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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尽力了。”
白池捂住脸,遮挡住那无法掩藏的羞愧,“我放出丧尸前已经给它喂了不少肉,我以为它不会再对人有攻击性……我只是想吓唬一下你们,趁着se视察把这个实验室关掉。”
“这只能更进一步说明你的自私。”在门外静听许久的邱其风终于现身,抱臂冷观。
白池默然不语,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
“邱营长!”白河在狱中大喊,毫不犹豫地双手交叠跪了下来,“姐姐已经知道错了,而且这件事也确实有我的一半责任,请求您重新考虑对姐姐的责罚。”
安昔握紧双手,来到牢房的外侧,想要伸手去扶他,但他执拗地不肯起身。
“没用的。”邱其风此刻显出非比寻常的漠然,“白池,你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从今天起,你被判终生监.禁,但营地不会白白养你,你还要参与劳改。”
也就是和安昔相似的刑罚,然而她的刑期并没有尽头。
“我认罪。”白池低垂着头。
邱其风命令弗洛卡和沙切尔将白池收监,在此期间她没有丝毫抵抗,保持着跪伏姿态的白河也没有任何动静,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难言的悲伤。
“白河。”安昔担心地看着他,再一次被迫回忆自己的死状,他似乎突然苍老了不少。
“我第一次现身的时候,姐姐吓坏了。但她大学就是心理学专业,所以她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存在。我诞生于白泱的愧疚,却又不仅于此。”白河维持着那个姿势,“她一开始很高兴,将我当作复生的白河弥补,但很快,她的神情中便出现了另一种愧疚,对白泱的愧疚。”
“她劝我放手,她希望我就此沉睡。”泪水簌簌地落在地上,他低着头不让安昔看见自己狼狈的表情,“她希望我将人生还给白泱,我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安昔隔着栏杆看着他的背影,心忽然就疼了起来。
“我只是做不到……我也想活着,博士,我也想活下去!”白河的声音近乎哭喊,但微弱得多,“直到如今,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我和白泱,自始至终都只能留下一个人,我的坚持只会给姐姐和白泱带来不幸和困扰。”
“白河,你不能这么说。”安昔伸出手去触碰他,然而触手一片湿润,全是他的泪水,“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助手。”
“谢谢你,博士。你给了我一场很美的梦,让我第一次有了自己重生的感觉。”
他扬起头,朝着安昔温柔一笑。
逐渐脱离青涩的脸庞,带着少年的帅气与青年的刚毅,在那一瞬间,模糊了生与死的边界。
他靠近安昔,让她能更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决心。安昔抚上他的脸,努力想擦去那上面的泪水,但不知不觉自己却已经泪流满面。
“永别了,博士。”
手臂一沉,安昔隔着栏杆抱住失去意识的身体,放声大哭,好像那样就能驱散心中的悲伤与无力。要怪似乎只能怪这突然降临的残酷末世,它夺走了太多希望,留下了太多的绝望和悲伤。
“你既然读艾米莉的诗集,那应该听过她更为著名的一首短诗吧:‘thesun/theshade/ss/sshasmade——’”
“当然。”他的眼睛在一瞬间被点亮,轻声吟诵,“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唔……”
她的哭声惊醒了怀里的人,而那双清澈明朗的眼睛只属于白泱,他露出惊讶的表情,“安昔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他茫然眨着眼睛,“发生什么事了?”
“什,什么都……没有发生。”安昔断断续续地回答,却觉得更加悲伤,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白泱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不知道该从何安慰。
营地监狱。
“进去吧。”弗洛卡将白池推进那狭小的牢房,她踉跄了几步,安静地在牢房中间的空地上坐下,仿佛一个提线木偶。
沙切尔守在门口,隔音效果极好的门几乎可以隔绝里面发出的所有声音。
“咣啷”。
白池木然地抬起头,被扔进牢房的是一柄小刀,也正是她用来威胁安昔的那一柄。
“你不该伤到她。”弗洛卡居高临下俯视着她,阴影遮住他肩部以上所有。语气依旧是如以往一样的淡漠,只有语调尾部的一点下降透露出他心中的愤怒。
白池扯起嘴角嘲讽地笑了,“你真的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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