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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才说，“我送你回去吧。”
那天晚上才九点多，外面的风吹的人心惶惶的。C城的冬季总是要来的晚一些，外面没有白雪覆盖，不过也称得上是冷的。
从陈澄的车上下来后，两人告了别。紫一蹭了蹭身上的大衣，裹紧了跟个球似的往柳家院子里走。
因为是平安夜，院子里亮堂堂的，外面的几棵树上还被老管家挂了小彩灯，一闪一闪的。紫一踏着步子往回走，忽然听得一声猫叫，是那种小奶猫的声音，应该没多大，在草丛里一直叫。
紫一寻了过去，果然瞧见了一只小奶猫窝在草丛里喵喵的叫，那无辜的小眼神儿简直就要把人给融化了。
这地方哪里来的小猫？
柳家不是在市区，所以对于这只猫的来历，紫一还是很好奇，四周望了望，并没有见到什么人。一高兴就直接把猫抱了起来。
“喵喵，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的家人呢？”
紫一一边摸着小奶猫的毛，一边自言自语，那猫似乎听得懂她说话似的，在紫一的怀里滚来滚去的，被紫一的手指顺着毛，满足的喵喵叫。
紫一不禁被逗笑了，在小奶猫的耳朵边画着圈圈，“是不是要跟我回家呀？”
那小奶猫喵喵的又叫了两声，听得紫一的心都软化了。
紫一一边逗着小猫，边往柳家大门走。
只见那灯光下，被拉长了一道影子，因为背着光，紫一并不是看的特别清楚。只依稀感受到怀里的这只猫蹭了蹭，喵喵的叫，仿佛看到了同伴一样。
紫一疑惑，等到走上前去了，才发现拿到身影是苍狼。
他站在门口，穿着咖色的大衣，将他的整个身子都衬得修长且笔挺。他的眉微微敛着，稍显僵硬，却没了往日的冷硬。
紫一在看到苍狼的那一刻，心跳毫无预警的漏掉了一个节拍。
距离上次见面似乎已经好两个多月了，她原本还平坦的小腹此时已经高高的隆起，而他似乎还是往日那般健硕，只不过依然少了许多的威势迫人。
他就站在门口，一只手垂着，另一只手却揽着什么东西，裹在大衣里。
紫一抿着唇，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怀里的小奶猫不安分的蹭了蹭，露出了一颗小脑袋来，冲着苍狼喵喵的叫。
紫一疑惑的看向苍狼，果然见苍狼怀里那团东西也在动，待那东西探出头来时，紫一一阵错愕。
那也是一只小奶猫，看起来似乎比她怀里的这只还要小，白色加那种很淡的黄色的猫，窝在苍狼的大衣里蹭来蹭去的，看起来好不惬意。
“你回来了。”
苍狼率先开了口，蹲下身子将怀里的小奶猫放下，那猫咪很快就跑到紫一的面前，蹭着紫一的腿，喵喵的讨好她。
紫一眨眨眼，心都要被暖化了，微微的弯下身子，顺便也将这只抱起来。
两只小猫瞬间抱成一团，在紫一的怀里扭来扭去的。
“已经打过疫苗了，也送去宠物医院护理过，说是对孕妇没影响。”
紫一原本笑着的脸凝住了，眯着眼看苍狼。
方才远处看还没看出来，这会儿看他，甚至觉得他眉宇之间也没有了曾经的那份凌厉，这倒是让紫一略显诧异。
“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是平安夜。”
苍狼看着紫一，她的脸较于之前又圆了一些，身子也丰腴了起来，看起来倒是养的不错，跟青葶那样子倒是挺像的。
前些日子他去谈生意，瞧见了千夜渊带着青葶外出散步，两人并排靠着，一直往前走，千夜渊的手拉着青葶的，未曾松开过。他想，青葶跟千夜渊，的确是很幸福，寒哥选择不打扰或许是正确的。
这段时间他其实很少去公司了，基本上都将文陌寒交代下来的这些事情转交给燕宇飞来打理。而燕宇飞也的确没有辜负文陌寒的期望，将燕氏打理的不错，一切似乎都步上了正轨。
几个月前，他听了青葶的建议，没有再去打扰紫一，却无时不刻不再关注着紫一的一举一动。
紫一每天在干什么，吃了什么，开不开心，他几乎都知道。
这几个月里，他去了不少紫一曾经去过的地方，试图感受一下紫一的心境。
他还养了一只猫，家里放着一本养猫攻略。
后来觉得一只猫太过孤单了，所以又去找了一只过来。
如今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小猫由原本的高傲戒备到现在的娇宠粘人。他很喜欢这小猫慵懒的靠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的来打滚求抱抱。
他发现，曾经的紫一，似乎就是那一只小猫，有着锋利的爪子，可却不是轻易的张扬出来。
受了伤，也宁愿自己舔舐，而不是他以前看到的天不怕地不怕疯丫头。
“嗯，平安夜快乐。”紫一点点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两只猫，也算是了解了这两只猫的来历。
将猫还给苍狼，她眯了眯眼，“时间不早了，再见。”
“紫一。”
苍狼叫住她，紫一的手还搭在铁门上，听到苍狼的叫唤，顿了一下。
怀里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暖手的小东西，显得有些孤单，也有些冷。
“这两只猫，我差不多养了三个月。”
紫一应了一声，声音很小，可苍狼还是听到了。
“我以前觉得，养这些小动物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与力气，而我向来是不喜欢浪费精力在这些没有必要的事物上。”
她背后传来苍狼的轻叹，紫一眨眨眼，没有说话。
“可自从我放下工作去感受这一切的时候，发现这些也并不是那么困难。”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吹散了他面前的氤氲的气体，也顺带吹散了他的话。
紫一的手还窝在铁门上，僵硬的有些疼，指骨之间的冷硬让紫一不得不回过神来，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苦涩的笑，“然后呢？”
“猫是一种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动物，敏感，傲娇，可一旦付出了真感情，就覆水难收，它们很懒散，可懒散只是对最亲近的人。”
“苍狼，你到底要说什么？”
苍狼抿着唇，心跳有些快，呼吸有些紧。
灯光下映衬着他那菱角分明的脸，还有那斜飞入鬓的眉，原本应该是冷硬的让人不悦的，可偏生了他怀里的那两只不安分的猫，不停的在蹭着他，而他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
紫一就靠在铁门边上，怔怔的看着他，然后看着他怀里的猫，眉毛皱的都能打结了。
“青葶前天说，我没有试过就永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你去试啊。”紫一扯着嘴角。
“所以我来试了。”他倒是说的十分的自然，可明明这么冷的天，他那抱着小猫的手心却渗出了汗。
“只是不知道这机会，你给不给？”
心，骤然一收缩，紫一带着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他，嘴巴张张合合，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句话。
“我承认，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对你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因为我想从来没这么去关注去在意一个女人，爱情这回事，我不太懂，从前我以为我是爱你的，到现在我也认为是爱的，但是我希望，这到底是不是爱由你来判定，你不给我回复，我对我的灵魂都开始质疑，所以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爱你？”
紫一扣住门框不说话，心跳却在加剧。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以前的我是个懦夫，输掉了很多东西，也错失了……”苍狼顿了一下，双眸对上紫一的肚子，“错失了你太多的美好，一一，我想要这个孩子，想要陪你一起等待这个孩子的降临，想要与你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庭，照顾你和孩子一辈子。”
“苍狼。”紫一打断他，“其实，我不一定非你不可的，就算这孩子也是你的，但是我与你是独立的个体。”
“这世界上，不是除了A就是B的，没有你，我也有很多选择。”
“我知道。”
苍狼点头，怀里的猫呜咽了一声，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围的氛围。
紫一的手脚都有些僵硬了，她呵了口气，看他，“我现在只想把孩子生下来，至于别的事情，我暂时没有打算。”
“我知道。”他点头，“我没有要你认同我，不过我会以我的方式来做。”
“随便你。”
紫一说着，目光落在苍狼怀里的小奶猫身上，眼睛眯了眯，“回去吧，别冷着他们了。”
紫一回到柳家，客厅里的围炉已经生了火，暖暖的，周妈瞧见是紫一回来了，急忙拿了拖鞋过去给紫一换上。
紫一呵呵的笑了笑，瞧见老太太跟她老爹在看电视，柳老爷子已经上了楼休息。她那一整天不停歇的哥哥大抵是在书房忙着工作。
老太太瞧见紫一回来了，招了招手，“今天怎么这么早？”
“外面冷，就早些回来了。”紫一说着，那周妈又拿来了一杯热茶，紫一捧着杯子温了两口，“我先上楼去了。”
“嗯，睡觉前记得泡个热水脚。”
“知道了。”
紫一说着，倒是狐疑的看了老太太跟柳棋南一眼，“你们今天怎么怪怪的？”看他们眼睛一直往外瞟，也不知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