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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算起这笔账来,其实应该算在许南风的头上。池寒初还远远不够格。
这偌大的祁阳宫里,如今只有池寒初一人坐镇,殿前摆着那具刚打捞上来不久的尸首,在灰暗的烛火中,那白色的裹尸布看上去格外阴森恐怖。然而比他更加恐怖的是今天的池寒初。
那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上,他一身红衣慵懒地靠在金座上,他的模样不像之间所见的那样阴郁苍白,眼眉唇角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媚风情,他的唇和眼角都犹如染过胭脂一般,那种红让人想起志怪小说里啖肉嗜血的女鬼。
看来,池寒初修炼那罗刹宝鉴果然已经走火入魔。
“本座一出关就听闻许先生在城中遇险,让先生受惊了。”
许南风笑着拱了拱手道:“我们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那帮杀手是冲着段阁主而来,不知阁主可有大碍。”
昨日段闻雪被救下的时候脸色就有些异样,今日又没在池寒初身边见到他,莫非是真的受了惊吓病倒了?
池寒初听他提起段闻雪,脸色微微一变,但他马上收住了自己情绪,若无其事道:“本座另行安排了任务给他,他一早已经离城。”
段闻雪昨夜还满身是血躺在毕罗花海里,怎么可能离开浮方城。
不过想到这个,段闻雪的身份当真让君疏月十分好奇。他的血和自己一样能够让已经枯萎的毕罗花盛开,这是不是说明他也是君家的后人?还有识欢那与玉髓经一脉相承的剑法,这会不会也和段闻雪,和君家有关?
看来有必要先查清楚段闻雪的身世来历。
就在君疏月还在思索着段闻雪的事时,池寒初已经从金座上走了下来。他那身红衣在烛火之中显得愈发凄艳妖娆,但是又莫名有种阴森的寒气。他就像是一株艳丽却又有毒的花,散发着诡异的香氛,让人着迷但是又十分致命。
他走到那尸体前,轻轻一抬手,掌风将尸布从那人身上推开。里面那张被海水泡得肿胀发白的面孔实在让人不忍多看。许南风故意挡在君疏月的面前,还轻声安慰道:“你别看,这个会吓到你。”
“许先生倒真是周到体贴。”
许南风笑了笑:“他日尊主若有心爱之人便会明白在下的心情,怕是怎么体贴都觉得不够呢。”
心爱之人……
池寒初嘴角的笑容略微一僵。他的身边并不需要那种人。
但是许南风这么做可并不是真的出于体贴,因为他很清楚君疏月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然而他又是个不会演戏的人,池寒初只要有心就一定会有所察觉。他挡在君疏月面前就是怕他太过镇定反而让池寒初起了疑心。
“这人的身份可查明了?”
“这不正是本座请许先生来此的目的?”
他说着,用脚尖将那尸体翻了过去,在他的后颈处,赫然有一片紫色的毕罗花纹身。许南风顿时想到了自己手中的那片人皮,难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