。如果再犯,就不是下蹲这么简单了。”叶响挥挥手,待纪纶离去之后,才对沈荫说道,“你也起来吧。让你去东厂,不是让你去跟邹义争权的。”
“奴婢懂了,奴婢一定多看、多问、多学,了解东厂的运作。”
叶响点点头,“算你机灵,对东厂办案,你也别插手。待你明白东厂的事务之后,我再告诉你该干些什么。”
“奴婢明白的。”沈荫见叶响不是真的恼怒,便舔着脸说道,“殿下,乾清宫管事魏公公想要求见,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