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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真情,真真是稀世难寻。
礼毕后,堂外宾客便簇拥而入,将新人迎入洞房,轮番地讨喜酒。
范文程见众人兴致盎然,心虚地推脱道:“今晚在场文人居多,有言在先,只文闹,不武闹,君子动口不动手——”
“该怎么闹,哪能由你说了算?”
鲍承先连同几个汉官,三下五除二地就先将他整个人都给举了起来。
待一番喧闹后,礼官也给独留在正堂的他二人递来了喜酒。
皇太极端着这杯喜酒,五味杂陈,方才行拜堂礼时,两人未能得以攀谈,如今终于只剩他们二人了,却又近乡情怯,几度欲言又止。
反倒是她望着那红绸罗缎,凄然惘然道:“汗王不是要我给你一次机会吗?好。”
海兰珠径直举起酒盏,与他的杯盏一碰,便闷声一饮而尽,一鼓作气道:“今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若肯接受袁文弼,接受我的过去,不再追究任何人的罪责,明日我就穿上嫁衣……你若是仍心有不甘,那我们就此一别两宽,还请汗王从今往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留下这一席话,便要转身离去。
皇太极没有丝毫的迟疑,大步拦在堂口,果决道:“不用等明日了,今日,现在,我就和你拜堂成亲。”
她还未回过神来,皇太极便已将礼官喊了回来。
“就按方才的流程,再走一遍。”
那礼官晕头转向地问:“再……再走一遍?”
皇太极已经拉着海兰珠走到了喜堂前,“今日没有高堂,我们只拜天地,行礼潦草,并非我意,改日我一定还你一个真正的嘉礼,三茶六礼,一样不少。”
海兰珠早已哑口无言,方才的一席话,不过是赌气之言,却未想他如此较真,不免混乱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让你看到我的心。”
皇太极缎袍一撩,就要屈膝。
礼官吓得魂都没了,赶上前惊呼道:“大汗,万万跪不得!大汗乃是君王,非祭先祖,岂有跪拜之理,使不得啊!”
“汉人示拜堂为成亲之礼,不跪拜立誓,怎么成亲?”
言罢,皇太极已先跪于地。
这一天,他等了足足二十七年,什么礼节仪制,他都顾不得了。
也是在察哈尔时,他才终于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
半生光景,韶华倾负,她要的,不是什么举国同贺的嘉礼,也不是那些安给别人看的头衔……而是如今日这般,花好月圆夜,向天地盟誓,情孚意合,约定终身。
海兰珠目光留盼,失神怅惘了许久,才跟着跪立于地,颤声道:“皇太极,你若娶我,便不能负我。”
皇太极矢誓道:“天地为证,我愿娶你为妻,矢志不渝。来与子共迹,去与子同尘。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若有虚言——”
“够了,”她拦下他后面的毒誓,“这样就够了。”
既然,这是他们此生注定的因果……
海兰珠心神震颤地深吸一口气,才望向礼官道:“开始吧。”
礼官看得目瞪口呆,偏偏又不能遁地而逃,唯有提心吊胆道:“那……那就先拜天地。”
红裳绣帷,烛火飘影,外头是此起彼伏的喜宴乐声。
锣鼓声响,锣鼓声落。天地三拜,彼之三拜。
“明月照,今宵酒,许盟誓,结百年之好。礼成——”
礼官敲过了最后一声喜锣,“大汗,福……福晋,快快请起。”
皇太极扶着她站了起来,才见她早就双目通红,泪眼莹莹。
礼官谨慎地问:“大汗,今晚行拜堂礼之事,可需上禀笔帖式?”
“明日我会下旨册封,你且下去领赏吧。”
礼官退下后,这喜堂中静得只能听见她的抽泣声,皇太极目不移视,用绢帕温柔地替她擦着眼泪,“方才的誓言,为何不让我说完?”
“若你食言了,难道真要被五雷轰顶吗?”海兰珠抓着他的褂袍袖管,“我舍不得。”
皇太极强忍着此刻的欣喜,抱着她的腰,将她高高举起,欣然道:“试了这么多法子都唤不回你的芳心,我已是黔驴技穷了。怎想择日不如撞日,什么兵法,也是无用,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来得了当。”
金风玉露,美人在怀,他哪里还有心思想它事,正是要去吻她,豪格便冒失地闯了进来,“阿玛,我听礼官说——”
话未说完,就见他二人正是其乐融融地依偎在一起,豪格打了个哑嗝,识趣地关上门溜了。
海兰珠破涕为笑,“为老不尊!”
皇太极捉住她的腰,急迫地覆上一吻,“拜了堂,还有合卺、合髻礼没做呢……”
不知从何时起,他下颌蓄起了胡须,扎得她痒痒的。
时过境迁,他们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了,然而这一吻,却又似他们初遇时那般纯一不杂,带着丝丝酒香和悸动,更有些苦尽甘来的味道。
皇太极轻抚着她的蛾眉,留恋着她目中秋波,喜难自抑道:“我终于是得其所哉,得其所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