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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清明,理所当然。
虽然李芡实与季苏仙相处的时日不长,但她的性子耿直,完全无法理解被人这番误解的人心底会是怎么样的滋味,她的正直让她无法置之身外,脱口而出便是一句。
“不是她不来见你,是不能来见你。”
“为什么不能来见我!”
许是这么多年的等待已经随着无数的时间像流水般逝去,刚开始甜蜜的守候已经变成了无边无际的绝望,再到后来已经变成化解不了的怨恨。男人的声音里至始至终带着一股无法忽略的冷漠、怒火。
他的声音渐渐地尖锐刺耳,从嘴里蹦出的一字一句都像剪子一样戳心。
“没有办法来见我当初就不要立下誓言。不回来就不能写一封信告知我,托人转一句话给我?如果早说了,我也可以安心去嫁人了。”
李芡实最终是被男人连骂带赶地,从寺庙里愤然地走出。
季苏仙还在等着她的回复。
见她出来了,季苏仙连忙凑上前,讨好地笑着问道。
“如何了?舒墨……舒墨他还好吗?他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李芡实一双眸子里带着一股无名火,她抬眼白了白季苏仙一眼,将男人在庙里对她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全部转述给季苏仙。
季苏仙起先还笑着的脸,渐渐地,慢慢地收敛了笑容,最后是挂着一脸的惨白。
季苏仙转头看向寺庙石像那处。她的舒墨就在石像后面。
季苏仙抿着嘴唇,往寺庙靠近,脚刚碰到那门槛,就当即浑身被弹飞了。
就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将季苏仙隔绝在寺庙外。不管她如何试,不管她走得多近,总会被反弹回来,狠狠地跌倒在地上。
李芡实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如果说之前还不信鬼魂对寺庙有忌讳的话,现在她已经相信了。
在季苏仙即将要试第十次的时候,李芡实连忙挡在她面前。
然而,下一刻,李芡实又体会到了被雷劈中的感觉。
从上至下,四肢麻木,五感失去知觉,她的眼前一瞬间昏暗不明,然后眸子像附上了一层薄薄的雾一般,看一切都看得模模糊糊。
随后是刀子猛地割着胸口似得,无以言说的痛楚深入骨头之处,疼得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等她从痛苦的深渊里挣扎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跟季苏仙一块跌倒在寺庙前。
***
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芡实从寺庙回来后,便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时不时抬眼瞅了瞅对面的女人。
季苏仙已经像老僧入定了般,痴痴呆呆地坐在木凳之上,任李芡实对她说什么话,对着她浑身打量,季苏仙跟眼盲了一样完全没知觉。她也没有任何动作。
这是被情伤了。
这得治呢。
治病的源头是在那叫舒墨的男人身上,如果这个源头掐灭了,这个女人就能了无遗憾地消失了,那么,她就可以赶紧回新河镇去了。
也许,她心底这个疑问也可以找老头子问一问,兴许老头子还会知道。
李芡实整理了下混乱的思绪,拉开房门,下楼去。
她需要好好调查下那男人为什么会那么说,为什么会栖息在了无人烟的寺庙中。
今日客栈的人不多,店小二跟掌柜都在偷懒,一脸的百无聊赖,正是李芡实上去搭话的最好时机。
李芡实暗喜,佯装随意自然地下楼,点了几盘小菜与一壶清酒,一边吃着,一边打探着掌柜的口风。
“掌柜的,那个嘛,我是外面来的,不太清楚这里,有一件事我有点好奇。”
掌柜是个岁数挺大的大娘,头戴着灰色帽子,听了李芡实这话,疑惑地看向她。
“啥事啊?”
李芡实喝了一小杯清酒,才说道。
“前些时候我路过寺庙,准备去里面上一下香的,结果那个石像却缺损了很多,也没有人去上香,这是为何呢?”
掌柜听了这话,一张脸青黑交杂,神情复杂。
沉默了会儿,掌柜似乎听不清,小心翼翼地凑近,又重复问道。
“你是说郊外那座破庙?”
李芡实用力地点头。
“里面好多稻草,还有一个男子睡在石像后面,他是怎么了?”
结果,李芡实这话却让掌柜一张脸瞬间惨白。
手指着李芡实,颤颤巍巍地说道。
“什么……什么男子啊?那个那个……庙里早些时候,死了一个男人,就就……就没人敢进去了啊。”
结结巴巴的,不复往日的伶牙俐齿,李芡实一下子握不住酒杯。
“砰”地一下,酒杯碎在地上,碎个稀巴烂。
李芡实的脸就跟这酒杯一样,惨白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