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廪都城北有一条河。
这条河,被称为胭脂河。
因为河两岸俱是青楼楚馆,而楼里的姑娘们又都用这河水洗漱沐浴,时间久了,这河水自然也就带了膏粉胭脂的香气,故此得名。
顺着胭脂河一路北行,喧闹声渐渐变小,许久之后,就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已经没有人了。
“大小姐,您看这里怎么样?”又走了一段路,周林的声音传了进来。
宫明月撩起窗帘,借着月光,就见四周一片寂静荒凉,唯有河边的柳树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着,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她眯起眼睛向更远处看去,只能隐约看见几座小院子的朦胧影子。
“就这里吧。”宫明月说完,在周林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大小姐你看,那个小院子,就是他住的地方了。”周林指着最右边的那座最破落的小院子道。
“呵,他倒是风流。”宫明月讥讽一笑,住的地方都破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修一修,尽然还学别人天天逛花楼。
“大小姐,我估摸着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您看——”周林道。
“嗯,你把马车拉到那边,我和暗香就先躲在树后,其他的不用我说,你应该会吧?”宫明月道。
“大小姐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周林点了点头,就将马车拉到了一旁一块断壁的阴影里。
宫明月和暗香也躲了起来。
过了约莫两刻钟,就听见有虚浮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离得近了,才看清楚是一个喝的有些醉醺醺的男人,七扭八拐的走着。
夜色已深,可他那张脸,宫明月却是第一眼就已经认了出来。还不待她吩咐,隐在一旁的周林就已经朝他扑了出去。
那男人猛地一个激灵,顿时酒就醒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是谁?是谁?!”
只是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又哪里能是做惯了苦力的周林的对手?周林将他双手剪在背后,对着他两个膝窝狠狠一踹,他就重重地跪在了生硬的青石板路上。
“你是谁?泱泱盛世,朗朗乾坤,堂堂天子都城,你竟敢当街作案?好大的胆子!”男人大叫道。
“闭嘴!”周林最烦这种只会动嘴皮子的男人了,当下对着他后脑勺就是重重一巴掌。
那男人被打的一懵,倒也识相的闭上了嘴。
“沈书桐,沈公子,多日不见,可还安好?”就在这时,一道清越之极的女子声音传来。
沈书桐猛地抬起看去,就见两道身影自前方树后施施然走出。
竟是两名女子!
尤其是当先那名,穿着一袭西湖水绿的纱裙,一头青丝简单挽起,只零星插了一直碧玉梅花簪。鹅蛋脸,芙蓉面,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更是璀错至极,在月光下闪动着难言的的清辉。
“你,你,宫,宫——”看清楚她的长相,沈书桐顿时瞪大了眼睛,似有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他脑海里,“怎么,会是你?”
“要不然呢?你还想是谁?”宫明月似是很满意他这幅惊吓过度的模样,当即笑盈盈走上前来,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沈书桐的脸上。
这扇巴掌也是个技术活,比如她这一下,不仅声音清脆,更是直接把沈书桐半张脸都打肿了起来。
暗香和周林愣住了,二人没想到看上去娇柔的小姐,居然会直接就出手,而且还是这么狠。
“唔——”沈书桐吃痛,顿时嚎了起来。
“你是还想挨打吗?”宫明月口中飘出一句话,很轻很淡,但却有着难言的威慑力。
沈书桐身子一震,赶紧闭上了嘴,再也不发一言。
“这样才对嘛。”宫明月笑道,“好了,说吧,严老夫人寿辰那日,到底是谁指示你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