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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掑罐也是摆的妥妥贴贴。
谢姜在矮榻上坐下,九公子亦撩袍坐了对面儿。
谢姜坐是坐下了,却是手肘向桌沿一支,托了腮去望窗外。
凤台到了廊下,隔窗望见两位主子都在画室,忙紧赶了上前揖礼:“见过公子。”礼罢又对谢姜揖礼:“夫人大安。”
以这人的脾气,要想瞒,只需去外院便是。现下凤台撵到这里来,也无非是想自己一块儿听消息。
谢姜拿下来手问:“不是有事禀报么,且说来听听。”
凤台垂手道:“方才春光传消息过来,言大老爷拒了陈元膺投贴。”
这些早在九公子意料之中。
因此这人神色淡淡,只管揣着抔盏啜茶。
要说投贴拒了也就拒了,用不着这么急头巴脑跑内宛来,谢姜眉尖儿一蹙,细声问:“其他还有何事?”
凤台神色愈发恭谨,垂手道:“陈元膺着人探过河面,便重金买下许多船只,又令人在冰面上搭了架浮挢。现下已过了颖河。”
“不错,这人也不笨。”谢姜斜眸一瞟九公子,见这人神色自若,似乎早料到这种情形,她便又回头问:“还有甚事?。”
再一句句往下报,保不定眼前这位主子要发脾气。
凤台眼皮颤了几颤,索性一鼓作气说完:“栎阳那边传来消息,言陈元膺曾掳过骄阳。且前几天夫人下山接人,亦是骄阳从中作祟。”
难怪九公子定要自己听。
那天饲虎先去山顶以雪惊马,后去谷底掳人,若非事先得到消息,必不会将时间拿捏的如此准确。再有……
除去骄阳之外,自己身边还如影随形般有位“鬼魅”妇人。
若是惊马坠崖不是骄阳传的信儿,而是这位“鬼魅”妇人所为,那这人应是从韩嬷嬷因雪深无法上山,到自己得消息坐船接人,一步步算好了的。
这人真真是摸透了自家的性子。
谢姜一刹时汗毛直立。
瞟见她小脸儿一冷,九公子暗暗叹了,放下抔子,伸手握了谢姜小手,温声道:“其实她是怎样的人,想必你心里早就有数。现下……你想如何?”
九公子言词温温,神色间也没有丝毫愠怒,谢姜却偏偏听出来另个意思,只要她想,即便倾刻间将骄阳碎尸万段,这人亦会眼也不眨下令。
不知怎的,谢姜眼圈儿一红。
九公子眸中透出几分好笑,索性推开桌子将谢姜揽入怀中,拍了她后背道:“不过一个忘恩负义的奴婢,值不得阿姜伤心。嗯?”
“鬼魅”妇人这事只是猜测,且她与骄阳是什么关系目前仍是未知,还是等查实了再说罢。
谢姜在九公子衣襟上蹭蹭小脸儿,顺着话音嗡声嗡气道:“不是伤心,我早知她不甘作奴做婢。”
“凭她?”九公子“哧”声一笑,眸中杀机一闪而过。
谢姜脸颊贴了九公子胸前,听这人心跳“咚咚”,又背上这人哄小儿似拍了,不由舒舒服服打个小何欠,嘟哝道:“别杀她,陈元膺用她做眼线,我也可用她……杀了可惜。”
谢姜语声细细弱弱,九公子听不清却也不问,只隔几息拍一下。
如此约过了两刻,察觉到谢姜伏在怀里许久没有动,九公子这才手势一转,扯过绒被给她盖上。
凤台见九公子出来屋子,忙随后跟了。
九公子脚下不停,径直回了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