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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宁帝没有理会致远侯和他叫来的那几个老臣,任他们吹了一下午的冷风,听说回去之后就都病倒了,纷纷告假。
得知后元宁帝大笑一番,言语间对那几个臣子多有奚落,传到其他大臣们耳中不免觉得有些心寒。但天地君亲师的思想已在他们脑中根深蒂固,都是一些严守三纲五常的读书人,元宁帝又有家传特殊病症,只要不酿成大祸,他们还是会拥戴这个皇帝的。
这件事传到程家老夫人耳中时已是两天后,还是三房朱氏一时嘴快说出来的。
老夫人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先帝的荒唐事早不知听了多少,但涉及到阿绵还是微倾了身子,“我的乖孙女没事吧?”
李氏记吃不记打的性子还是没改,当即嗤笑道:“您的乖孙女哪能有事呢,宫里几尊大佛护着,就是被吓傻了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程王氏狠狠瞪她一眼,本来就因见不着女儿而心慌,李氏偏撞枪口上来,“大嫂何必妄自菲薄,不说阿绵有谁护着,若是阿婉阿妍出了什么事,大嫂你舍不得白费力,我们二房也能帮你养一辈子。”
她向来是个大气知礼的性子,这回被李氏一激,竟也说出了这么难听的话来。
朱氏和道:“说的是呢,不过以大嫂的厉害,怕是人真傻了也能卖出那么几分价钱来。”
“行了行了!”老夫人见她们话越说越难听,什么傻了卖了的,就算程妍她们不是她嫡亲的孙女听着也觉得刺耳,“好在孩子们不在场,要是她们在你们也能说出这话儿,老婆子也不顾你们什么面子,一个个都给我跪祠堂去!”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一点规矩也不懂。”老夫人一一扫过面前的几个儿媳,经过程王氏时稍微放柔,示意道,“我也知道你担心,怪道这两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先回去歇着吧,有什么消息便遣人告诉一声。”
“是,母亲。”程王氏自知失态,一福神带着丫鬟回房了。
李氏撇撇嘴,转头听见老夫人让她和朱氏一起到小佛堂去诵经,说是要去去她们的躁气。
她内心忿忿不平,就因为王氏有个当郡主的好女儿,老夫人连罚人都要跳过她。凭甚么,就凭王氏女儿要乖觉几分?
***
在宫中的阿绵并不像他人想的那般受了惊吓或万分煎熬,除了每天中午时分固定要和元宁帝一起用午膳再在他的督促下一起看会儿书或练字之外,她还是十分自由的。
她在宫中几乎毫无限制,毕竟元宁帝和太子三皇子宠爱她,皇后也尽量顺着她,其他宫妃更是不敢触其锋芒。
阿绵去找了两次长公主,但长公主并不见她。据香儿探听,说是长公主对她心有埋怨,说她既然在场,当时为何不拦住陛下。
香儿回禀时不平道:“长公主殿下也不想想,小姐你才多大啊,陛下当时又是盛怒,你哪拦得住呢,若是陛下发病之下再伤了你可怎么办?”
没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元宁帝是被驸马刺激得发了病才做出那些举动的,没人觉得那时的陛下还保有理智。
阿绵微微敛目,“算了,大姐姐也是伤心,我晚些再去找她吧。”
正好宁礼相邀,阿绵就去了他宫中。
宁礼正在作画,他双手执笔,笔触缓慢而坚定地逶迤于宣纸,渐渐一副独具匠心的泼墨山水画便跃然纸上。阿绵站着看了许久,待画成才拍手道:“七叔叔画得真好。”
宁礼回头看她,接过侍女递来的湿帕,边道:“喜欢,我便教你。”
“双手作画哪是那么容易学的呢。”阿绵双手撑颌抵在桌上,笑得烂漫,“也只有七叔叔这种有天赋的人才能轻易掌握,我只要粗通皮毛就够了,对了毛球呢?”
宁礼惊才绝艳,阿绵早有领教。她不止一次唏嘘他的身世和残缺,心道也许上天并不愿一人太过完美,所以收回了他的健全,并给予他一个并不算愉快的童年。
“院子里玩耍,侍女陪着。”
阿绵跑去窗边,果然看见一个雪白的团子在侍女的引导下戏耍,不时扑向随花起舞的蝴蝶。
“胖了许多,可惜我不能和它一起玩儿。”阿绵惋惜,她对这些小动物最是喜爱不过了。
宁礼控制轮椅移向窗边,已值秋末,窗外不再如夏季那般姹紫嫣红。到处是枯黄卷曲的落叶,挺着最后一丝生机的花草也被毛球糟蹋得乱七八糟。
一点秋意袭来,宁礼凝视阿绵的侧脸。她的脸上还带着适才的笑容,露出一边的酒窝来,显得尤其天真可爱。鸦羽般密长的睫毛随着主人的动作上下舞动,衬得那双明眸更加灿烂起来。
他伸手拿下阿绵发间的叶片,“去外面走走。”
阿绵应声,推着他的轮椅,并让香儿等人远远坠在后面。
“七叔叔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封地了。”阿绵尽量活跃气氛,“我今天看陛下在想你的封号和封地,你应该能出宫啦。”
她知道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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