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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
“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轻叹一声,再度闭上眼,心情没了波动。
“皇家多的是豺狼虎豹——”他顿了顿,这才贴上她的耳朵,低声道。“所以我才说你适合。”
“恶鬼我都不怕,还能怕什么豺狼虎豹?”秦长安言有所指。
龙厉的眼闪过冷厉,嘲弄地冷冷一笑,这丫头从小就牙尖嘴利,拐弯骂人,是真损。
“三年前的事,以后谁都别提了,不舒服。”她歪过头,态度决绝,不留余地。
感受到龙厉将下颚抵住她的肩窝,就这么抱着她一同睡下,呼吸平稳均匀。
她却辗转难眠。
他们的第一夜,她一直认为是他压着她的脸,从身后占有她,是因为不想也不屑看到她的脸,把她这个小小官奴当成是泄欲的对象罢了。
那种轻贱至极的侮辱,才是她最难以忘怀的。
她却没反过来想,其实是龙厉不想被她看到他那时候的脸,因为他比任何人更清楚,他毒发起来的面貌狰狞可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为什么不想被她看到?!怕吓着她?为什么?吓着她,让她更恐惧惊悚,不才是龙厉的行事作风吗?
难道——她被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镇住了,心跳如鼓,不会这个瘟神那时候就在乎她了吧?!
那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的感受,更加明显了,她拼命地回想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打消这种诡异的猜测。
百花宴上,她跟温如意不期而遇,在桃花林里,温如意还送了她一根发簪当作及笄礼物。
莫非那一幕被龙厉看到了?而之后温如意要带她走,龙厉反应那么大,她迟迟想不明白那时候他已经不需要她的血,为什么还百般阻扰?
她以为是龙厉的残忍和霸道作祟,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这么恨的。
浑浑噩噩想了这么多过去的事,秦长安反而累了,马车何时到了码头,她浑然不知。
“爷,船来了。”
龙厉横抱着秦长安,用披风把她裹起来,连她的脑袋都面朝他的胸口,那种窝心的滋味,让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有着淡淡的温柔。
秦长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船上了。
她走出船舱,太阳下山,满眼红色晚霞,船到了卢江中心,洪县早已看不见。
甲板上布置着桌椅,方桌上已有饭菜,她嗅了嗅,眸子瞬间亮起。
“起来了?”龙厉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她点头,他们所在的可不是一般的小船,她躺着的房间精美绝伦,来到船板上看清这艘船比游湖的画舫还大些,连座椅都是红木的。
弯了弯嘴角,语气很平静:“论享受,没人比得上你。”
龙厉不怒反笑,挽着她的手,把她带到饭桌旁。“又不是出来逃难,何必搞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况且,你应该很想到各地游历。”
她不想承认龙厉太了解她的喜好,但……事实上的确如此,在北漠用两年时间巩固地位和积累财富,她根本没有时间游山玩水。
龙厉眼底笑意加深,她从小就喜欢看游记和地方志,很显然,她憧憬自由随性的生活。
桌上放的是新鲜的江鲜,鲜鱼活虾,还有鱼羹,吃的是刚捕捞上来最鲜美的滋味,眼里看的是水天一色的美景,秦长安心中很是惬意。
“刀鱼可是好东西,北漠只有这一条产刀鱼的大江,这鱼要是运到醉仙楼,这一盘没有一百两,连味道都别想闻。”
龙厉挑了挑眉,眼捎蕴含着一抹笑意,这等男色落在别的女人眼里,就是致命的蛊惑,但秦长安的眼睛却始终都盯着一桌菜肴。
“你爱吃鱼眼睛?”
她头也不抬:“嗯。”
龙厉垂眼,没人看的清楚他此刻的眼神,却是将一个玉碟子推到她的面前。
这一碗鱼里的所有鱼眼睛,都被他挑出来,一颗颗好似白色珍珠,静静地躺在碧绿色的碟子里。
秦长安微微一愣,那种在郡主府同桌吃饭的感觉又回来了,但有所不同的是,他有着跟身份不符的细心,纵使她嘴巴再毒,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恶语相向。
有人对她好,一分的好,她就会还以十分——
可是龙厉在她生命中的时间太长,印象太差,这也不是一碗鱼眼睛能够改变的事实。
龙厉见她没拒绝吃他挑出来的鱼眼睛,却也没再多的反应,心里颇有些不得章法的挫败感,他就没见过这么顽固的女人。
虽然这么想,但当秦长安不偏不倚的眼神落在他的手上,他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
他竟然在替她剥虾壳?!
他一个亲王给女人挑鱼眼睛就算了,还剥虾壳?!
从未有过的震惊,犹如晴空霹雳,毫无征兆地击中了他。
不是已经摆脱了明遥的身份吗?他现在是龙厉,是靖亲王,短短一年时间就把他变成低贱的软骨头了?!
暮色降临,龙厉转过脸去,逆着光,看不到他的表情,黑发旁一双白玉般的耳朵,却透着诡异的红色。
秦长安轻咳两声,试图化解此刻无话可说的尴尬,明白他是从没做过这种体贴入微的小事,但她却没什么负担感。
她夹了块虾肉,白灼而已,肉质鲜美,富有弹性,带着葱花的香气,唇齿留香。
不但如此,嘴里竟然化出了淡淡的甜味。
她没去追究这甜味的来由,抿唇一笑,龙厉这怪人是越来越古怪,浑身上下透着无人能理解的矛盾和阴晴不定。
既然无人能理解,她也不打算费心去了解,有现成的虾肉吃,为什么不吃?!
再说,放眼天下,谁能让传说中残暴不仁的靖王剥虾壳?!
见秦长安心安理得地吃虾肉,龙厉才偏过俊脸,静静地凝望着她,月色落在他身上,吞噬了冷厉的气质,反而柔和了他的线条。
“船上的船夫都是你的暗卫吧?”她主动打破沉默。
他下颚一点:“掌舵的是十八、十九,他们出生在渔村,水性最好。”
她笑出来:“编号就是他们的名字?”
孙武她揣摩着一直跟在龙厉身边扮演小厮惊雷,恐怕是暗卫中身手最好、地位最高的一个,除此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名字,连姓氏都没有,只剩下一个编号。
“省事。”龙厉俊脸微僵,吐出两个字,就算回答。
她挑眉:“是你根本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吧?”
龙厉淡淡一瞥,没否认,他向来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暗卫有那么多人,不见得他必须记住那些张三李四。
她起身,朝着船尾喊了声。“十八、十九,你们过来。”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征询的目光最终看向自己的主子,见龙厉默许了,才走到秦长安面前。
“你们叫什么名字?”她弯唇一笑。
向来面无表情的暗卫脸上,浮现一派不该有的茫然,他们五岁开始习武,从几百个孩子了脱颖而出,七岁起看到自己终生要效忠的主子,从那时候起,他们就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一转眼都快二十年了,他们也习惯了这个加注在身上的编号,突然有人问名字,他们一头雾水,头脑一片空白。
十八吃力地回想,涨的一脸通红:“我姓马,叫马超。”
“十九,你呢?”她转向那个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的男人,他一脸纠结,显然情况更糟糕。
“我姓李,李……”他李了半天,才挤出下一句。“我想起来了!我叫李闯!”
就当李闯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时,突然感受到从主子龙厉身上射出的怒气,他赶紧敛去笑容,恢复原本的冷酷。
秦长安忍住笑:“你们是人,就算阿猫阿狗都有名字,用编号来喊人实在说不过去。”
马超和李闯不禁在心中倒抽一口冷气,虽然知道这位长安郡主是王爷的女人,但敢当着王爷的面打脸,挑王爷毛病的人……居然还能活到现在,换做别人,不是早该被一根根地拆掉骨头了吗?!
“以后,王爷会喊你们名字的。”她挑眉,语气坚决。
两个暗卫不敢答应。
“不过是两个人名而已,王爷这么聪明的人,不会记不住吧?”她双手撑在方桌两侧,身子朝他倾着,那双寒星般的眼瞳,淡淡睇着他。
小小的激将法。
龙厉的表情愈发冷淡,眼底闪过一丝阴郁,随即隐匿。
“你可知道暗卫有多少人?总共一百九十二人,他们两个的名字我记了,其他人怎么办?”
“他们为了主子的安危,随时可以豁出性命。我认为忠心护主,至少能让主子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她停下,沉默地等待着。
“秦长安。”他冷冷地咬牙,顿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马超李闯心中紧张,但却又抱着一丝不该有的期待——更要命的是,这个郡主可真敢说啊!每句话都戳心,让他们两个在刀尖上活着的男人几乎要感动地掩面而泣!
“王爷是做大事的,精力有限,什么事都让你费心,一定是吃不消的。”她话锋一转,嘴角得意的勾起。
龙厉对她的这幅表情并不陌生,冷哼一声。“你知道最好。”
“若一时半会记不住的话,我可以在旁边提醒王爷。”她不卑不亢,四两拨千斤。“总有一天能记住所有名字。”
他的目光扫过两个难掩喜色的暗卫,正想训斥一顿,却又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猛地将目光拉回她的脸上。
清俊的脸上有莫名情绪闪动,嗓音带哑:“如果本王要花三五年时间才能记住,你还会在本王身边吗?”
胸臆间跃动着一把火焰,把他的身体烧的很烫,他试探着,是否她言下之意是另一种陪伴。
“三五年?”秦长安自觉好笑,他有这么笨吗?又在他眼里见到难以忽略的光芒,不知为何有些心软,才闷闷地开口。“只要你让我知道训练暗卫的内情,我当然会记住自己所说的话。”
“好。”龙厉按住她的手,薄唇边撩起一抹笑,看的她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