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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真的让娘亲自欺欺人一辈子。

    “蓝玄昊,谢谢你”

    “傻瓜,无缘无故的谢什么”清悦的嗓音温润如玉,浅浅的呼吸平和无比,淡淡的竹香充斥在鼻尖,有他的地方,属于他独有的味道,这种感觉真好。

    云楚蓦然的翻起了身子,半趴在他平躺的胸膛,忽闪的大眼睛如星星般闪亮,一眨一眨的,煞是迷人:“能遇见你真好,能爱上你、被你爱真好,如果不是有你,我想,即便我来到这个时空,也未必能遇见妈妈”

    的确,要不是他两相爱,要不是蓝玄昊寻父的举动,要不是她爱他够深而执意要跟来,只怕她与妈妈就要处在同一个时空也无法相遇了:“只是很抱歉,上天成全了妈妈的爱,却夺走了你的生父…”

    蓝玄昊宽大的手掌抚住她的后脑,滑顺的发丝手感甚好,精致的唇角不自觉勾勒出丝丝轻笑:“上天是公平的,他夺走了我的生父,却带来了你,若不是你,我可能还是那个脾气臭臭讨人厌的世子,若不是你,父王怕也不会将这一切真相告诉我,只怕我还会像个傻子一样的恨着他…我自幼便以为娘亲已不在人世,如今还能见到她,这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至于父亲,大概是他与娘亲无缘吧”

    想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云楚内心那抹忧愁也逐渐散去:“的确是上天给予的缘才能让如此多的巧合在一起,我相信,娘亲也能走出来的,她一定还能寻到自己的幸福”

    “希望如此”蓝玄昊轻声应下,云楚半趴在他身上的举动无疑是在点火。

    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爱甚紧,不暇思索的便翻身而上,将她娇小的身子压倒在身下,极致温柔 的抚着她每一寸肌肤,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妖孽的光芒,宣薄的唇角覆上她粉嫩的唇瓣,灵舌巧入,这一次,云楚也是极尽温柔的回应着他的爱吻,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抬扛。

    温馨小空间内撞擦着刺啦燃烧的火花,满室温馨加杂着浓浓的暖昧气息,急促的呼吸配合着静夜的虫鸣,爱意充斥满每个边角,触动着床上那两抹身影相织交融。

    竖日醒来,蓝玄昊抬眸,身边空落落的让他大为不习惯,天色尚早,那小女人跑哪去了,以往她可是从来都醒得比自己要晚的,不瑕思索的便起身往门外走去。

    云楚满头青丝随意挽着,绝色清灵的身姿,手里托着早膳走了进来,见蓝玄昊居然连鞋都没穿就朝她走,连忙惊呼:“天气凉,怎么能不穿鞋子”

    欣许是昨日那后遗症还未回过神来,蓝玄昊愣了愣,这才看着自己光光的脚丫子,待云楚放下托盘,这才伸手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不是说过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么,害我还以为…”

    害他还以为他又消失了,以往他睡觉很安稳,昨夜却梦魔连连,也是许太累的原故,一觉醒来感觉不到属于她的温度,第一反应自然就是担心她出事了。

    云楚适时的堵住了他的嘴:“我醒来见你睡得沉,就去你给做早膳了,过来偿偿看,你还从未吃过我亲自做的东西吧”

    亲自替他收拾好周身,靴子穿上,衣服理好,还很是细心的给他冠上发鬓,一切收拾好,这才将香喷喷的菜粥给端上,蓝玄昊满眼惊艳的,看着白色的米粥里居然还飘着朵朵花瓣,清浓的香气惑人无比,先别说这般的香了,便是光看着也让人胃口大增啊。

    小心翼翼的,很是仔细,他喝得很慢很慢,甚至都有些不忍心动手将粥里的花瓣给打碎,令他惊讶的,是小小的碗粥里有无数层层花瓣,而且味道及好的,最后甚至连一丝残渣都没剩。

    “呃,不用这般夸张吧,这里还多着呢,饿不着你”云楚动手,将大沙锅里头的粥再给他乘上一碗,瞧他那样子,真是让她不爱都不行啊。

    摸着饱饱的肚皮,蓝玄昊满脸幸福的,直有一种意犹味尽的感觉:“楚楚啊,这叫什么粥,怎么能好吃到这个程度”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云楚随口应道:“爱心早餐”

    “人不是说心是这个形状的么”蓝玄昊用手比划了一个有心的动作,很是不解道,他看着粥里只有花瓣,哪里有爱心了。

    云楚汗颜,看来她还得慢慢调教他,自己时不时的吐两句现代化的词句,他就要来十万个为什么,那不得累死去,不过看他很是满足的惬意,也顺口应道:“笨死了,爱心早餐呢在我们那里的意思就是妻子给丈夫做的早餐,或者是丈夫为妻子做的早餐,明白?”

    “原来是这样”蓝玄昊点点头,妖孽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兮兮的,不自觉的就开始卖萌了:“有娘子真幸福”

    “往后,可不可以天天都吃”蓝玄昊很是期待的样子。

    云楚眉头轻拧:“这个…”

    她也就是一时兴起好吧,以往从来都是蓝玄昊为她做这一切,难得她昨晚睡意不多,被幸福与激动充斥着头脑,所以没睡多睡便醒来了,想到自己每日起床他替自己做的一切,她突然就想换个角度做一下,再想到她还的确是没有为他亲自下过厨,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跑去炊房了,正好这里材料充足,那些野花里头就有好多是可以入食的,她便随便选了一样下锅,做出来的味道的确也令她满意。

    特别是看到他那幅受宠弱惊的样子,更是让她直笑到了心底,她从来不知道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做这些原来也能这般的幸福,她虽然会下厨,对于厨房那个地方,她还是真心不怎么喜欢的,所以也极少亲自动手。

    如今看他这般期待的,还真是有些不忍拒绝呀:“往后我若是天天给你做,那我岂不是吃不到你为我做的了”

    “你想吃我随时都会为你做的”蓝玄昊笑意柔然的,幸福的轻笑洋溢在唇角。

    “那好吧,天天做就免了,你想吃的时候我也为你做可好,等我们出去了,找机会我给你做我最拿手的菜”云楚难得大方,听得蓝玄昊就差没流口水。

    一碗粥都香成这样,那要真做起菜来还了得呀,学着她最可爱的举动,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香吻做为奖历。

    “吃饱喝足,收拾桌子这事就交给你了”云楚笑意绵绵,自个往床上一躺。

    蓝玄昊挑眉轻笑,这个小女人呀,就是一点亏也不肯吃,不过今早上可把他给幸福坏了,这女人又是亲自给他穿衣洗漱的,被她伺候着的感觉可真不只是一个幸福就能免形容得了的呀,屁颠屁颠的收拾去了。

    南宫紫旋在门外站了许久,他们的小互动她是看在眼里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待蓝玄昊离开她才抬步进来:“这小子可真不错,你是上哪把他给找出来的,要知道这种男人在天下可是稀有物种”

    “妈,你就别酸溜溜的来嫉妒我了,我瞧着轩辕将军可半点不比这货差呢”

    两母女相处的模式暖意浓浓的,一点也不像前世那般,一个带着恨意,一个故作铁面无私的,加上南宫紫旋面容并不显老,而且也才不到四十的年纪,两个人处一块,不像是母女,倒更像是闺蜜一般。

    “你这油嘴滑舌的本事是哪里学来的,一点不正经,从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哈”南宫紫旋没好气的嘀咕着,记忆里的云楚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虽然年纪小小,却很是听话,性子还很撅,别说说起话来幽默无比了,便是让她多说半个字也不开口的。

    说到这些,云楚眸色不自觉暗下几分,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往南宫紫旋身边蹭了蹭:“妈,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明白你的用心良苦,所以才对你带着恨意的,连好话也不曾说过半句”

    云楚的道歉,一度酸涩了南宫紫旋的双眼,想到过去,她现在基本落不下泪水,毕竟好多年了,却是有些眼眶泛红的,此刻她也很正视自己的错误:“傻丫头,别这么说,是妈妈不好才对,我不该因为自己的仇恨,而把你不想要的一切都强加在你身上,害你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拥有着快乐的童年,害你年纪小小,却要挑起大大的担子,你恨我是应该的…对不起”

    云楚唇角勾起释怀的笑意,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的确是为自己感觉到不平过的,慢慢一路下来,她深深发现妈妈对她的改造有多重要,如果她没有强大的心里,只怕在现代没被害死,来到这个时空也要被迫害身死了,拥紧了南宫紫旋的身子。

    “不说了,那些都过去了,没有谁对谁错,能够再相见,过去的一切已经随风散去了,要好好的过好日后对不对”云楚匍匐在她怀中轻呢,脸还是熟悉的脸,连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一样的,这种感觉真好。

    南宫紫旋看着云楚这张绝色的脸蛋,虽然与记忆里的云楚一点不一样,但是也改变不了她对云楚的爱,瞧她发鬓只是随意理着,有些撒乱,掏出怀中那支紫玉簪,细细的给她绾起发来,一丝一缕,那都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

    云楚也很是乐意的享受着那双柔柔的细手给自己绾发的感觉,前世的时候,她就很希望妈妈能为她梳个头,只是自打三岁后,这些一直都是她自理的,她就是期待也期待不来,如今都实现了,而且她手艺极好,那绾出来的发鬓精致无比,让本就绝色她容颜更添几分色彩。

    待所有人都整理好,轩辕啸与南宫紫旋才召集齐谷内所有的人,问他们是否愿意离开,若愿意离开的,就一起走,不愿意离开的,就留下。

    说到离开这个地方,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面露不舍之色,他们在一起相处时间最短的也有半年之久,幽冥谷的宁静,都让他们有些不忍离开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还是很惦记尘世的亲人的,先前落到这里的时候,听说压根不能离开,他们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可以出去了,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一番决策下来,愿意离开的除了灵女宫的十几个人,还有七八个也是愿意离开的,剩余的人他们还是宁愿留在这里,与世隔绝,愿意留下的属年轻人居多,他们一般都是西灵皇宫的侍卫或婢女美人,会入宫当婢女的,要么就是孤儿,要么也是在家里不得宠的,至于做入选过美人的,就更没有出去的必要了,即便回府,那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选择留在这谧静之地。

    “谷主,夫人,你们还会回来的吧”林姗姗也是留下的人群中的一员,决别之迹,很是恋恋不舍的,在一起相处久了,都生出感情来了,主要这里的人并不像外头,只会勾心斗角,他们用的是真心。

    古青定定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丫头,等我们办完事,一定还要回来这地方隐居,如果…还能留得命在的话”

    “你们放心好了,这里是我们生活半辈子的地方,等办完事,自然是要回来的,这些日子,你们就替我好好守着”南宫紫旋扬言,在人前的她眉宇间总是带着几分英气的,让人不自觉臣服,说出的话也是集聚信服力的。

    “那谷主,夫人,大家伙都保重,我们等着你们回来”余下的众人带着不舍的眸光跟他们挥着手。

    云楚也是感慨的,虽然都是一些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像个大家庭一样,如今要离开,还真是揪心的,不管是留下的还是离开的,眸子里都写满了浓浓的不舍。

    对于选择离开的人来说,即便不舍,归期却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尘世如此纷乱,大战在即,谁能保证能留着小命回来呢,让云楚惊讶的是,那一对老顽童居然没选择离开,不过想想也是了,只要有对手,在哪里都能过日子,与其选择繁杂的尘世,为何不留在这安静的山谷。

    天然洞内,一片光明依旧,先择离开的人都待好对,一个接一个的拉住双手,也不知道南宫紫旋在那里做了什么手脚,咔嚓一声巨响,只见那块白玉上方出现个天然巨洞,有如吞噬人命的恶魔般,张着腥盆血口在那里张牙舞爪着。

    “大家集中精神,千万别松开相互的手”南宫紫叮咛着,云楚与蓝玄昊在前头做引,她与轩辕啸断后,强大的吸力袭来,众人承受着这一波接一波而来的吸力,个个感觉呼吸困难,云楚能分得清楚的是,这股吸力与他们掉落进来时的吸力是呈反方向的。

    如扔烂菜一般,一个接一个的被卷出那片枫林,重重的落在禁地那扇门后头,唯独他们四人算是稳住了身形,对这门绝活,云楚是羡慕无比啊:“妈,你啥时候把这幻阵之术也教教我才好”

    “咳…”南宫紫旋被灰尘呛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完全是在轩辕啸的护住下才没被卷走的,如今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晕。

    “怎么样,还好吗?”云楚话落,才发现她的不对劲,赶忙止住话语上前关心着。

    外头看守禁地的侍卫们听到里头传来清晰的对话声,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众目相对,无尽的狐疑在眸角里惊现着。

    “这回,应该是人了吧”

    “可是,根本没人进去呀”

    眼瞧着侍卫们大有要入内之势,众人皆齐齐闭上嘴,古青眸子里闪过丝丝狠色,无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云楚摇头,目前的形势还不适宜杀掉他们,否则若让人知道禁地里有蹊跷,可就大大不妙了,如今谷内除了两个老顽童,留下的人有会武的,却没有武工太厉害的,万一奚傲天派人闯进去,岂不是要祸害了谷里的人。

    “我来”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子二十五六的样子,惦着轻步不让脚步发出半点声音,凑到云楚跟前细声说道:“你帮忙把我送出去,最好做出从天而降的样子,相信以姑娘的能力是能够做到的,待他们都被吓到了,你们再在暗中下手,让他们晕过去就好了”

    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是云楚还是同意了,她还未动手,轩辕啸强大的内力闪过,那身着白衣的女子顿时如鬼魅般飘落了出去。

    众侍卫还在商议着要不要打开门瞧瞧,一抹白色的身影瞪着狠恶的冤眼从里头飞了出来,正板着令人心惊的双眼瞪着他们。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的,嘴里话都说不清了:“你、年妃娘娘、你、”

    说话的这名侍卫已经被吓得晕死过去,看着从人的反应,白衣女子心里满是不屑,如刀的眸光刷刷的往其他人身上扫去。

    个个吓得挤成一推,也有些人在颤着小腿逃跑,却是跑两步摔一步的,一时间众侍卫全都乱了套,却没有半个人有尖呼出声,因为那些想要喊叫的,都被暗中轩辕啸的息流给击中,直接晕死了过去。

    余下几个人,有的甚至小便都失禁了:“不、不要杀我,不是我害了你,年妃娘娘饶命啊”

    白衣女子不语,暗处的息流涌入,所有人都晕死过去,却都以为自己是被吓晕的,云楚挑眉,还好有这女子帮忙,不然还真及有可能出乱子,这个时候西灵守卫定是十分牢固的,他们几个人要出去倒是没什么,可人群当中有些是不会武的,就是有会武的,那也高不到哪去,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真不是一般的难。

    想来这女子命运定然也是十分凄苦的,对于这个眉目中带着暗忧的女子,想来曾经也是皇帝的宠妃了,不然也不至于连侍卫都认识她,一般的妃子侍卫们可不见得认识,在这后宫之中的女人,还真是没几个不可怜。

    在年妃的带领下,这一路什么地方通过的人较少,加上蓝玄昊到浣衣局去偷了一些侍卫及宫婢穿的衣服换来,一翻乔装打扮之下,倒也没引出太大的漏子,只是看守禁地的那些侍卫们却个个以为见了鬼。

    禁地那里闹鬼的传说瞬间就传了开来,说是几年前与侍卫长通奸的年妃娘娘回来了,一时间整个西灵宫内也是人心慌慌。

    年妃是谁,她的大名几乎是西灵宫内每个人都知晓的,皇帝曾经最宠爱的妃子,除了没爬上皇后的宝座外,整个后宫可以说都在她的掌控之下,耐何红颜终亦老,年妃虽然依旧貌美如花,后宫却是新人换旧人,自打琴妃入宫后,年妃便失了宠,皇帝甚至连年妃的寝宫都不曾再去,空闺寂寞,年妃与侍卫长通奸的消息一经传出,帝王大怒,原本后妃与男子私通是要执火刑的,也许是对她还遗留着一丝不忍,所以将她通打五十大鞭后丢入禁地,任她自生自灭,在这件事上,年妃从未承认过自己的罪过,一直喊冤,耐何人证物证具在,自然是无人相信她的。

    如今她的鬼魂回来一说,不免让人心悸,当年年妃的惨样他们可是看在眼里的,血淋淋的满身,身上没有半片好皮,那样子真是惨不忍睹,如今难不成是她的鬼魂回来锁命了不成。

    那些曾经执掌过鞭刑的人更是吓得不敢入睡,他们掌刑不在少数,年妃那满身是血凄厉的眼神直让他们心悸,好似真的有无尽冤屈一样。

    暖琴殿里,正是帝王的宠妃琴妃所居住的宫殿,悠悠的琴声传来,曲调缓转,诉不尽的风光无限,婢女正给抚琴的女子禀报着这两日关于闹鬼的传言。

    话落之迹,咚一声,琴声嘎然而止,寻绝品琴弦瞬间断弦,嗖的一声直弹落到琴妃脸上,阵阵生疼,红色的清印顿时显现在脸上,食指也刮落出丝丝血迹,婢女大惊:“娘娘…”

    连忙呼唤着外头的婢女:“快传御医…”

    “不必”琴妃优雅的舔去食指尖的血迹,低垂的眸子蓦然张开,锐利的光芒在眼角闪现,那抹样给人几分森冷的感觉,好似这点疼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半丝影响一样。

    “娘娘…”婢女惊呼,伤成这样怎么能没事,这张脸上的烙印若不去掉,那岂不是要毁容了。

    琴妃做了个打止的手势,示意她不必多说,阴冷的眼皮睁开:“这些日子皇后那头可有什么动静”

    “皇后那边依旧如常,并无任何异常”婢女恭敬的回应着。

    琴妃眸子再次低垂下来,抹抹思绪埋藏在眼角,心里满是不甘的声音,骨节握得咯咯作响,曾经冠宠后宫的年妃都被她赶下位,冤魂又怎么了,活人她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一个死人,对她来说,那个从未得到的皇后宝座才是最终的目标,却无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帝到底什么意思,皇后的宫殿他几乎半年才会踏入一次,他对皇后并无半分情,皇后也不管任何事,还对他冷脸相待,那为何不废了皇后换自己坐上。

    灵女又怎么了,她可没见皇后有为皇室出半分力,难道就为了那该死的祖训么,想到这些,琴妃满心扭曲的,满满的全是不甘心,绝美的脸蛋上满是狰狞之色。

    “取面纱”琴妃吩咐着,并没有理会脸上的烙印,理了理衣裙,这是准备要出门了。

    婢女无耐只得给她取来面纱遮住脸上的瑕疵。

    领着几位婢女火急火撩的一路往凤栖宫方向去,她是怎么是也不会料到,走出这座殿门,便再也回不来了。

    凤栖宫里,落竹正落座在榻椅上批阅着近些日子的线报,她不出这宫门,一样能知晓天下事,而这个西灵皇宫,却是她最厌恶的,奚傲天想借用她的秘书助他夺取天下,没门,但是即便如此,奚傲天也不放她离开,只因为每代灵女必定是于皇帝所有,也必需坐在这皇后的位置上,否则他那个皇帝便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即便她逃离了几年,奚傲天也一直不曾放弃过寻她。

    “主子,琴妃来了”婢女忆情前来禀报着,眉目间有着浓浓的不喜之色,没有说是琴妃求见,而是一声来了,可见那琴妃气焰之嚣张。

    落竹手中的本本沉沉放下,一袭白衣胜雪,眉眼如画,若是以往她倒也不介意陪琴妃玩一下,只是近两日来事务繁忙,加上计划在即,奚傲天她也不打算多留了,现在她自然没这个心情陪着她一起玩。

    轻然的眸子抬起,只见琴妃火红的纱衣飘飘,大步的冲她走来,这个颜色落竹很是喜欢,那是因为蓝玄昊最爱这一袭妖艳的火红,只是眼前这个女人穿上,当真是毁了这上好的颜色,落竹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满。

    “皇后姐姐,多日不见,这凤栖宫还是半点变化都没有,本妃那暖琴殿可是新添置了不少取暖的物件,早知道皇后这里如此清凉,本妃还真该带些暖身子的毛裘来”她这话说得轻巧,无疑就是想讽刺落竹而已,其实她最想做的,还是能够激怒落竹,如果她怒了,那自己脸上挂着彩出去,再上皇帝面前一转悠,那么她相信,皇帝多少会对这个女人产生意见,然后她再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把她赶下凤位。

    让她无比恼心的是,这个女人就像个泥菩萨一般,论她如何冷嘲热讽,就是不见她动过半点怒气,以前她每次前来,还会守点规矩,待人通报,逐渐的,知道她就是个没脾气的主以后,她的气焰自然就越来越嚣张了,只要心里不爽了,她总会前来撒撒气,哪怕落竹依旧不恼不怒,对着她冷嘲热讽一翻,她也觉得开心。

    哪想不多言语的落竹今儿个居然开口了,挑着以然的眸子对上她:“琴妃穿得这般少,自然是会冷了”

    为了将那玲珑的身姿完美呈现,明明入冬的天气,还穿着夏衣,这不是找冷么,漠然的嗓音道:“既然琴妃这般的冷,本宫便赏你一套冬衣好了”

    “忆情,去取套本宫穿的冬衣来”落竹吩咐着忆情。

    忆情动作很是迅速的取来一套素白的冬衣,只是色泽有些沉旧了,这显然是几年前的。

    琴妃瞬间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这个女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如此的纤柔,长相还如此的绝色,相信是个男人都会动心了,难怪皇上便是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将她留在这后位上,修长的指甲陷入手心也不自知。

    看着这套雪白的冬衣,内心倍感厌恶,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人穿着这抹颜色的素衣是那般的天香国色,她可不屑跟她穿同一色的衣服,而且这颜色这般沉旧,摆明了就是在侮辱她,当真是可恨可恼。

    “罢了,本妃身子倒也还弱不到那程度,谢谢皇后姐姐的好意了”琴妃摆了摆手,眸子里的厌恶显而易见,故意拢了拢身上那抹艳红,眸光里的挑衅闪烁着潋滟光芒。

    落竹冷笑,我不与你计较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往日里阁三差五的来蹿门,她也就当看戏而已了,只是今日琴妃还就角到她的逆鳞了,这一袭妖红,除了自家儿子身上穿着她觉得顺眼,别的人穿着,她是怎么看也不爽的,特别还是心思如此扭曲的琴妃身上。

    冷凝的嗓音一字一句道:“既然本宫的赏赐你不愿意要…”

    “忆情把本宫的赏赐收回”落竹抬眸,眼皮轻抬的瞬间,风华惊现,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来人,把琴妃身上的衣裙给拔了,再将人赶出凤栖宫”

    ‘轰’一声,这句话直炸得琴妃脑子里脑浆乱颤着,在她心里,落竹一直就是个没脾气的主,今日居然敢下这道命令,嚣张惯了的她下意识的便吐道:“大胆,敢动我,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忆情,伤愣着做甚”落竹继续专注在桌前的小本本上,一目十行的扫了起来。

    气得琴妃在那里花枝乱颤的:“本妃犯了什么错,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忆情冷讽,她早就受够了这自以为是的琴妃了,以往是主子不在意,她也只能听令,今儿个难得主子乐意罚人,这个女人当然得好好的惩罚一翻才是:“琴妃娘娘不会连这点道理规矩都不知道的吧”

    “这一抹艳红,无论是皇室还是平民百姓家,都只有正妻才配穿的,而你不过是一个皇妃,说得好听是皇妃,说得难听点,不过就是个妾罢了,穿着皇后才配穿的衣服在这里招摇,还敢问自己犯了什么错”

    “你以为往日里娘娘是怕了你才不吭声的么,今日我也不妨告诉你,娘娘只是觉得,跟你这种人说话会脏了她的嘴罢了…也就你这个蠢女人还在这里自得其乐,真以为自己有多风光一样”

    忆情满口鄙夷的,把落竹的心思说得透底,的确没错,对落竹来说,跟这种人说话的确是毫无意义的,所以她从不开口,很安静的看着琴妃一次又一次的自娱自乐。

    “你放肆,一个下贱的婢子而已,居然也敢以如此口吻对本妃说话,来人,给本妃掌嘴”琴妃肺都要被气炸了,她从来不知道凤栖宫的婢女居然如此厉害,敢对她嚣张,外头有哪个宫的妃子敢对她不敬,向来的嚣张,加上落竹的不吭声,都让她一度的以为,自己就是这后宫之主了。

    如今被忆情这一阵讽刺,脑血冲顶的,别提有多愤怒了,招呼着婢女就要上前揍忆情。

    这话音刚落,两边脸颊顿时传来一阵阵火轼轼的疼,落竹轻挑着凤眸,淡若的眸光没有半丝情绪,好似多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都会累着一样,两本小折子啪啪的从她脸上落了下来。

    落竹缓缓从凤椅上起身,上前拾小本子,连连摇头,随手交给另一边的婢女:“把它们洗擦干净了”

    琴妃更是气得火冒金星的,这女人摆明在说,小本子揍她脸上还把奏本给弄脏了,可恶:“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本妃现在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你常年不迈出宫门,怕是还不知道本妃是如何的得宠吧,若是皇上知道你的行径,定然会加罪于你,你就等着吧”

    她以为这样子说,落竹就会怕了,却没想她只是懒懒的抬抬眼皮:“你大可以去告诉奚傲天”言下之意就是她压根不在意。

    “娘娘,我们去告诉皇上,皇后娘娘太过份了”琴妃身边的婢女劝说着。

    另外两名刚想对忆情下手的婢女见自家主子挨打,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皇后眉目淡然的,一幅绝色美人的模样,方才那一瞬间,她们却是压根都没瞧见她出手,可想而知她武功有多恐怖了,她们可没那么傻,会上前去找打。

    “哼”琴妃气的,脸上的面纱早已给打落,红红的两边脸辣辣的痛,不用想也知道会有多难看了,本来她就是想激怒落竹,让她对自己动手,却没想过真会伤得这般惨,原本还以为可以借那琴弦的滑伤来做势,现是怕是真的伤到不能见人了,恼恼的瞪了落竹一眼,冷哼着:“我们走”

    “慢着”落竹轻声制止。

    “你少在这里得寸进尺,你等着被降罪吧”琴妃顿住了脚下的步子,冷冷的嘲落竹讽刺着。

    “忆情,把琴妃身上的衣服给扒了”落竹都没看她一眼,只当她在放屁,自个回坐到凤椅上,冷然的吩咐着忆情。

    忆情本就是灵女宫的人,身手自然是不错的,见主子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及时挡下琴妃气冲冲的脚步,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她身上那抹妖红给剥落得干干净净,只余下那抹淡黄的肚兜,看她裹着身子在那里惊叫着,忆情心里都乐开花了:“好在你这肚兜不是大红色的,否则琴妃娘娘你还真是要无一物裹体呀,真不知道你这样子走出去大内侍卫们见了会不会流出惊艳的口水呀,哈哈”

    忆情笑声连连的,紧捧着手中的衣物一连驱赶着不愿走动的二人离开凤栖宫,这才将宫门紧紧的闭上。

    “主子,你早该这么对她了,那女人还真是,让她几分颜色她还以为自己是块染料了”忆情拿着火红的衣裙走了进来,很是大快人心的,高兴的都过头了。

    “拿出去焚烧了”落竹微拧了拧眉头,都没抬头,那抹艳红影被那女人穿过,让她很不爽。

    “是”忆情见落竹语气不太好,显然是很烦心的,那满心兴奋劲瞬间收起,保持起平时那严谨的态度,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琴妃只得扒拉了婢女身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了,满心委屈的大跑到御书房,满身狼狈的,脸上肿的都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还未进去便在外头大呼:“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看到里头有几位大臣的身影,琴妃呼叫声越发的凄厉起来,大有一幅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受过委屈的样子,都顾不上自己满身的狼狈,婢女身上的衣服与她的身形尺寸完全不对,裹在身上要漏不漏的样子,虽然模样挺让人可怜的,但是身为后妃,这幅模样现身于人前可是大忌,只是被满心愤怒与那好强的心给折磨的,压根没有多想,只想着皇帝见到她的惨状后,能够将落竹给降罪,最好因此而废去皇后的身份。

    皇帝闻声,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正好大臣们要禀报的事也处理完,便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这才让人宣琴妃进来。

    大臣们看到琴妃的模样,真是齐齐汗颜,皇帝曾一度因为这个女人而荒废朝政,大臣们对琴妃的印象可没好到哪里去,只是这女人平日里手段不错,总能将帝王的心给抓得稳稳的,便是其她后妃们想要弹劾,也无从下手,反而会一个不小心殃及自己,如今看到她这个惨样,大臣们心里是拍手叫好的,这样一样,自家的女儿可就有希望了。

    “这是怎么了?”皇帝有些懒散的看着琴妃披着婢女的衣服,连发鬓也是散乱的,一张脸更是早已看不出原来的色彩,直让他有些反胃,说话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皇上,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臣妾适才去给皇后姐姐请安,哪想,她竟然嫉妒臣妾在后宫的地位,竟然对臣妾下出狠手,还狠心的将皇上赏赐给臣妾的仙羽罗裙给夺去,害臣妾失礼于人前啊…皇上…”琴妃连头都来不及抬,一路哭诉到御书房,便软弱的倒在地上,好似受了重伤的样子。

    介时,一道秀娓的女声响起:“皇上,这位就是琴妃姐姐了吗?”

    这声音…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琴妃心惊,愕然抬起头的瞬间,只见年妃正板着好奇的眸了打量着她,眸子里明显有着不着痕迹的鄙夷,只是在皇帝的角度却是看不到的,柔柔的嗓音煞是勾人心魂。

    “不、不、鬼、鬼啊”琴妃还沉寂在自己的心魔中,她压根没想皇帝居然会允许一个女人进入御书房,还伴驾左右,对上年妃那张脸时,顿时吓得惊声尖叫起来,身子连连往婢女身边蹿去,不只是她,那名婢女也是吓得瑟瑟发抖的,两个人身子倚窝在一块,与平时那高贵的模样简直是盼若两人。

    年妃见状,唇角的笑意勾得越发迷人,眸子里闪现丝丝不屑,李琴儿,你绝对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吧,她落入幽冥谷,只剩下奄奄一口气,若非怪医出手相救,只怕自己早就见阎王去了,好在她是幸运的,让她留着这条命,满身伤痕也早已被怪医妙手回春给治好。

    本以为幽冥谷若是出不来了,那她便在那里安静的过日子,可是上天还是眷顾她的,得知可以出来后,她第一个要求要出谷,不为别的,只为让谋害自己的真凶尝尝她曾所受过的痛苦,因她替轩辕啸引路,带领所有人出了皇宫,所以云楚很是大方的,给了她一颗养颜丹,抹在脸上后这张脸形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却柔嫩了好几倍,使她看起来比五年前还在年轻几分。

    一番精心设计之下,无意的与皇帝偶遇,勾起皇帝心底的那丝情宜,短短两日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把帝王的心给收拾得服服贴贴的,她的确算不上绝色美人,却陪着皇帝走过最艰难的年头,所以她心知,在皇帝的心里,她定是有些地位的,特别是五年已过,琴妃便是再有心计又如何,终敌不年岁月的摧残,而且美丽的东西看久了,天天对着同一张脸,是人都会腻了,更何况是皇帝,而自己在皇帝心里却是有一定地位的,一模一样的脸蛋,如何能勾不起皇帝的在意。

    “琴妃姐姐定是把妾身也当成年妃娘娘了吧,真是抱歉,妾身也从不知道自己这张脸居然与曾经的年妃娘娘很像,吓到琴妃姐姐了,真是不好意思”年妃娇声柔柔,很是懂事的跟琴妃道歉,没有从前的那几分刚硬,简直就是令一个版本的年妃,让皇帝很是欣赏。

    年妃在他心里的确不是没位置,唯独一个陪自己走过最难日子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无情,只是她太没女人味,更多的是钢强,加上宠冠后宫之后,脾气也变得越来越不好,总怪他冷落了她,这缠来缠去的,他也就烦了,如今身边的这个女人,有着与她一模一样的脸,性子却与她大不相同,就好像让他看到了另一面的她,娇柔乖巧的,短短两日,他的心自然就被收服了,倒不是因为多爱,而是心底的那一丝留念吧。

    至于凤栖宫那个女人,他就是肖想,也肖想不起,因为他个人的武功并不如她,而且,他需要那个女人来做他的皇后,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不,你分明就是那个女人,是你,一定是你,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对不对,我没有害你,没有…”一连蹿的打击之下,琴妃脑子里的神错都有些错乱了,身子不停的颤抖,她死也不会忘记那女人死时的凄惨模样,那眼神,好似能将人给吸了进去。

    她不相信会有两张如此相似的脸,加上先前被落竹给刺激到了,皇帝又将这个女人带在身边,也就意味着自己可能要失宠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前在年妃面前她是趾高气昂的,她怎能容忍如此狼狈的自己在她面前丢脸。

    瞬间脑海里却已经思绪万千,喃喃自语的,一个劲的直哆嗦,却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这张相信的脸吓着她了,还是在为自己将要面对的下场而害怕。

    “琴妃姐姐,妾身只是贫穷人家的女儿,姓孙名婉儿,真不是年妃娘娘,这两日宫中已经有许多人将错将妾身当成年妃娘娘了,而且、年妃娘娘的死与琴妃姐姐并无任何关系,且不说妾身不是她,便是真的年妃娘娘,她也不可能来找姐姐报仇呀”

    说了一连蹿,好似是在解释着,却给了皇帝一个点醒,琴妃为何见了她会怕成这样,除了心中有鬼还能有什么。

    皇帝的眸子里也显现丝丝狐疑,再看琴妃这张脸,与平时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看得直让他倒尽胃口,就是受了委屈,也该将身子收拾好再来申冤,带着疲惫的拧了拧眉头,对她身边的婢女吩咐道:“将琴妃带下去,请御医好好来看看,日后便在暖琴殿静养,没事别瞎出来晃荡”

    这句话,直接将琴妃的期盼给崭断,琴妃也逐渐的,如梦初醒般,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看着年妃眸子里那一抹得意,很是不甘的,连忙惊呼:“皇上,皇上,是皇后娘娘,是她将妾身整成这样子的,皇上难道不要为臣妾做主吗”

    回过神来的琴妃这才明白自己失态过头了,这个女人笑得如此得意,定然不会是鬼,害她慌乱的差点都忘记自己的真正目的了,而皇帝的话,更是让她大惊,什么叫不要瞎出来晃荡,这不摆明了是禁足吗?被禁足的妃子日后还能有什么盼头,难道她也要成为第二个年妃,不,她不要,抓住最后一线机会,死拼的哀求着皇帝,想让皇帝知道,这一切都是落竹的错。

    “皇上,妾身看琴妃姐姐的确不像是在撒谎呢,想来在这个后宫之中,也只有皇后娘娘才会有这个胆量动琴妃姐姐了”年妃很是好心的替琴妃说着话,顿了顿又道:“只是我听宫人们说,皇后娘娘性子冷淡,不喜闹腾,而且在后宫多年一向清心寡欲的,连宫人也不舍得休罚半分,怎么今日会对琴妃姐姐下此狠手呢?”

    浅浅怀疑的话语让皇帝对琴妃更多了几分不满,这个女人果然是被他惯久了,居然如此不识大体,他的政务繁忙,后宫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他也就由着她去了,就好似几年前年妃的事,明明心知里头有问题,他也懒得管,只因为年妃在他心里已经变样了,所以他才任由着这个女人来折腾,只是落竹的性子,他也是清楚的。

    就如年妃所说,她的确很安静,安静到让人甚至会忘记皇宫里还有一位皇后,若不是琴妃主动去找茬,她又怎么可能会下毒手,连自己都搞不定的女人,琴妃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麻烦,这不是自寻死路么,真怀疑这女人在凤栖宫闹腾了那么多次,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如今怕是真逼急了那女人了,这还真是有意思。

    “还不下去”皇帝拧眉,显然不想再与琴妃多说,这个女人本就是他无心的,宠她这么多年,的确也因为她有几分娇媚,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当时想要借她搓搓年妃的锐气。

    “皇上…皇上”短短的几个字,直接将琴妃满心期待给打散,婢女连忙搀扶着她的身子想拉她走,但是她死死不肯离开。

    皇帝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冷声吩咐着外头的侍卫:“将琴妃送回暖琴殿”

    外头还传来琴妃那不甘的叫声,皇帝倚窗而立,挑目望向凤栖宫的方向,眸子里显现深深的沉思,这个女人,除却自己在想要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她会毫不留情的出手,平时就是气她也好,说什么也好,她从来不给予半点回应,今儿个这般大动作,她是想要做什么?

    对年妃吩咐了句让她先行回自己的寝殿,这才踏出御书房的门,暗沉的嗓音道:“摆驾凤栖宫”

    依如从前那般,那个女人一袭白衣胜雪,从未有过半点变化,连容貌也不曾枯死半分,还是那般的年轻,素净的身影绝不是他后宫的妃子们能够比拟的,可偏偏这个女人却是他肖想不起的,多少年了,他就从未得她半个正眼,又因自己技不如人,总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像对付那人一般,动用大批隐卫的力量。

    即便得不到她,他也要把她留在皇宫,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比那人差半分,这个江山他一样治理得很好,将来会更加的倡荣,甚至是一统天下,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她看中的人成为他的手下败将,而他却能拥有这本该属于他的一切,比他还要出色几分,却为何,无论他能力多么的好,这个女人就是不曾给过他半个正眼。

    奚傲天心里满是扭曲的思想,他不杀她,是因为不想成全他们在黄泉路上做夫妻,就是痛苦的,他也要她活着,要她做他的皇后,哪怕他得不到她,而且,据祖训,他也必需立这个女人为后。

    他的心思一直藏得很好,从未人让看出过他真正的心里,只有他才知道,立她为后,不只是因为祖训,而是因为心里的那抹不甘,从未得到过的不甘,更因为那无意的一场邂逅,这女人偷走他的心,却依偎在那人的怀里,他恨…所以,哪怕拼尽一切,他也要将这江山夺下。

    这些年他一直做得很好,后妃无数,宠妃不少,却无人懂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皇后就是因祖训而娶,也有人认为,立她为后是因为灵女的本事不能被他人夺走,只有他才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那无意的一眼罢了。

    空气中寂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良久,奚傲天才开口:“琴妃犯了何过?你要如此待她”

    听他的语气,好似对她的做法很不满一样,落竹难得的,没有像从前那般,给了他一眼明丽的正眼,眸子里浓浓的讽刺与不屑闪现着:“帝王何时开始插手后宫之事了”

    “你敢动我心爱的女人,当真是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么?”这话有些重,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多围心,他是找不到话题,却又很想跟她说上几句话。

    落竹抬起的眸子又重新垂下,唇角勾起丝丝嘲弄的弧度:“你可以选择杀了我”

    该死的,奚傲天满心愤怒,这个女人,跟他多说几句话就这般累么,明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压根动不了她,更清楚的知道他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动她,咬牙切齿的,满心的恼怒瞬间袭上心头,大扬着步子三两步冲到落竹面前,半撑着桌子居高临上的看着丝纹不动的落竹:“你不要逼我”

    “怕就是我逼你你也不会动我”落竹抬眸,对上他那燃烧着火焰的双眸,不屑的讽刺惊现在唇角,如此赤果果的鄙视着他。

    奚傲天不语,落竹唇角的笑意涟漪更深,清细的浅笑如风铃般清脆:“呵…奚傲天,便是你夺取了天下又如何,你依然是那个卑鄙的小人、懦夫”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奚傲天狂吼着,满心的怒心被这一句懦夫给刺激的,再隐忍不下来,在她面前,他气过,怒过,却从来都是口吻淡漠的,让人看不出情绪,而落竹也从未在他面前开过口,如今她难得说话,却是把他给贬到泥底。

    “你不配与他相比”落竹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愤怒,抓狂,清丽的嗓音一字一句,缓慢的,字字烙上他的心头。

    好一句不配,哈哈…奚傲天内心抓狂到极点,暗自讽笑,眸子里布满喷血的光芒,自己在她心里便是如此么,若她告诉他,他哪里不好,或哪里不如那人,他心里或许会好过一点,可她却说他与那人相比都不配,哈哈…这多讽刺,即便他身为帝王,她眼里也始终没有自己半分。

    自嘲的讽笑逐渐传出声,听着让人有感觉有些痛苦的,无耐的,整个凤栖宫的人却无人心疼他半分,最后那满心的不甘让他直有一种想要毁灭她的冲动,明知道自己不会是她的对手,掌中依然运起了熊熊的内力,狠恶的眸光闪烁,大掌朝她拍打过去。

    “不许动她”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落竹惊鄂得压根来不及出手,身子便被那熟悉又陌生的手臂给揽了过来。

    落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她的心情,除了那永无止境的泪水如水般涌流着,她已经惊鄂惊喜到没有半丝反应了,就那么呆呆的,眸光呆滞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蛋,她思念多年的轮廓,好似空间时间都在此定格,世界安静到只有他二人。

    奚傲天拍出去的掌力如他所料被弹回,身子却重重的砸落在墙壁上,随之又滑落在地,大口的鲜血吐出,这才缓缓抬头,那道声音惊到他了,眼前这抹熟悉的身影,他恨了多年的人,哪怕是他死了,他也一直在恨着。

    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的色彩,丝丝慌乱在眸角闪过,只是片许,逐渐变得狠恶起来,落竹看着奚凌天的眸光让他倍感愤怒:“你不是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既然死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奚傲天狂怒,这个该死的奚凌天,命怎么就这么硬,掉落万丈悬崖也没死,真是气死他了,当年他有派人去寻找他的尸体,却没找到,本以为他是死了,尸体被野兽拖去当饱餐去了,怎么也不曾想过他压根没死。

    轩辕啸略带歉意的看了落竹一眼,见她依然身处在呆滞中,那头奚傲天却疯狂的开始攻击过来,无耐,只好将落竹先闪给凤栖宫的婢女看着,自己一心应付起奚傲天来,区区一个奚傲天,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他钳制住了,被捆得跟麻花一样丢在凤栖宫的某个角落里,奚傲天甚至连呼救都来不及,嘴便被堵上,如今除了满腔无处发的愤怒,他是没半点折。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落竹的目光一直跟着轩辕啸的身影在转动着,他身手越来越厉害了,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将奚傲天给解决,内心更多的是幸福的激动,推开婢女的身子上前两步,想要上前拥住他。

    可是对上他那略带歉意与陌生的眼神时,她又顿住了脚步:“凌天,你、不记得我了吗?”

    如果不记得,他又怎会回来,不过片刻功夫,落竹却是满心交织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绪道道涌上心头,慢慢的一步步上前,没有激动的拥抱他,而是带着丝质问的:“我是你的落儿…你当真不记得了吗?”

    那陌生的眼神触伤了她的心,她心里一直期盼着他没事,期盼着他好好的,可是这个期待,她却也没抱多大希望的,如今他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倒让她有几分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欣喜的过了头,还是清醒得过了头。

    记忆里奚凌天看他的目光是温柔的,眼前的他目光也很温柔,却不是记忆里那抹温柔,眼前的这抹温柔,是客气的,生疏的,对陌生人友好的那种温柔…他难道真把自己忘记了。

    这相念头在脑海里飘过,直震得她头晕轰声作响,怎么会这样,面上的泪水还来不及擦落,一道道的泪流又接着滚落了下来。

    却还是不曾放弃的,紧握抓住他的手:“没关系,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会让你想起来的,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带着乞求的,希望的,目光里的伤痛让人不忍开口拒绝,轩辕啸紧紧的拧起了眉心,不知道要作何开口,落竹满心惊喜着,又很是悲伤的,悲喜交加着,喜的是他回来了,悲的是他不认识自己了,以前的他,绝不会用这种陌生的眼光看她。

    但即便这样又如何,只要他回来,就算他不记得自己,她也要在他身边,要让他慢慢的记起他们的过去,她会细细的将他们的故事说与他听。

    轩辕啸就如同个木偶一样,被她抓着双手,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与开口,任她扑到自己怀里,却没有伸手去抱她,心里满是纠结的,真有种恨不得让奚凌天魂魄归来的冲动。

    久久没有言语,这种陌生的气息撩饶在落竹心头,让她逐渐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摇着脑袋很是不愿承认的,嗓音都模糊起来,抽泣着话语有些不稳,缓缓的离开他的怀抱:“不,你不是凌天,你不是他、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你是谁,你不是他你是谁”

    天知道满心的期望过后,那种清醒让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想象中那么回事是什么感觉,落竹的心就好像被刺了一剑,又被狠狠的拔出剑那般抽痛着,痛到窒息,满面的泪水将那张素净的脸蛋给绞糊得阵阵凌乱。

    “我”轩辕啸动了动嘴,有些不忍,真怕眼前的女子无法承受,却还是开口道:“很抱歉…我不是他”

    “我知道你肯定念他甚深,但事实就是,他早在二十一年前便已经…去了”虽然不忍,轩辕啸还是说出了这个事实,这本就是他今日过来的目的,前两日在外头安顿好,还将各人的身份都安插了一遍,顺带帮了那个年妃一把,他们也一直商量着该怎么样让落竹接受这个事实。

    落竹能那么快将他认出来,知道他不是奚凌天,这已经出乎他们的意料了,如今只希望她能尽快缓过神来,不要沉寂在痛苦中才好。

    那头奚傲天被制服得死死的,看着他两相认的身影很是不甘愤怒的,满心扭曲,在听到轩辕啸的话后,也被惊鄂到了,眸子里显现丝丝狐疑之色,却还是更加担心自己的小命,既然他不是奚凌天,那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才是。

    落竹沉重的闭上双眼,泪如泉涌般,虽然眼前的男人与他一模一样,但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完结不一样的,听到轩辕啸吐出这句话,那满怀的希望瞬间被破灭掉,云楚的情况蓝玄昊有特意跟她讲过,如此看来,这又是一出这样的悲剧了吧,她心爱的人死了,却被他人取代了躯体…而他的儿子,就是太过了解她,怕她接受不了,所以特意把云楚的事告诉她的吧,难怪那夜的他,给她感觉怪怪的。

    “你走吧”缓缓吐出这几个字,落竹神色凄悲的,如行尸走肉般,独自走向内阁,没再看轩辕啸一眼,他的身份她此刻也没兴趣知道,只知道再看着这张脸,会让她更加的心痛。

    “希望你能接受这个事实,我很抱歉…”轩辕啸歉意道,看着那抹纤瘦的白影数不尽的苍凉,心里五味尘杂,这二十一年来,他从来都是觉得自己的重生能与紫旋相守是上天注定的缘,上天是眷顾他的,可是这会看到落竹这样子,他却忽然有些恨起自己来,若不是这样,她的男人或许就能回到她身边吧。

    外头,蓝玄昊云楚与南宫紫旋都在凤栖宫的凉亭里呆着,周边暗布的隐卫也被他们解决掉,看轩辕啸淡然的身影带着沉重,便知道落竹定是十分不好的。

    “娘亲她、还好吗?”云楚有些不忍心的开口,他们没有出来就立马来见落竹,就是希望能想个比较好的方法让落竹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前夜蓝玄昊还特意来找落竹谈心,还特意给她讲了云楚两世的由来,就是希望在这件事上,落竹能够以正确的姿态面对,不要因为过度伤心而做出什么傻事来。

    轩辕啸摇摇头,又点点头:“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要好一点,她并没有很疯狂的举动,也很轻易便认出来我不是他…”

    蓝玄昊深呼口气,看着凤栖宫主殿方向,很是伤神的,眸子里同样溢着酸涩,他能想象此刻娘亲有多绝望:“她就是这样,有苦自己咽,从不在人前失态…”多坚毅的女子啊,就如十五年前狠心离开他一样,前前心痛得要死,却还要强硬的以那种残酷的方式离去。

    “玄昊,你不要担心,相信娘亲会缓过来的”云楚知道蓝玄昊心里定然也是十分不好受的,只得这么安慰着,她也是焦心无比,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对落竹来说,安静是最好的疗伤药,再多的言语都显得太过空白。

    轩辕啸满腹愧疚的,连带南宫紫旋也突然觉得这些年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可是在这件事上,他们的确是幸运的,却又何尝不是无耐的呢,老天没让轩辕啸落到任何人身上,偏偏魂落在奚凌天身上,这到底是缘还是孽缘,他们是幸运了,可是那个命苦的女子呢,独自生下蓝玄昊,苦等二十年,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要她怎么去接受。

    可是无论他们心里有什么想法,哪怕宁愿死在千年前那场风暴都好,也不要因为他们的缘而毁灭了他人的缘,可事实就是这样,没有过不去的今天,也没有回得去的昨日…除了接受这一切,还能怎么样呢。

    “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跟玄昊在这里守着”云楚贴心的对南宫紫旋说道,如今南宫紫旋并没有内力,体力定是不如从前的。

    “也好,想来她这个时候也是不想见到啸的,我们回去等消息,这皇宫如今的情况不太安全,你们要注意了”南宫紫旋叮嘱着。

    轩辕啸这才有些后知后觉道:“对了,奚傲天被我抓起来了,如今就在凤栖宫内,你们还是赶快想个办法吧,他已经看到我了,若不杀他,他离开后定会对付我们,若杀了他,这西灵江山该怎么办,这个还得取个两全之策,要如何才能不让天下大乱”轩辕啸眸光深邃的,精明闪现着,他并不知道落竹有能力对付奚傲天,只是见奚傲天对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出手,下意识的出手相救罢了。

    说来还真是兵不厌诈,要他看来,这个奚傲天的武功并不怎么样,也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将奚凌天给害死了,他魂穿过来之后,除了内伤外伤交加在一起,但是身子恢复过后,这躯体里的实质还是很强悍的,这么一个人,是怎么会中奚傲天的计,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云楚眸色大惊,为了不打扰轩辕啸与落竹,他们并没有用内力去探听里头的动静,并不知道奚傲天也是在里面的,这个时候被抓起来,还真是不太妙,与蓝玄昊四目相对之迹,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唯今之计,便是你取代他为帝”

    “这、不好”轩辕啸冷声拒绝,前一世就是因为天下纷争,害他与南宫紫旋分离,这一世好不容易得来的缘份,他再不要管这天下事,这天下是繁华也好,败落也好,那都与他无关。

    南宫紫旋垂眸思索着,她也不愿涉足这天下事,可是想到落竹,那个苦命的女人,国不可一日无皇,若奚傲天坐回去,他们的行踪已经曝露,说不定会引来杀身之祸,倒不如把奚傲天交给落竹,让她为自己夫君报仇也好。

    至于轩辕啸,他占着奚凌天的身子,就是为他讨回这个公道也无不可,轩辕啸以奚凌天的身份出现,替自己洗脱这个冤屈,相信西灵的臣民也能接受他这位新皇的,只这是这样一来就要委屈他二人了,帝位从来不是他们的梦想,曾经出战,也只为天下太平而已。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霍出去了:“啸,是我们占据了奚凌天的身子在先,如今就为他做点事又何妨,而且我们撕守二十年,这已经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了,若这天下没有一个明君出来,你便先代着,至于玄昊,我想,他定然也是十分不愿捆在这个位置上的,我们欠他二十年的父爱,欠他母亲二十年的等待与爱,你便成全他们吧,奚傲天该死,更该由落竹亲自处理掉他…这西灵江山你就先执撑着,若能像当年一样统一天下也无不好”

    “紫旋,你当真愿意?”轩辕啸回应着,他也觉得对落竹与蓝玄昊亏欠太多,若再因奚傲天的事而给他们带来麻烦,他心里也是十分过意不去的,帝位他没兴趣,但是能帮上他们的忙,他倒不介意繁杂一点,就是怕喜欢安静的南宫紫旋会因此而不开心,所以果断的拒绝了。

    如今听她这么说,内心也是加倍感动,这个女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这般的识大体。

    “上天让我们重生,就是对我们的恩赐,因为这恩赐毁了他人的缘却是我们的罪过,所以,这些是我们该做的…”南宫紫旋口吻坚定,显然是决定了。

    轻执起她的手心,无言的默契,一切都在无言中:“好”

    听他应下,蓝玄昊与云楚也是相视而笑,他们去寻找奚凌天,虽然为求证他到底是生还是死,但更多是是希望奚凌天没死,能够回来撑夺这江山,因为奚傲天必须要死,而西灵帝王若是突然驾崩,野心勃勃的群臣秸秆而起,而且西灵不似金奚,皇子皆尚为年幼,最大的不过十七,如何能撑管这天下,到时候又将是无法避免的一场灾劫,到时候天下乱,百姓民不撩生,这可不是好景象。

    “你们回到住处先休息,待娘亲情绪稳定下来,我再回去与你们汇合”蓝玄昊喜色露上眉梢,悉声叮嘱道。

    轩辕啸点点头,揽上南宫紫旋的身子悄身消失在空气中,没带走半点风尘。

    两两相望,就这么坐在凉亭中,夜幕静下,里头依然没有传来落竹的半点动静,只有那盏宫灯,在不停的摇曳着,没见落竹在大殿内走动的身影,奚傲天被捆成麻花般的身子却是如救一般挣扎着滚了出来,嘴里不停的发着咿咿呀呀的叫声,显然是想求救。

    蓝玄昊眸色瞬间冷下,云楚也赫然的站起了身子,面带讽刺的看向那个在人前高高在上的帝王,两人齐步上前,纤瘦的身影站得笔挺,就这般居高临上看着奚傲天在自己脚下滚动着。

    云楚讽笑,蓦然间想到宁王府的那个假明心月,西灵的公主。

    看来奚傲天还是有强大的心计的,只怕他怎么也没料到,有朝一日来到凤栖宫会落到这个下场吧,野心如此之大,想独霸天下,也不看看自己的心胸有多大。

    冷冷的拔掉他口中塞着的棉布,紧捏住他的下鄂,让他无法开口说话,那模样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云楚嗓音里透着凉凉的寒意:“西灵帝,这种被人钳制的滋味怎么样?”

    蓝玄昊扯过云楚的素手,很是心疼的用帕子给她试了指尖一遍又一遍,嘴里还暖声叮嘱着:“不是跟你说了不许随意碰角脏东西”

    这话直把奚傲天满身的傲气给打击得彻底,什么叫做脏东西,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成了这毛头小子嘴里的脏东西,可恶:“哪里来的贼子,居然敢在朕面前放肆,还不快给朕松绑”

    仔细的将云楚的手清理干净,蓝玄昊才给了奚傲天一个正脸,妖孽的脸蛋,每一分菱角都是这般的精致,一抹妖红如血,狭长的眸角散发着嗜血的光芒,阴阴沉冷的嗓音犹如来自地狱的幽灵:“你说谁是贼子?”

    这话意味很明显,明明自己是乱臣贼子夺取了父亲的一切,居然还敢说他是贼子,蓝玄昊周身的戾气层层散开,不言语也能感觉到他有多愤怒,这种袭天卷来的凉意直让奚傲天头皮阵阵发麻,这张妖孽的脸好熟悉,几番迷离下来,他才蓦然回神,像他。

    “你、你到底是谁?”奚傲天怒吼着。

    “你不配知道”蓝玄昊冷声回应着,眸子里明明章写着怒色,给人的感觉却是冰寒刺骨。

    落竹许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轻灵的身影在月色下如仙子般圣洁,落在奚傲天脚跟边上,眸子里那谭如死灰般的目光逐渐燃烧起来。

    在云楚的印象里,一直很灵静傲气,淡若的落竹此刻却没形象的疯狂起来,眸子里恨意的目光让人心惊,拔出捌在发间的簪子,拳头捏得死紧,狠狠抵上奚凌天的喉咙,恨不得就这么刺下去,还是愣住了手,没有用力的刺下手。

    却是开始如俏皮的孩童般细玩了起来,簪身挑过奚傲天脸上的皮肉,丝丝血迹顿时溅出,奚傲天从未见过一个女人恐怖成这样,那愤恨的眸光都能把人吸进去一样,脸颊上的疼痛传来,奚傲天连连惊呼:“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呵…”落竹轻幽幽的笑声更像来自地狱的女鬼般,笑得绝美,声音却让人不自觉起上几层鸡皮疙瘩:“不能这么对你?那我应该怎么对你”话落,手中的簪子却是更加的深入几分,挑着他脸上的细肉就像是炒着锅里的菜一样,阵阵钻心入骨密麻麻的痛让他不意识都开意涣散。

    听她的语气,好似有几分走火入魔的节奏一样,连人都不认识一般,与平常的她散发出来的绝对是两种气息,奚傲天更为心惊,他虽然心里有这个女人,但是在他眼里,却没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你放了朕,你要什么朕都给你,你要离开,朕便放你离开…”

    “我要他活过来,你做得到么?”落竹阴阴冷冷的口吻,没有半点玩味的意思。

    奚傲天痛语:“他不能活过来,朕一样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你为什么非要惦记着他呢,他到底哪里比朕好了,能让你如此疯狂”

    ‘啪’的一耳光落下,落竹一手挑着他的皮肉玩弄着,另一只手很不客气的甩在他另一边脸上:“不是跟你说过,你不配与他相比”

    好似她打他耳光,就是因为他再次说了这句话一样,奚傲天满脸痛色,脸上的疼痛直钻入心肺,刺骨而来,落竹的话语更是刺得他阵阵心痛:“你就这么恨我”这回他没再自称朕,语风不觉间落了下来。

    “你害我夫离子散,你说我恨不恨”落竹口吻阴狠的,大有恨不得将他拔皮拆骨之势。

    “那都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吗?”奚傲天狂吼着。

    内心的情绪还没发泄完,脸上又是几个耳光连声甩下:“你这种人不配说爱,那是在侮辱‘爱’这个字眼”

    “是、我不配,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是奚凌天身后的小丑,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他,没有我,特别是你…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为何,为何你却要爱上他,就只因为他那张长得比女人还要美的脸蛋么…”落竹的恨意让奚傲天逐渐绝望了,这一直是他心里的秘密,谁都不知道他爱她,包括他自己也一直不曾承认过。

    哪怕是想要得到她之时,他也给自己找尽了各种借口,因为愤怒,或因为醉酒,每每想对她动手动脚,最后被伤得很惨的一定是他,他知道他不屑自己的爱,更害怕外人知道自己的爱而耻笑他,笑他早早便觊觎自已兄长的女人,最怕是便是他一开口这女人便狠狠的拒绝他,虽然这一定会是必然的事实,但他就是不愿意面对,只要不面对,他心里还可以带着一丝假如的幻想。

    又是几个耳光落下,落竹就如同走火入魔的疯子一般,一双手都打红了,却还没有停手的打算,最后所幸拔下悬挂宫灯的藤绳,把它当鞭子一鞭鞭抽在凌傲天身上:“你这种心胸狭隘的小人,就只配给他提鞋,居然还妄想与他攀比,你做梦…”

    “他这么的信任你,把你当成最亲的人,你却在背后这般的算计他,你说你该不该死、该不该死啊…”想到那个夜晚,落竹心魔就难以压下。

    那日她正好得知自己怀孕两月喜事,刚想着回去了就要告诉他,却没想回到太子府之时已是经一片狼藉,而他心爱的那个男人,却不见了踪影,是他最贴心的下属带着满身的伤痕回过头来找她,把她与欢儿给藏了起来,一路护送她出城,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心尖上的男人被他亲生弟弟,也就是奚凌天在背地里下药,叩上弑母的罪名,还派数千御林军围剿整个太子府,她当日若不是恰巧出门,只怕也已经遇害了,一路逃脱下来,要不是当年前往西灵的蓝王正好打道回府,将她给救下,只怕也就没有现在的她,更没有蓝玄昊了。

    “若不这样,我又怎能将这一切都夺取到手中,若不这样世人又怎会高看我一眼,他奚凌天是人,我奚傲天就不是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父皇、母后、王叔、你、甚至连下人都不曾高看我半眼,我到底哪里比他差了,他会的我都会,他不会的我也会…就因为我出身卑微么,就因为他是皇后所生,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后妃之子…”奚傲天满心不甘,曾经的一切,那都是他的痛苦。

    落竹满心愤怒更是飙升到极点:“他待你不好?你敢说他待你不好?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先皇,先皇后,哪个待你不好,原本他还对我说,要去父皇那里给你讨个名头,让你封土为王,可你呢,你是怎么待他的,你又是怎么待先皇后的,先皇后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养着,让你自幼与他一起入学,习武,他有的你哪样没有?”

    “他是皇后所出,自幼便被叩上储君的名头,这他也有错吗?你母妃早早过世,先皇后将你带膝下,他待你如亲弟弟一般,你的身份比其他皇子高了不只一个档次,他们待你还不够好吗?你的心思怎能扭曲至此”

    “害死了先皇后还不够,居然还将这一切都诬赖到他头上,若非太过信任你,他又怎么可能会遭你毒手”落竹撕心裂肺的撕吼着,奚傲天曾经也是她的朋友,知晓这一切后,她又何偿不是痛彻心痱的,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失望。

    如果说先皇后养他是因为责任,奚凌天待他好是因为同情和血脉相连,她确是真真切切的把他当成朋友的,她从未在意过他长什么样,从前在她眼里,奚傲天也是非常朴实的,甚至还憨傻得有些可爱。

    可到底是什么,会让一个人变得如此的可怕,待他如母的皇后他也下得了毒手,待他比亲兄弟还好的兄长也能栽赃陷害,害他们一家三口支离破碎。

    “他待我好不过是因为可怜,先皇后也不过是把我当工具罢了,我只配衬托他儿子的出色”奚傲天狂吼着,反拔落竹的一切话语,只认为他人待他的好,都是出自于同情,他讨厌那种被同情着的目光,自小跟在奚凌天身边,没少被人取笑,说他母妃早逝,却找了个好靠山。

    他不甘,凭什么他天资一样聪颖,却要遭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所以,恨意的种子在心里萌生发芽,特别是落竹成为他的太子妃后,落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却是因为那人,那种恨意更是滔天而来,心里强劲的想要将这一切都夺走,他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一点不比那人差。

    “你就是个疯子,疯子”落竹撕心歇里的,因为这个该死的、自私狠毒的男人,因为他们的错信,害了多少人,手中的藤绳一道道往奚傲天身上抽去,似乎油尽灯枯也感觉不到累一样。

    云楚与蓝玄昊看着,都是满脸心疼,云楚上前抱住落竹的身子,不再让她动手:“娘,这种人不值得你动怒,要对付他,有的是千百种酷刑,何必为了这种人而脏了自己的手”

    云楚犀利的眼神扫过去,冷冷的吩咐着凤栖宫的婢女:“将他带下去好好看守着”

    多年来的隐忍一朝暴发,落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就这么无力的椅在蓝玄昊与云楚二人的肩头,头痛欲裂的,那种疯魔的思想啄得她脑子阵阵麻木的疼痛,想到那个男人,内心更是阵阵抽痛着,无法言喻的苦楚,皆融落在那不断下滑的泪水中。

    凤栖宫内一夜无眠,落竹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最后都是云楚使了些崔眠药,这才让她乖乖躺下。

    “我们是不是错了”云楚忽然有些后悔,看到落竹难过成这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他们不坚持去找奚凌天,不发生这一切,落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子。

    “我们要相信娘亲,相信她能够走出来的,长痛不如短痛”蓝玄昊口吻淡淡,即便心有不忍,却也无耐。

    “楚楚,娘亲就暂时交给你了,如今天快亮了,奚傲天若不上朝,必定会引来麻烦,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蓝玄昊叮嘱着,眸色浓重的,接下来的事情若顺利不出意外还好,若不然还真会有些麻烦。

    “好,你安心去吧”云楚应声,眉色突然有些浓重起来:“对了,那个年妃,她如今以孙婉儿的身份出现在皇宫,虽说是为报仇而来,但是轩辕啸的身份她是知道的,而且她还有个儿子,若知道轩辕啸有意执掌这西灵江山,因此而不与我们同一条心的话,你看要不要…”

    云楚没明说,却也知道若年妃不与他们同一条心,这定是要出麻烦的,实在没折的情况下,她也不介意当一回恶人,反年妃解决掉,或者是软禁起来。

    “这个你放心,倘若她真敢生出什么事端来,我定不会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蓝玄昊眸底闪过一丝阴冷,身影酷酷的,从前那个冷血的妖孽瞬间又回来了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伤及她性命吧,她若肯归顺再好不过”虽然都是在幽冥谷生活了几年的人,但是在利益面前会做出什么选择,还真是个未知数。

    蓝玄昊应下,抚了抚她后脑的发迹,唇角落下轻轻一吻,这才扬着身影消失在黎明的那一抹雾白中。

    出了皇宫,蓝玄昊首先把顾将军还有几个先朝遗臣给找来,看到轩辕啸的瞬间,几位老臣是激动得热泪盈眶,老脸上竟容落起了泪水,一个劲的嚷呼着,他们的太子殿下回来了,二十一年前那场阴谋本来就是有问题的,皇后与太子之间关系如此融洽,又是皇后亲生的,又岂会因为一时的怒意而杀害了皇后。

    至于那人证物证,都是在奚傲天的带领下指使的,当时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可是多年下来,当年的缘故他早在皇后的命令下查得一清二楚,分明是奚傲天野心勃勃,借住皇后与太子闹矛盾之机将其杀害,再怪到太子头上,还扯出什么莫需人的证人,只是当他查清楚这些时,奚傲天已登基为帝,先皇已故去,而太子殿下又不知所踪,那事也只能石沉海底了。

    顾将军一直都知道太子殿下有个儿子,可是皇后不愿让人去打扰少主,他也就只好把这事放在心里了,尽职尽责的当好这个大将军,维护着几国之间的和平,当年太子殿下的心腹皆被奚傲天退换得差不多,好在的是他是先皇遗留下来的老臣,奚傲天便是想动他,没有足够的理由,也不能轻易动他。

    “既然太子殿下回来了,还请太子殿下重新掌夺西灵江山”顾将军是老皇帝最信任的臣子,先皇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先皇对先皇后宠爱无比,更是自打太子殿下一出生便立为储君,相信先皇也不会希望这大好江山被一个狼子野心的儿子给掌着的,怕是当年先皇也是无耐的吧,人证物证下,他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偏袒自己的儿子,只得拿下问罪。

    大概先皇本是想将太子殿下压在天牢,再去查明真相,却耐何太子殿下都未入宫,二皇子派去捉拿的人却说太子殿下畏罪前逃,加上一连几月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更是坐实了他的罪名,而先皇的身子在先皇后过世后一日不如一日,重病之下,二皇子做为西灵较为出色的皇子,储君自然非他莫属,先皇驾崩,二皇子便登基为帝,而他们的太子殿下,在世人心中却成了弑母的不孝之子,让人说起他都厌恶三分。

    如今太子殿下回来了,这等冤屈自然是要洗去的,几位老臣连连叩首,都希望轩辕啸能重新执掌江山。

    轩辕啸眉色闪闪,眼前除去顾将军外的几位大臣,他一个都不认识,这本尊定然是认识的,眉宇拧得有些深然,不知道该从何开口,蓝玄昊解释道:“诸位勿要觉得奇怪,当年父亲落下万仗悬崖,撞伤了脑子,所以过去有好多事情,他都是不记得的,若非此次前来西灵我们去寻找,父亲他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因此一度伤了娘亲的心,昨日奚傲天那个狼子野心的,居然还妄想对娘亲行不轨之事,好在娘亲武艺比他厉害,这些年来才不至于遭到毒手,对当年的事,奚傲天居然也是供认不讳的,他还以为娘亲会为了这天下不敢把他怎么样,他就是死也不会想到父亲居然还能够回来,如今我已将奚傲天给抓了起来,接下来就全靠诸位大臣了”蓝玄昊朝他们鞠了一礼:“当年是非真相,你们都已经查清楚,加上诸位对朝中的影响力,相信你们定能好好辅佐父亲”

    “我亦相信父亲能将这江山执掌得很好”蓝玄昊口吻里满是对轩辕啸的信任。

    “少主放心吧,不管太子殿下有没有记忆,他就是我们的太子殿下,这西灵的江山本就该属于他,西傲天那等狼子野心之狂徒,若非这些年少主与太子殿下都不曾回来,这江山怎会被他坐上这般久,顾将军掌握着大半兵马,还有一半在战王府,战王虽然是奚傲天的人,但是萧老太师的儿子掌握着御林军的力量,我等用不着惧怕他那点兵马,若他们敢反,我等定不手软”当中一名三朝元老拍着胸脯保证着,奚傲天为帝这些年,大事是没出过,小事却是层出不穷,还心狠手辣,主要也就显现在他的野心上,有野心,却没能力。

    “有劳各位卿家”轩辕啸略带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那种卑微的意味,刚硬冷烈的气息却不失礼,淡淡的尊气周身散发着,更博得众臣几分好感,曾经的太子殿下虽然能力强悍,却太过温柔,如今的太子殿下则很明显的有着帝王该有的风度。

    轩辕啸骑马而行,后头跟着一众拥护的臣子,长长的军队跟在后头,大清早的,嘶嘶的马啼声带来长鸣,在京都内引起阵阵轰动,这是要变天了吗?

    长长的队伍,阵阵慷慨有力的脚步声,整齐响亮,意气散发着,宫门外,顾将军一道令牌示下,宫门缓缓打开,御林军首领萧寒早在里头迎接头,轩辕啸挺立的身影英姿飒爽,马蹄轻扬起阵阵轻尘,冰冷的温度,高昂的势气,天然的尊贵气息让人不自觉臣服,褐色俊马一路穿过宫门,直奔皇宫内,三千石阶前,才利落的翻身下马。

    后头密麻麻的御林军跟着,几名开朝元老是先皇遗臣,奚傲天继位后为了他的名声,自然不会动他们,却从未想过他们的心始终在太子身上,如今众臣拥护着轩辕啸一路往大殿奔去。

    气势汹汹的一路直奔,使得两看守着宫的侍卫节节后退。

    大殿门口,战王一袭墨衣散发着清辉,听到下属来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部署什么,谁也没料到这天说变了就变了。

    “奚凌天…是你”战王看到轩辕啸同样一袭墨影,只是那墨衣的衣服上却绣着腾飞的金龙图,那是一国太子才配穿的衣服,眸子里现满惊讶之色。

    他也是西灵他们的兄弟,奚傲天继位后,众兄弟几乎就只留下他一个,掌夺着大权,他能力也是相当出众的,二十年来,为奚傲天平定不少乱事,包括几国边境那些宵小的战乱,加上他手段够狠,处事犀利,因此一度让要闻风丧胆,夺得世人尊重,加上他是皇帝唯一的兄弟,身份更是高出了不只一个档次,可以说他是风光无限的。

    “四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轩辕啸冷着嗓音与他打着招呼,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这张脸,他认识。

    轩辕啸那天生的王者风姿落在眼前,心底没由的漏掉一拍,且不管他为何没死,这江山绝不能落到奚凌天手上,否则他的辉煌如何重来,随手抽出身后侍卫手中的长剑,挡在大殿门口,带着煞气的眸子瞪向轩辕啸身边的大臣:“大胆,居然敢与逆贼一起谋反,其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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